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片漆黑,夢中的於定山似乎躲在了某個狹長的地窖中,空間挺小,可卻依舊能讓他聽見外頭的聲音。
“十六,十七,十七……”於定海的聲音飄飄忽忽,好似忽遠忽近。隨着數字的變化,夢中小小的於定山捂着嘴偷笑了起來。
他躲得可好了,大哥肯定找不到他!
“十七,十七,十七……”
於定山等了半天,卻聽見大哥的聲音好似越來越遠,而且數字突然定在了“十七”上,半天都沒有變化。小小的於定山心中疑惑,便想着推開蓋子,偷偷伸出頭去瞧一眼。
“十七……十七……”
於定山狠狠用力,卻發現剛剛明明很輕的蓋子,好似突然便得萬分沉重。他四肢一塊用力,沒命地推着那蓋子,可蓋子卻依舊紋絲不動。
於定山有些慌了。
“十七……”
“哥!哥!”於定山聽見聲音似乎越來越遠,他害怕自己被丟在這裡,沒有人找到他,也沒有人記得他,他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關在這狹小的地方?於定山急了,大聲喊着:“哥!哥我不玩了!我在這裡!”
“呵呵。”一聲輕笑,似乎就在於定山耳邊突然響起。於定山汗毛一豎,瞪大了眼睛扭過頭去,在黑暗中尋找着設麼。過了好一會兒,有人便又在他耳邊輕聲開口,冰冷的氣息噴在他的耳邊,好似有什麼人與他近在遲尺:“我知道你在這裡,我等你下來陪我,已經等了十七年了……”
於定山瞳孔猛然收縮,扭頭一看——一臉是血的大哥,好似正是他見他的最後一面時那樣,七竅流出烏黑膿血,一陣腥臭撲面而來……
“啊!!”
於定山一身冷汗,猛然自牀上坐了起來。
狠狠嚥了口口水,於定山將目光死死盯在窗外。此刻,天正緩緩亮起來,正是仲夏,怕是此刻剛過雞鳴十分不久。
十七年了,於定山從未夢見過大哥的模樣。他基本從不做夢,似乎連平日睡眠都是極淺的。於定山人過中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此刻自噩夢中驚醒,第一時間想的,卻不是鬼神之說。
而是,他是不是招人暗算了。
於定山連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都不相信,怎麼會相信鬼神之說?可是,一連幾個晚上,他都夢見了早已該死去的大哥,這事說來蹊蹺,定有原因。
於定山冷靜了下來,自牀上下來,坐在一旁,喝起了隔夜的涼茶。他仔細回憶,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跟往常不太一樣。
吃的,喝的,平日用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周圍丫鬟小廝,也是他親自一一挑選,用了這麼多年,也是從來不曾有過什麼問題。
“來人!”於定山想到這裡,確定還是問人確認一下。
一聲招呼,門外便立刻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不過一小會兒,門外便有人應聲:“主子,您醒了?”
一聽這聲音,於定山便知道,那是自十三四便跟在他身邊,隨身伺候了十幾年的福生。
“福生,進來。我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