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要倒黴

060 要倒黴

“對了,小姐那邊沒事吧?”周縣丞陰笑兩聲過後,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捕快,不由得擔心起自己家那嬌滴滴的女兒來。她可是和青林鎮上的秦家訂了親的,而且這門親事訂得極好,不但那個秦池珏長得一表人才,而且還能跟秦家背後的大人物扯上關係。

呵呵,想到這,周縣丞的陰笑就轉變成了明笑,甚是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着又爲難的皺了皺眉,好像記得那次自秦家賞花會回來,自家女兒提過一句什麼秦池珏好像喜歡一個年紀比較小的姑娘,恍惚也是姓王。

“沒事,不過今天小姐傳了封信來。” 捕快一邊說着說着,一邊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恭敬的遞給周縣丞,神情說不出的怪異。

那個周小姐在知道自己和周縣丞所呆的的地方就是王家村後,那滿臉猙獰的神色,和說不出滋味的陰笑實在是讓他覺得太冷,包括現在站在周縣丞的面前還能感受到那種背後冷颼颼的感覺。

周縣丞一聽是自家乖女兒給自家寫的信,立刻高興的快速拆開來,只不過本事笑意的臉龐在看到信上的一個個字眼時,充滿了怒氣,只不過不動聲色的朝捕快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點下去。

捕快一臉莫名的出去之後,周縣丞這才喜怒形於色,將信紙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並大聲的怒斥,“糊塗啊,糊塗,一個十歲稚齡的小村姑,能礙你什麼事,居然想出這樣毒辣的點子,完全不將爹的烏紗帽放在眼裡。這還沒出嫁呢,心眼就全部給長到那個秦家小子去了。”

說完,站起身,背起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始終還是忍不下那口氣。再次將信紙拿起來放在手上,眼裡閃過莫測的光,“不過,這個丫頭雖然主要是爲了爭風吃醋。可這話裡的意思說得倒還是有幾分道理。雖說這個王家花圃是秦家花圃的死對頭,可畢竟沒有擺在明面上,據說這秦池珏和年少的那個小村姑還有幾分糾葛,估計這樣纔會讓自家那個丫頭不放心。不過,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到底能不能信?有沒有嚴重到那個程度呢?”

再次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這是他考慮事情時的一個習慣,越是難以決定的事情,他越是喜歡一個人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靜靜的慢慢思考。

一甩袍袖,想到那張不但可以讓他得個好名聲甚至可以讓他升官發財的藥方,周縣丞陰陰的笑出了聲。“知縣大人啊,你以爲就憑一個發生瘟疫的王家村就能將我這個地頭蛇給踩趴下?你真是妄想了,說不定這冥冥之中還真是有命中註定這一說,要不然你怎麼會把這麼一個大好機會送到我的面前呢?呵呵......”

“不過,爲了自家的女兒少不得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了!那個小村姑叫什麼來着。王靜香?是吧?呵呵,......,女兒啊,別說爹不疼你,我一定會將你眼中認爲的畔腳石給搬開的,免得你 一天胡思亂想,還沒過門就讓秦家的給瞧不起了!呵呵......”

大白天的,周縣丞的屋子跟開了冷氣似的。身處其中的他卻毫無所絕,更沒發現他門前一閃而過的黑影,只沉浸在自己的謀劃中,爲自己的主意自鳴得意,爲即將高升得來的烏紗帽感到興奮,更爲自家即將搭上的大人物而感到激動。而他的雙眼閃爍着對權勢的渴望。更閃過對平民百姓性命的漠視。

“村長,那邊第一批服藥的效果大部分都還不錯 ,只不過還是有一兩個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持續惡化,高燒不退。喝下去的藥也吐了出來。”劉郎中和趙郎中神情凝重,心裡更是難受,沒有一個醫者在看到自己的病患明明有病癒的希望時,卻生生的被病魔折磨去性命更心痛。

“是啊,這藥性十分猛烈,肯定有人受不住。這還是村長已經發話的份上,要不然恐怕王家村那幾家人家早就跑到你家來鬧了。”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經過對醫術的探討,經過對瘟疫病情的研究,趙郎中和劉郎中早就成爲了知己,話裡話外都透着對劉郎中的擔憂。

畢竟這藥方是劉郎中想出來的,給了王家村希望,這時卻給他們也帶來了絕望,一個處理不好,打上門來辱罵都是輕的,說不定會喪失理智的嚷嚷着叫人賠命什麼的,那才真是讓人頭大,讓醫者寒心的事情。

“沒事,趙大哥你別擔心,我早就考慮過這樣的事情了,所以啊也一早就跟村長這個老滑頭商量好了。誰要來討藥,都會事先跟他說明這藥的好處和危險之處,更是表明了要是有人扛不過藥性,怎麼也不能找我的麻煩,要不然大家都是一個死字。”

說到後來,劉郎中的眼裡閃過與平時慈愛溫和並不一樣的冷光,他要是孑然孤身一人他也就不思慮這樣的事情了,可他有家有子的,可不能隨性而爲。況且,王家村雖然大部分都是淳樸之人,可這淳樸在性命面前能不能經受住考驗,誰說的準?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聽過,更不是沒見過,那樣的情景難道還想經歷一次?!

