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骨穿着汗衫,覺得天氣悶熱無比,也沒心思搭理永安。院子裡只有沒人跟它玩的小白狗支支吾吾,偶爾軟軟嚎叫一聲,彰顯一下存在感。
白桃抱着一牀薄被往屋裡走去,一邊走着,一邊跟花小骨說道:“天兒熱了,這牀被子也該拿出來蓋了。春日時府裡便送過來的,如今才用得上。”她念唸叨叨地說着,路過花小骨時,還低頭將被子給花小骨聞了聞:“今日日頭好,過了晌午我將這被子拿出來曬了曬。姑娘聞聞可好聞?”
被子被塞在眼皮底下,花小骨下意識便嗅了嗅,而後唔了一聲:“好聞……”
白桃笑嘻嘻又直起了身子,繼續一邊念念叨叨一邊往屋裡走去:“對了姑娘,這院子裡的窗紗都是去歲的,今年是換是不換?我估摸着,大約入不了秋,姑娘就得搬回老宅子裡去了,這裡若是換了,也用不了多久,直接選些薄紗過了夏日便好……”
花小骨懶散地撐着手臂,坐在迴廊上光着腳昏昏欲睡,一邊鼻子裡迴應着白桃的唸叨:“唔……你說了算就行,隨便吧……”
白桃的碎碎念一路念回到屋子裡,花小骨越聽越聽不清爽,正支着耳朵呢,便瞧見天上猛然一亮,而後緊接着耳邊炸開一聲巨雷。
“哎喲!”永安被嚇得一跳,抓着書跳起來,擡頭望着天。
花小骨也張着嘴,一臉迷茫朝天看了過去。正當兩人傻兮兮地愣神呢,天上咣噹又落下一個響雷,緊接着,豆子一般大的雨滴便噼裡啪啦砸了下來,落在院子裡傻愣着的永安臉上。
“下雨了!”永安跳腳,攥着自己的書一溜煙竄回走廊上,坐到了花小骨身邊。
花小骨感覺到自己伸在外頭的腳上,被砸上幾滴碩大的雨滴,她緩緩將腳丫子縮了回來,扭頭看了眼永安:“書淋溼了沒?”
永安原本正興致勃勃看着下大雨呢,一聽花小骨的話,便立刻垮下臉來。
“書沒事,我有事……這麼多,我今晚上背不下來啊!”
永安說着,伸手便去抓自己的頭髮,發了半晌瘋,便咬着書往屋裡竄:“唔行!我得吃兩個包紙提提神!”
花小骨呵呵笑了兩聲,便盤起了腿,繼續坐在原處擡頭望着天。
“誒!”突然,花小骨似乎想起了什麼。她自走廊上站了起來,轉身回到屋裡,張口便喊:“白桃姐!哪兒有傘啊?”
裡屋傳出來白桃的聲音,伴着屋外響亮的雨聲,似乎有些不清楚:“姑娘,你找傘做什麼?下大雨了,可別出門兒!”
“不出門!就是找人辦點事!”花小骨朝裡頭喊了聲,扭頭便瞧見了支在不遠處門後面的那個油紙傘。她伸手將傘摸了過來,而後轉身撐開衝進了雨裡。
出了小院子,外頭一個人都沒有。花小骨張望了半天,都沒瞧見任何一個路過的家丁丫鬟。
大約是突然下大雨,大夥兒都躲雨去了吧。花小骨扭頭看了半晌,最後還是回頭,回到屋裡又四處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