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骨遲鈍地啊了一聲,這纔想起來自己耍的心眼。
之前因爲怕這老乞丐起什麼壞心思,所以她故意跟小丫鬟說了那些話,讓她帶給田嵐青。可是昨晚他們剛剛見過,也並沒有約定好今日相見,想必這話到了田嵐青耳朵裡,定會讓他心生警覺。
花小骨的意思,就是讓田嵐青懷疑,然後趕緊帶人過來。
若是這老乞丐果然不懷好意,好歹她拖拖時間等着田嵐青來救,若是老乞丐沒那個意思,反正她跟田嵐青沒什麼不能說的,就算是這老乞丐說天大的秘密,花小骨也是要轉頭就告訴田嵐青的。
老乞丐似乎怔了怔,而後扭頭看了花小骨一眼,肩膀稍稍鬆了下來,開口說道:“田少爺請進。”
門被吱呀一聲推了開來,田嵐青走進門裡,先是看了花小骨一眼。見她安然無恙,這纔對着老乞丐……於定海行了一禮:“先生放心,外面只有在下一人,再無旁人聽見。在下也只是擔心未婚妻而已,請先生莫要見怪。”
於定海伸手朝田嵐青拱了拱,而後輕笑着搖了搖頭:“花小骨姑娘爲人機敏,老朽早該料到的。如今田少爺來了也好,本就是在下想通過小骨姑娘,拜託田少爺的事情。”
兩人說完,便雙雙坐了下來。花小骨往田嵐青那裡挪了挪身子,清了清嗓子,小聲問了句:“你聽了多久?”
田嵐青抿了抿嘴,他心裡擔心小骨,急着就奔了過來,聽了大半,另外大半猜也能猜得出來。
“差不多都聽見了。”
於定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既然田少爺聽到了,那老朽便繼續往後說下去。”
他喝了一口茶,又是嘆了一口氣:“當時,我查到了這樣的事情,心中自然是無比震驚。可畢竟是親弟弟,我也不忍直接告訴官府,便私下裡詢問了他。誰知就在我詢問他時,便被他翻將一軍,扯出我當時查他的那些探子,倒過來栽贓與我。”
“我不曾想到,這原本便是他計中一環。當時北狄一戰,大周因消息泄露而慘勝,雖與北狄簽訂互不侵犯契約,可畢竟前安期將軍已經命隕戰場。於定山泄露消息,轉而等大周勝了之後,攀附上了莫太師,轉而栽贓於我。而我原本派到北狄去查他的那些探子,竟各個被拔了舌頭,成了我叛國通敵的罪證。我有口難辯,最終被關押進大牢……而於定山,則因檢舉有功,自這場禍事中撇清了干係,半點不曾沾染上罪名……”
花小骨聽得咂舌,頭一回覺得那個狗皮膏藥於定山,原來也曾經這樣心狠手辣老謀深算過。
“後來,自我入獄之後,於家便成了於定山一人之物,就連原本我的未婚妻……也最終嫁給了他。若不是遇到了求死而不得的劉長勝,怕是我這輩子早就走到頭了,任由這冤屈栽贓在我頭上,萬年不得洗清!”
於定海說得激動,身上隱隱顫抖了起來。
田嵐青聽到這裡,也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