“好,好,好,”趙郎中連連說了幾聲好,他在外面經歷的事情多,知道在人命關天的情況下,有些人的性子會大爲轉變,甚至平時不曾察覺的陰暗面都會猛地全部爆發出來。

“這樣一來,誰也不能說你個不字,就算有些混不吝的人腦子一時糊塗來找你的麻煩,不用你自己出手其他王家村的人就幫你解決了。沒有人能擋得過活着的誘惑,也沒有人能阻止別人求生的*!”

說道後來,渾濁的眼裡似乎帶着潮溼的潤意,顯然是感觸良多。

“不過,你們說着周縣丞是什麼意思?趙大哥,你說你並不是周縣丞派來的?那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情面能請得動你這個一代名醫到這小小的王家村來?”村長眼裡精光一閃,看似煩惱的憂心着周縣丞的反應,重點卻是在趙郎中身上。

趙郎中也不笨,只是嘿嘿的笑了幾聲,並不大譁,一雙仗着老年斑的手慢慢的捋着自己的長鬚,低垂着頭,聳拉着眼皮,彷彿地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似的。

忽然,幾匹馬出現在了村長的院門口,激起一片灰塵,混雜着幾片紙錢飛舞,即使在這豔陽天氣裡,也獨獨的顯出一股蕭瑟來。

聽到馬匹的嘶鳴,村長,劉郎中和趙郎中相視一眼,這個周縣丞還是忍不住,來了!

“呵呵,沒想到這趙郎中和劉郎中也在這,這倒是正好,我正想問問這藥方到底有沒有效果?是不是如村長所說有着三成的奇效?”周縣丞笑眯眯的馬的繮繩遞給身後的捕快,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態。

三人分別見了禮,村長將周縣丞引到上首的左邊位置,左爲尊,自己年齡雖然比周縣丞大,可耐不住人家官大啊?所以他自動自發的坐到了上首的下面的左邊位置,然後劉郎中和趙郎中都坐在了對面的位置。

“縣丞大人真是一片慈悲心,我們王家村遇到大人真是修了三生 纔有的福氣啊!”村長先拿官話當了開場白,這才臉色一整,嚴肅的說道:“效果雖然不錯,可藥性實在是太猛烈,所以有些人尤其是那些年老體弱的人還是有點受不住。不過,青壯年和年齡不算小的孩子效果倒是很明顯,經過昨天和今天的三服藥,並沒有再繼續高燒下去,熱度退了些下來不說,臉色也好了些。”

“我們也正商量着是不是能找到更好的的藥物能夠緩和一下猛烈的藥性,可又怕替換了使藥性減弱,所以這一時半會也沒有什麼頭緒,真是浪費大人的一片好心了!”趙郎中看了一眼劉郎中,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只得整了整自己的表情,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還有這樣的事?”周縣丞極爲關心那副藥方的治療效果,聽趙郎中和村長這樣一說,提着的心放下來不少,“有效果就好,有效果就好!”

有效果,自己才能接着這股東方朝上爬不是?

“對了,這個病要是真的根治的話需要多少天?又怎麼才能保證人不受感染呢?”

涉及到醫術的專業知識,劉郎中不再繼續保持沉默,和趙郎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商量好的辦法來,只說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說得口乾舌燥這才停了下來。

周縣丞看了看他們三人,欣慰的笑了笑,接着話鋒一轉,明知故問的說道,“聽說這王家花圃就是建立在你們王家村的?而且管事的還是個差不多十歲的小姑娘?叫做王靜香?”

聽到他這樣一問,村長和劉郎中大事不妙的相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是的,王家花圃確實是建立在王家村的,不過管事的並不是靜香,而是他爹和請的一個工人,叫做小石頭!”

“哦?”長長的聲音表示着自己的懷疑,周縣丞眼裡閃過厲光,“不過,這倒和我聽說的不一樣,不過給你們透個底,這王家花圃就要倒黴了。你們還是早點想辦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