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辦法,傅家自然有恃無恐。
他們田家既然要咱小云鎮的酒麴,自然是除了他們傅家的,別的都收不到。
花小骨這半個月,也是忙碌得很。
她日日四處竄,到各家酒麴坊裡看着。旁人家也不防着她,畢竟花小骨只是個小姑娘,女兒家撐不起一個店鋪來,也不怕她偷學。
再者說,經過這段時間,各家酒麴坊都對花小骨刮目相看。這主意竟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想出來的,想必花家的大難,讓一個原本該養在深閨的小女孩過早地成熟了起來。
花小骨日日偷學得不亦樂乎,看着那些古老的操作方式,聽着各家酒麴坊的師傅們商討着如何能使酒麴更快更好的發酵,簡直覺着受益匪淺。
老師傅們並不能弄明白這酒麴到底是如何能從糧食,變爲能使水變爲酒的奧秘,只是按照古老的方子,嫺熟的技巧,將這古老的“點金術”代代傳承。
可花小骨卻是知道的。
她上輩子便是生物化學專業,對於這些可愛的菌種有着更深一層的瞭解,加上這些時候的耳濡目染,更是日漸對“酒”有了很深的瞭解。
四月初七,這日花小骨永遠不會忘記。
不僅花小骨會深深記得這個日子,甚至小云鎮所有做酒麴的商家,都將對這個日子銘記於心。
這一日,正是田家交酒麴最後的期限。
傅家也是盼着這天盼了許久,只是卻不知爲何田家商鋪的薛管事一直到今日都不曾找傅家人來商量生意。
他們坐不住了,傅老爺乾脆親自帶着自家酒麴上門,找薛管事商量生意。
這日一大早,傅老爺心情不錯,甚至帶着一絲得意。他帶着自己兩個兒子,往田家鋪子裡去了。
果不其然,薛管事此刻,正在鋪子內室裡,喝着茶水。
他前兩日便已經陸續收到了花小骨送來的樣品,每一種酒麴都各具特色,且按時完成。薛管事心中一塊大石頭已經落定,如今正等着花小骨清點完了貨品,帶人將這些酒麴送上門來。
誰知,還未等到花小骨,卻先等到了傅老爺。
“薛管事!許久不見,您還是如此精神奕奕,果真是福氣人啊!”傅老爺帶着笑意,話中有話,似乎是想諷刺一下薛管事。
怎麼樣,叫你不收我家的酒麴,如今到了期限,看你還怎麼精神地起來。
薛管事能做到小云鎮田家總掌櫃的地步,自然也是個人精。
他一看見傅老爺走進門裡,便知道他的來意。
薛管事並未站起身來,面上似笑非笑:“傅老爺?今日怎得有空來田家鋪子裡?”
傅老爺面上依舊有些得意,他自顧自坐到了內室旁邊的位子上,手裡拎着的酒麴樣品往桌上輕輕一放:“哎呀,怎麼說都是老朋友了,在下這不是爲薛管事排憂解難來了嗎?”
薛管事並沒有搭腔,只是招了招手,讓人奉茶上來。
“在下聽說,最近薛管事有煩心事呀?若在下猜得不錯,薛管事生意上有難了?”
薛管事並不想過多理睬傅老爺,畢竟如今酒麴有了着落,又比傅老爺家的酒麴多且好,他做什麼要去理會這個老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