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靜羽不見了
牛車剛到了村口,王靜香和王大河就看到村口圍了一大羣人,更有熟悉的聲音從人羣中傳出來。
“爹,剛纔那個聲音好像是大伯母的,該不是出了什麼事吧?”王靜香一隻手抓着揹簍,一隻手遙指着人羣。
王大河本來想帶着王靜香直接回家,可聽她這樣一說,只得將她抱下牛車,笑着將車錢遞給車伕後,按了按胸口裡的銀票,小聲的交代王靜香。
“小靜香,爹去看一看,你就站在這看着揹簍好不好?”
知道王大河是怕自己受傷,王靜香乖巧的點點頭,主動拖着揹簍站到了一邊。
真不知道這次秦曉娥又出了什麼幺蛾子?這幾年,這大伯母怎麼越長越回去了呢?
王大河擠開人羣,見秦曉娥正坐在人羣中心裡小聲嗚咽,不像以前那樣咋咋呼呼的大聲開罵,不由得睜大了本就不小的眼睛,見王鐵錘正在不遠的地方撇嘴偷看,不由得擠了過去。
“怎麼回事?鐵錘,我家大嫂怎麼坐在地上。”
王鐵錘沒有說話,反而一把將他拉出人羣,見王靜香就在人羣不遠處,連忙朝她走去。
“大河哥,我跟你說,這件事你可千萬別插手,要不就跟餈粑粘在手上,甩都甩不掉呢?”
“鐵錘叔,這是怎麼了啦啊?怎麼就聽到我家大伯母的哭聲呢?”王靜香眨眨眼,不明白秦曉娥一個人怎麼也哭得那麼帶勁。
“還不是你們家靜波哥惹的禍,他將王寡婦家的獨苗苗給打了。現在劉郎中正給她兒子看傷呢！靜波倒好一轉眼就跑了,你家大伯母也想跑,可惜被剛好來看王寡婦的大哥給抓個正着,現在正討說法呢?還有,大河哥,幸虧你沒傻搓搓的跑去問,要不然你家那個大上定將你拉下水。”王鐵錘說得一臉不屑,他平時就看不慣秦曉娥的作風。現在更是一貶到底。
“什麼,還有這回事?大哥在臨鎮做活,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急死?這個靜波怎麼越長越不省心了?不行,好歹是我的侄兒,我要去看看。鐵錘,你看能不能幫我把靜香給送回去?”王大河一聽急了,他剛纔看到陌生的一男一女站在那,還以爲是大嫂和他們因爲小事引發的口角呢?
“爹,我不回去。我就在這！”王靜香纔不想回去呢,爹身上可是有銀票的。要是被人看見可真是不得了了。
“咦。奇怪。鐵錘你看見我二哥,二嫂沒?”王大河見王靜香一臉堅持,沒有在勉強,轉頭問起王鐵錘。
“好像聽說你二嫂孃家出了什麼事。你二哥帶着你二曬有靜鬆都回那邊去了。要不然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對了,大河哥,也不是我讓你做壞人,而是王寡婦一向嬌慣她家獨苗苗,而這次那小子的傷可不輕,當時劉郎中可是眉頭皺的跟能夾死蒼蠅似的。聽那老一輩的說,估計那個小子搞不好就沒了！”王鐵錘一向與王大河交好,雖然年紀不大,做事衝動。可卻十分講義氣。
“沒通知我爹吧?”王大河擔心王勇知道,他可是一向都喜歡靜波那小子的。再說,聽到鐵錘說得那麼嚴重,他的心裡也是跳的飛快。
這要是出了人命可真的不好了,那王寡婦家可不是好惹的。想到這。他不禁再次摸了摸胸口,看了一下王靜香。
不會吧?爹不會想用這個銀票給那個靜波收拾爛攤子吧?這可不行！
“沒有,大家都知道你爹的腿還不是很方便,哪敢在他那多嘴多舌的啊！”正說着,王鐵錘的眼睛就直了。只見他結巴的說道:“大河哥,你爹來了！”
王大河回頭,可不是,那出村口的小路上,王勇正杵着一根樹枝朝這邊走過來,而王琴雅則是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爹,你怎麼來了?”他走過去,將王琴雅緩過來,並吩咐她將王靜香給帶回去。
王靜香見王大河滿臉堅持,再說自家爺爺也在這,嘟着嘴應了,牽住王琴雅的手朝王家老宅走去。
“小姑,你這幾天在家幹嘛呢?都不來找小靜香玩了?”
