蕭行遠淡淡一笑:“何姑娘快人快語,性格甚是直爽,蕭某倒是十分欣賞。”
何念蓉眼睛一亮,索性把爹爹一把拉開,整個人湊到蕭行遠面前道:“行遠你真的很欣賞我?行遠你不是在哄我高興吧?爹,你看你,老是瞎怪我,人行遠說喜歡我這種性格呢”
蕭行遠眉角直抽,這何家的小姐怎麼還是個傻大姐啊?甚是艱難的扯出了些笑容,卻是不想再與她說話。
見此情形,江心兒一步上前,擋在了何念蓉與蕭行遠中間:“何小姐,俗話說過門都是客,有些客氣話,何小姐要聽得懂纔是。”
江心兒此話說得再是明顯不過,何新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正想說話,卻見女兒雙手叉腰道:“你這女人好不懂規矩,我與行遠說着話,你來這插嘴作什麼?”
料不到何念蓉當衆對江心兒發飈,蕭行遠眉頭一皺,按着正想開罵的江心兒,目光向何大人一掃道:“何大人,蕭某今天還有事情,不方便接待,何大人和何小姐還是先請回府吧。”
蕭行遠下逐客令了。
何新貴豈會不知蕭行遠意思,自家女兒在別人府上如此任性,蕭行遠這態度還算客氣的了。本來是想把女兒嫁給這位皇上眼中的寵臣,以後也好官運亨通,誰知道事情發展到這樣,估計是難了。
便立刻作了個揖道:“那蕭大人,何某便不打擾了,告辭。”話畢,瞪了女兒一眼道:“還不快跟我回去”
見父親生了氣,何念蓉雖是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重重一跺腳,指着江心兒道:“今天雖你好運,哼”
面對着何念蓉的態度,江心兒驚訝得目瞪口呆,到底是誰給了那傻大姐這麼粗的膽氣啊?待何氏父女走後,才道:“哇,這何氏父女啥來頭?這麼沒禮貌也敢出來亂跑,何大人不怕女兒丟人啊?”
蕭行遠眸色一沉:“何新貴乃是兵部尚書,官居一品,又身爲鎮國大將軍,自然是霸氣了點。”
江心兒瞪大眼:“鎮國大將軍,兵部尚書?天,這官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怪不得那何小姐如此刁蠻,蕭大人,何大小姐對你很有意思呢,按官場的說法,她可比我更合適你啊”
蕭行遠淡淡一笑:“你就不要糾結那些了,這樣的女子蕭某消受不起啊。再說了,不管是什麼門第的小姐,都已經和我無關了,我不是說過嘛,我只娶你一個,你難道不信?”
江心兒心裡溫暖,卻佯嗔道:“蕭大人,你現在是這麼說,以後就不知道了。那可是何大人的女兒,何大千金哪,你蕭大人得罪得起,心兒乃是普通女子,得罪不起呢她有背景的,要是去求了皇上給你賜婚,那可咋辦?要不心兒先回鎮裡避避,待蕭大人把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話畢,江心兒轉身欲要離去。
“心兒”蕭行遠一急,連忙拉着了她的手:“心兒別這樣,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若是他們下次來,我不見就是,這樣的女孩子,我也實在是不想和她說什麼,你彆氣,我保證以後不接待他們家的就是。”
“我氣?”江心兒挑了挑眉:“蕭大人,我哪敢氣啊,再說我氣有用嗎?我頂多只是一個媒人,你可是官啊,官字兩把口,我惹不起,我躲就是了。”
江心兒輕輕甩開蕭行遠的手,天,第一天到蕭府便見識到如此兇狠野蠻的千金小姐,如果以後都要和這種人打交道,還要天天提防着自己老公被人勾走或者被搶走,她實在是沒那精力,老實說,倒是寧願過着單身日子,起碼逍遙快活。
“心兒”見着情況不對,蕭行遠重又握起江心兒的手:“心兒,我此生只愛你一人,難道你信不過蕭某嗎?就算會有些麻煩的事情,我也希望你和我一起面對啊,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江心兒一頓:“我這不是信不過你,只是心兒知道自己斤兩,也就是個做媒人的,配不起你。而且我也真怕我的身份,會給你帶來些非議,我也有自尊,覺得這樣的委屈我受不了。”
蕭行遠臉色一沉,手裡一緊,一把將江心兒拽進懷內,摟得緊緊的:“不許走,哪也不許去心兒,我會很快稟明皇上的,讓他給我賜婚,我會說清楚我要娶的就是你,開着一家花田喜事的媒人江心兒,而不是那些大官家裡的千金小姐。“
溫熱的氣息自身周傳來,江心兒臉上火燙,心臟急速跳動着,蕭行遠抱得她很緊,很怕手一鬆她便會飛走似的,其實三年的相處,她不是不懂不信蕭行遠,只是現在他的身份不同了,讓她怎麼能不顧忌一些東西。
“心兒,你若是怕我的身份給你壓力大,你會受委屈,蕭某立刻辭官,跟你回小縣城,永遠做回那個小遠,這樣行不行?我只求你不要走,你答應我吧”蕭行遠低喃着,手裡越抱越緊。
心在猶豫着,在揪痛着,伏在他懷內,她能切切實實的聽到他的心跳,聽到他的擔憂,心裡掠過一抹感動,也許……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小遠,一直是她的小遠,就算做了官,只要是小遠,那也沒什麼不同的。
更何況,小遠的官名在外,人所稱道,那便證明小遠是個好官,她擔心什麼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江心兒擡頭道:“也好,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小遠一喜道:“嗯,心兒請說,別說兩個,就算千千萬萬個,只要心兒肯留下便行。”
“第一,心兒只嫁從一而終的人,若是你以後想着要納妾的,那便不要與心兒在一起,第二,你是官,我是民,這是有階級差距的,若是我嫁進來,看到你有一絲嫌棄,那好,我立刻滾。”
蕭行遠靜靜的看了江心兒好一會,笑了笑道:“小傻瓜,我還以爲是什麼要求,就這兩個對嗎?老實說,我還怕心兒嫌棄我呢,心兒這麼好的女子,追的人可不少,我也怕心兒不知道何時被別的男子勾走了,那我只有去當和尚去了。”
說到威脅,朱行道便是一個大威脅,明着來的是朱行道,暗着來的可能還有許多,不行,把心兒放外面,實在太危險
江心兒微微一笑:“蕭大人,你不用工作嗎?你看都大半天了,沒有公文批示的?”
