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嵐青面色不變,看着田嵐光的眼睛,只說了一句話:“嵐光,她是花小骨。”
於夫人差點嚇得手裡的勺子掉地。這個夥計竟是個女的,還是……還是那個……
花小骨?!
京中誰人不知,這花小骨便是田家大少金屋藏嬌三年,卻爲其守身如玉,三年只要她不點頭,便不會碰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女人?就在去年,田家大少終於要娶了這姑娘了,結果六禮行了一半,這姑娘居然從田家逃婚失蹤,一時間京中鬧得沸沸揚揚,千萬人一塊找都不曾找到……
竟然就在面前?
竟然是女扮男裝,進了田家酒坊?
田嵐光眉眼輕顫,一絲震驚毫不掩飾地流瀉而出。
片刻之後,田嵐光的手一鬆,好似無力一般垂了下來。
花小骨就這麼,被田嵐青帶出了酒樓。
臨走之前,花小骨輕輕拽了拽自己的手,卻反而被用力握住。周圍總有好事之人偷眼瞧着,想必明日京中又要掀起軒然大波。
她還能不能繼續留在酒坊裡做事?
事情是怎麼就進行到了這一步?
田嵐青牽過馬,拉了拉花小骨,輕聲問她:“送你回去,還是帶你走走?”
花小骨低着頭,小聲回答:“你去勸勸二少爺吧,我今天……話好像重了。”
田嵐青將花小骨拉進自己,緩聲安慰:“他早晚要知道你是女的,一開始便是錯的,早知道早輕鬆,不是嗎?”
花小骨咬了咬下脣,喃喃說道:“他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男子,往後跟他好好過一輩子……我、我不是個男的,怕這事對他打擊有點大。”
田嵐青一聽,頓時噗嗤一笑,伸手揉亂了花小骨的頭髮:“你還能再傻點嗎?”
花小骨茫然擡頭:“啊?”
田嵐青望着面前的姑娘,心裡百轉千回。自己弟弟也是頭一回這樣喜歡過一個人,甚至不管對方是男是女,身份如何。只是……他並不想解釋給花小骨聽,她必須是他的,必須。
“走吧,我帶你散散心,怕是你現在回去也沒心思做事了。”
花小骨臉上一紅:“二少爺……他怎麼辦?”
“大男人何患無……夫!我弟弟沒這麼小心眼。”
花小骨微微放下了心,瞧着面前的一匹馬,又覺着有些彆扭。她在田嵐青的攙扶之下爬上了馬背,而後身後一沉,一具溫暖的身子貼近了自己。花小骨被整個籠罩在了田嵐青的懷中,這懷抱讓她安心。
“駕……”田嵐青一揚繮繩,馬兒奔跑起來,漸漸消失在了街角。
二樓,田嵐光站在窗邊看着這一幕,而後無數往日來自己所忽視的細微末節便統統涌上心頭。
大哥對她莫名其妙的維護,明明潔癖卻只樂意接近她,單獨爲她安排的一間院子……
田嵐光仰頭哈哈大笑,而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扭頭對着門外候着的小二喊了一句:“拿酒來!”
今晚,大約會有很多人徹夜失眠。
於庭湘樂哉哉地坐着自家馬車,往那酒樓行去。去田府時着急上火,回來時則樂悠悠帶着看好戲的心思。
可誰告訴她,剛纔騎馬路過的那兩個……又是誰?
嵐光好可憐,我好心疼他(捧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