“沒幹嘛,就在家做點繡活。對了,小靜香再過三個月,你可就四歲了。你娘給你學針線沒有?”王琴雅背起揹簍,笑看着王靜香。
“小姑,幹嘛說這個。我看着繡花就眼暈。對了,不知道靜波哥跑哪去了,這大伯母一個人可怎麼處理這件事?”這古代都講究骨肉親,要是真的出人命了,不消說自家肯定也是要分擔點的。
“誰知道呢?還不是大嫂給慣得,要不是娘走了,她也不會這樣想怎樣就怎樣。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先把你給送回去,等會我還要來看看這件事到底怎麼樣了呢?”王琴雅說起王林氏心裡就一陣感傷,看着生機勃勃的田野,心中更是落寞。
王靜香也沒有再說話,看着眼前的王琴雅。才十五歲的年紀,卻早已如此懂事。
“小姑,你乾脆等會也別過來了,去陪我娘說說話吧！”
到了家,何菊正站在院壩那朝村口那張望,一臉不解。見王琴雅帶着王靜香回來,立刻小跑步的迎了上去。
“琴雅,你來了。村口那出了什麼事,怎麼那麼多人圍在一起呢?”
“好像說是靜波將王寡婦家的狗蛋打傷了,聽說還挺嚴重的。把爹給氣得夠嗆,我挺擔心爹的。他的腿好不容易好點了,要是再氣一次,也不知道會成什麼樣?三嫂,你說大嫂怎麼就那麼不省事呢?”王琴雅將揹簍剛在廚房那,眼睛擔心的一梭一梭的朝村口看,卻只能看到圍着的人羣,看不到事情的發展。
“三嫂,我實在放心不下,靜香我也給你送回來了。我這就回去,可別把爹氣出其他的毛病來！”
“這樣啊,那我和你一起去。小靜香,你進城一天,肯定也累了,乾脆進房間睡覺吧！我和你小姑去看看。”何菊一聽,眉頭皺成一個川子,輕拍了拍王靜香身上的灰,小聲的交代着。
好奇心被吊起的王靜香怎麼可能放棄如此好的機會,立刻拉起何菊的手鑽到她的懷裡撒嬌。
“娘,也帶我去嘛！要不我一個人在家害怕！”
“不行,那邊太危險了。要是狗蛋真的出了事,那可是連打架都有可能的,我不能冒這個險。小靜香,聽話,你就在家啊！”何菊性子一向柔軟,對王靜香也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此刻卻馬着臉一臉認真。
“哦,好吧,那娘和小姑也小心一點。”聽何菊這樣說,王靜香知道跟去無望,也立刻聽話的朝屋裡走去。
就在王靜香躺在牀上烙餅子似的翻來覆去時,院門邊傳來王大河和何菊的說話聲。
她立刻把被子一揭,穿上棉襖就朝門外跑去。
“爹,娘,你們回來了,那個狗蛋沒事吧?”
王大河和何菊一臉愁苦,身形甚至帶着虛脫,臉上帶着苦笑。
“性命暫時沒事,不過卻昏迷不醒,而劉郎中說如果這樣持續昏迷七天的話,估計就沒救了。”
啊?王靜香下巴差點掉下,事情竟然這麼嚴重?
“那怎麼辦?爺爺沒有生氣吧?”
何菊嘆了口氣,“怎麼可能不生氣,你爺爺氣得暈了過去,說不定這次醒過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至於你大伯母,正和你大伯關在房間裡商量呢?這下說不定要把家底給掏空了。”
“那靜波哥呢?還有二伯和二伯母回來了沒有?還有靜羽姐姐今下午也沒看到呢?”
“就是,大河,今天在老宅你看到靜羽那孩子沒有?”何菊神情一頓,緩慢的轉過頭看着王大河,眼睛裡帶着恐慌。
王大河使勁的回憶了下,“老宅那邊還真沒有看到靜羽,該不會躲在房間裡了吧?”
接着,他嘆息了一聲,看着王家老宅的方向,“靜波那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真是添亂,到處都找不到。”
何菊看着即將黑盡的天色,擔心的說道:“大河,不行,我眼皮跳的厲害,你說靜羽到底在沒在老宅那邊呢?”
“爹,娘,在這說什麼也沒用,我們還是再回老宅看看吧！”王靜香想了會,覺得現在只有到老宅那邊才能弄清楚事情了。
“是啊,我們也是這樣打算的。那個王寡婦家叫你大伯先賠二十兩銀子,要是狗蛋真的去了的話,估計還要更多呢！說起來,其實也怪不得王寡婦,畢竟她只有這一個兒子,丈夫又去的早。狗蛋可是她唯一的期望了。”何菊牽起王靜香的手朝房間走去。
“來,孩子她娘,這個給你。”王大河心情很不好,可還是將懷裡一直裝着的銀票遞給了何菊。
“這是多少錢?”何菊訝異,這銀票的樣子她只聽人說過還沒見過呢！
“兩百兩！”王靜香笑眯了眼,摸着在牀上圈成一團的紅紅。
何菊眼都直了,正想說些什麼,院門就被敲的震天響。
“大河,三弟妹,靜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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