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銀針被拔出來後,原本一直在痙攣抽搐的田嵐光,也漸漸安靜了下去,只是面上七竅開始滲出黑血,加上慘白的面色,看起來人至極。
花小骨嚇得伸手捂住了嘴,她不敢說話,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位依舊正爲田嵐光檢查的大夫。
“先生,我弟弟……”最終,還是田嵐青沒忍住,開口問道。
那位從田嵐光頭髮裡拔出了七根銀針的大夫,此刻擡起了頭,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你弟弟……若不是我扎他一針,怕是還尋不出這些蹊蹺來。若我猜的沒錯,這是被中了惑術。”
田嵐青身子一僵,扭頭去看角落裡面無表情的香娘。
“這種惑術跟下毒一樣,只不過施術者可以控制被施術者的行爲。老夫也是從一本古書上瞧見過,南域的控屍術便是以此而來的。”
花小骨震驚,立刻蹲下身子,伸手拽着香孃的衣領,狠狠問道:“你對二少爺下了惑術?有沒有解藥!快拿出來!”
香娘也不做聲,原本一副我見猶憐日日垂淚的模樣也不見了,只是低垂着眼睛,不說話而已。
花小骨終於沒忍住心中的怒氣,伸手狠狠往香孃的臉上抽了過去,一巴掌將她的臉打得偏向一邊。她伸手開始自己往香孃的身上翻,沒一會兒,花小骨便聞見了從她身上傳出來的一股幽香。
花小骨心裡一個激靈,她立刻反應過來這香味有異,便擡頭捂住了鼻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香娘。
香娘此刻倒是擡起了頭,朝花小骨微微一笑。
花小骨心中莫名出現了一陣恍惚……
“小骨!”田嵐青的聲音及時地出現,好似一股清泉迎頭潑上,將花小骨從恍惚中喚醒了。她立刻搖了搖頭,伸手拽起香娘,將她往門外送:“她有古怪,不能讓她呆在這裡。永安天祿!你們來一下,幫忙把她送到隔壁鎖起來!最好別看她,然後憋着氣……”
天祿趕緊上來,將香娘給拉了出去。
三位大夫圍成一圈,商量了好一陣子,半天才漸漸停了下來。
“若按照您的說法,令弟中惑術不過兩日,時日不久,應該並無大礙。只是據說惑術需要一種香做引,若無這種香做解藥,休養一陣子也該無大礙。”
田嵐青與花小骨這才鬆了口氣,白桃端了水進來,輕輕拭擦着田嵐光從七竅處流出來的黑血。
“這些血這兩日會一直緩緩往外流,若哪日血變成了紅色,可再來找我們,止血喚他醒來便是。”大夫說完,又與另外兩位商量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們寫出了一張方子,細細吹乾,又拿在手裡仔細琢磨了片刻,這才遞給了田嵐青。
“這個方子,是我們三個商量出來的,有去穢清心,明神定魂的作用。您且拿去抓了藥,一日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送他服下便是。”
田嵐青接過方子細細看了一遍,而後躬身謝過三位大夫,親自送他們出了門,且也給了不少的診金。
花小骨站在屋子裡,看着田嵐光從口鼻處緩緩流下來的黑血,不由得皺着眉咬了咬下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