蕭行遠搖了搖頭:“今天不想去做,晚上還約了朱兄,今天便緩一緩吧。”
江心兒挑了挑眉,想着晚上蕭行遠與朱行道喝得東倒西歪的樣子,那她一個人豈不是很悶?
“對了,你說過黃東峰派人把翠屏姐接上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翠屏姐到了嗎?”
“東峰上任之後,要先把公務處理好,好像是前天才派的人,不知道翠屏被接上來了沒有。”
“前天……”對,就是她上來京城那天,早知道如此便遲兩天。與翠屏姐一起上來:“若是到了的話,我能否找翠屏姐去?”
蕭行遠笑了笑:“當然可以,東峰忙於公務,你找翠屏姐去,兩人也好說說話。”看來,有空要跟黃東峰說一說,讓翠屏把心兒留下來。
江心兒笑了笑,點了點頭:“是啊,翠屏姐現在是守在雲開見月明瞭。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吧,晚上你不是約了朱行道嗎?想必你倆今天晚上是不醉無歸的了。兩個大男人醉了我做什麼呢,倒不如找人聊天是吧,再說翠屏姐若真是來了,她可是比我還要不出門,估計是很不習慣的,我與她聊聊可能她會不拘束一點。”
“你們兩個在一起自是最好的,兩個可以說話也可以解悶,最要緊就是讓我的心兒不會想着要回去……”
“什麼叫你的心兒啊”江心兒不客氣的打斷道:“本小姐還是單身的呢,還沒想着要嫁人,蕭大人,本小姐未嫁之前,你還是有許多選擇的,這官家大小姐多的是,你慢慢挑啊。”
“不挑,就你一個。”蕭行遠不由分說,一把抱起她:“來,回房間。”
回房間?江心兒傻了眼:“回房間幹什麼?“不會是想做那事吧?天,這古代的人不是都很保守的嗎?未結婚前不準那個的
蕭行遠笑了笑道:“回房間看一下你有沒有不滿意的,順便補一下眠,我去打聽一下翠屏姐是不是來了,來了叫醒你一道去。”
“不要,我睡夠了,不用補眠了,反正你是要去東峰那裡的,我也一起去吧。”江心兒掙扎道。
“就算不補眠,你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過,到我書房裡躺一下也好,我有些公文要批,你在旁陪一下我可好?”
江心兒挑了挑眉:“你不是說沒公事要做嗎?”
蕭行遠點了點頭:“原來是沒有的,但心兒不喜歡那何大人,我自是要做點工作的。”
江心兒眨了眨眼睛:“你想要做什麼?”使陰謀詭計嗎?是不是這傢伙看似老實,其實鬼點子也多着呢。他知道她生氣,所以肯動手腳,那不也是爲了她麼?
蕭行遠淡淡一笑,像是猜到江心兒在想什麼似的道:“我像是那種人嗎?”
江心兒抽了抽眉角,像不像,不是從外表能看出來的……
回了書房後,蕭行遠把江心兒扶到橫塌上,燃起了檀香,在她面前煮上一壺清茶,捧上些精緻的糕點,還拿了些軟墊給她墊着,不可謂服務不周到。江心兒心裡暖暖的,卻沒表現出來,這男人啊,一給甜頭就使壞的,不能寵。
特別是蕭大人哪,鑽石黃老五嘛,不知道多少富家千金看着。這些富家千金不乏溫柔體貼之賢妻良母型,論賢良淑德,她是拍馬也趕不上的。難得蕭大人肯親自伺候她,所以呢,該享受的她便享受吧。
也許是這檀香味道太好聞,也許是躺在橫塌上太舒服,沒一會,她竟真的閉上眼睛小昧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覺有人輕拍她肩膀,睜開眼睛,看到蕭行遠如星的雙眸,心裡掠過一抹暖意,微微的打着哈欠道:“有事嗎?”
“翠屏姐上來了,要到黃大哥府上去嗎?”蕭行遠柔聲道。
江心兒眼睛一亮:“真到了啊?好,當然是要去的,”江心兒邊說邊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要不要換些衣服過去?這樣會不會太簡單了?”
“心兒穿什麼衣服也是好看的。”蕭行遠柔聲道:“若是太累的話,今天便不要去了,明天再去吧?”
“明天?”江心兒想了想:“不行,晚上你和朱行道喝酒,我一個人幹什麼呢,先騷擾翠屏姐一晚上,呵呵。”
“不妨事,晚上要不讓行道一起到東峰府上去,大家也一起敘敘?”
“是哦,這樣也不錯,但問題是你們一樣會喝醉的,所以今天晚上我還是要和翠屏姐一起的,你們男人就喝你們的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