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花小骨猶豫的時間,田嵐青便拉着花小骨走出了酒肆,上了馬車去了做牌匾的店。直到花小骨定下牌匾的木料雕紋款式等等之後,她才徹底死了心。花小骨的第一間酒肆的名字,便定了下來叫做如意齋。
忙了一日,花小骨在終於決定了酒肆裡的燈籠樣式之後,爬上了馬車,便靠在了田嵐青的肩膀上睡了過去。田嵐青見花小骨神色疲憊,想必連日搬家,加上拖着她裝飾酒肆,已經累壞了她,於是也不敢動彈,只是輕輕斜着肩,讓花小骨能夠更舒適地靠在他的肩上。
花小骨果然很快睡去,她夢中不自覺抱住了田嵐青的臂膀,身上的力氣全部落在了田嵐青的半個身子上,倒是睡得香,田嵐青輕輕叩了叩窗戶,天祿便立刻露了只耳朵進來,聽候主子的吩咐。
“行慢一些。”田嵐青輕聲說道,天祿立刻領命,於是馬車便行得格外穩當,緩緩地朝田府行去。
當花小骨從一個美夢裡醒過來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她揉了揉眼睛,聲音呢喃:“這是哪裡了?”
田嵐青半個身子都麻了,他身子略有些僵硬,聲音卻依舊溫柔:“醒地倒及時,剛到家。”
花小骨扭頭去看田嵐青,而後立刻臉上紅了起來。
她藉着昏暗的光,發現了田嵐青肩膀上一片可疑的水漬……
“……”
田嵐青心中好笑,卻也不說破,只伸手叩了叩馬車:“天祿,扶小骨下去。”
其實馬車早就停在了田府裡大半個時辰了,主子沒動靜,天祿也不敢催,只好抄着手靠在車外打了個盹。一聽到主子的話,天祿頓時一個激靈,跳起來輕輕推開馬車的門。
“姑娘,您請。”天祿伸出臂膀,讓花小骨扶着往下走。
花小骨沒讓天祿扶着,輕輕一跳,便跳下了馬車。
田嵐青依舊坐在原地,靜靜等着那麻木的半個身子血液流通起來。
“天祿,先帶小骨去點絳閣,我一會便到。”田嵐青的聲音自馬車裡傳了出來。花小骨疑惑,探頭進去問:“你呢?”
田嵐青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似笑非笑地問道:“不然,我就穿着你給畫着地圖的衣裳隨你一塊去?”
花小骨老臉一紅:“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居然睡覺流口水!以前明明沒有過的!
田嵐青朝她擺了擺手,便讓她隨着天祿先進去了。
他身子還不敢動,畢竟被壓着手好久了……
花小骨隨着天祿自田府的正門走了進去,一路一邊往裡走,一邊聽着天祿絮絮叨叨的話:“姑娘,您可記着些路,點絳閣離悅虹齋不遠,您可以隨時去瞧三少爺。”
花小骨點了點頭,發現路過的每一個下人都在朝自己恭敬地行禮,這讓她有些不自在。之前來過田府幾次,都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從沒有過這樣的待遇,猛然被這麼多人尊敬,花小骨恨不得跟每一個向她行禮的人回一個禮才舒服。
拐彎抹角,自迴廊走到了最東邊,眼前突然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