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骨安心躲在花叢中,也瞧不見喜鵲是如何找到楊媽的。只是在這一頓緊張忙碌之後,被明晃晃的陽光一照,花小骨竟覺得有些睏倦。
當田嵐青匆匆趕到時,便看見了百花從中,一身狼狽好似從泥水裡滾出來的小骨,正蜷着身子縮在花叢裡,眯着眼好似睡得正香。
有數位下人遮掩着,花小骨和喜鵲沒人注意便回到了點絳閣中。田嵐青定定看了她幾眼,好似有許多話要說,可最終卻並沒有開口,只輕輕捏了一下花小骨的臉,便急匆匆地出去忙着抓人去了。
花小骨明白他要說什麼,她心裡清楚地很。這幾乎是長久一來培養出的默契,讓她只要看見他的目光,便知他心中所想。點絳閣中丫鬟婆子們腳下生風,立刻準備好了洗澡水。花小骨推了推喜鵲,讓她先去浴池洗浴,卻被喜鵲嘲笑了一番。
“矯情,你這池子這麼大,還盛不下我倆?還是你怕我多瞧你兩眼,你就少二兩肉?”喜鵲嬉笑着打趣花小骨,倒讓花小骨心裡不忿了起來。
她堂堂二十一世紀女漢子,難不成還沒怕跟個姑娘一塊洗澡?
於是,兩個泥人兒滾進水池裡,跟倆孩子一樣玩鬧了起來。喜鵲被花小骨潑了一臉的水,邪佞一笑,伸手便抓住花小骨的腦袋往水裡按。鬧了許久,直到花小骨突然響亮地打了個噴嚏,喜鵲這才停下了手,兩人老老實實洗白白擦乾淨滾了出來,不再鬧騰了。
“多虧咱倆弄髒了身子,好光明正大躲個懶。”花小骨洗得清清爽爽,也不準備出去了,便差人拿來她平時愛穿的棉布短打,又似一個假小子一樣,穿着大褲衩大汗衫,頭髮紮成個小糰子,臉上紅撲撲啃着個蘋果。
“我纔不樂意去見那些什麼達官貴人,咱們清清閒閒在屋裡說說話多好。”花小骨啃着蘋果,樂滋滋地對喜鵲說道。
喜鵲穿了花小骨一身同樣的衣裳,這是花小骨自己畫出來讓裁縫做的,雖然不像個樣,不能讓外人瞧見,不過夏日裡單獨穿起來,卻舒服得很。
花小骨叫它們“睡衣”,因爲是按照花小骨的身材做的,所以喜鵲穿着卻有種“波瀾壯闊”的感覺。
兩人關着門躲在屋子裡,一個盤着腿吃着瓜果,一個伸胳膊伸腿舒展着身子。
“田家這是招了誰的恨,怎麼能想出這樣惡毒的法子來。這不僅是要田家人的命,還要了京中多少貴人的命……”喜鵲喃喃說道,扭頭朝花小骨看了一眼:“還有,進京這一路上可沒少有人給你們下絆子,說說吧,這是得罪誰了?”
花小骨將手裡的蘋果核丟在桌子上,起身往銅盆那走去,準備洗洗黏糊糊的爪子。
“你知道於定山嗎?於家,曾經是做漕運的,江湖上應該還算有點名聲的吧?”花小骨說完,喜鵲挑了挑眉,點了點頭。
“於家我自然知道,不過他們早在江湖中淡出了,難不成你們田家還怕個姓於的?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