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兵關好院門到後院尋得穆師傅,一起去取出那金塊,穆師傅連連發出驚歎,忙不迭擡到後院隱蔽處清洗,待洗淨後整個金塊散發着黃燦燦的光芒。
穆師傅嘆道:“好一大塊狗頭金,怕是這世上獨有。”
趙曉兵也是被驚呆了,儘管前日撿到時已經判定是黃金,總沒有那麼踏實,今日確定,天上真的是掉下了餡餅。
足足有幾十斤重呢,呵呵,羅城還當真有寶貝了。
過了好一陣趙曉兵回過神來說道:“還得提煉,化掉。”
穆師傅回了一句:“那是自然。”說着就走去作坊生火。
趙曉兵忙問道:“師傅能弄?”
“哎,這就是緣分吧。某乃東京鍊金世家,因得罪僱主,丟了穆桐他娘,來羅城拾得金子起宅,又丟了他二孃。”穆師傅一邊說一邊準備着。
原來他本是鍊金的,因爲奸人陷害,丟了僱主金子,逃難中死了穆桐媽媽,後來知道羅城出金,輾轉過來落戶,尋了幾年得一塊小的,剛修了宅子就被賊人盯上,又遭了難。
穆師傅默默地操作,除去雜質殘渣,鑄了金錠。趙曉兵取出十個送他,堅決不受,說那裡還餘了半個的料,他收了算作勞資,做件東西留給欣兒。
趙曉兵和穆師傅一起把金子裝起來收拾停當,又去涼亭喝茶。
“這天愈發悶熱,怕要下雨了。”穆師傅說道。
“不妨事,穆桐曉得回來的。”趙曉兵說完喝口水接着和師傅聊天:“鍊鐵?可有更大的作坊?”
“鐵爐那邊有,再遠便不知。”穆師傅答。
“師傅爲何不做大。”趙曉兵問。
“路遠,亦無人力”穆師傅答。
趙曉兵開始沉思,他當初一定是爲了金子而來。
穆師傅調侃道:“而今衙內已堪稱海內鉅富,還思慮那鐵做甚?”
趙曉兵不置可否地笑笑說道:“說小了爲我小命,說大了是護得衆生周全,這點錢遠遠不夠,還得鑄一塊護身符。”
正聊着,忽聞遠處馬蹄聲由遠及近,且不止一騎,於是和穆師傅起身去院門處,打開門一看,原來是穆桐、穆欣引着縣城白哥兒來了。
穆桐進門就說,“正在和陳家大哥練功夫呢,白員外找來了。”
“叫你教穆欣騎馬呢?倒是忘了。”趙曉兵說道。
穆桐摸摸腦袋,笑嘻嘻地說“跑了好遠呢,要到毛家寺咯。”
趙曉兵呵呵呵笑起來道:“只顧自己安逸了,就不怕那毛家寺的土匪劫了。”邊說便拉起白英豪去涼亭喝茶,穆師傅則藉口進屋看看走了。
兩人坐定後趙曉兵趕緊說道:“勞白兄掛懷,兄弟不勝感激。”
白英豪說:“適才聽小哥兒說二哥力鬥悍匪,可有受傷?”說完一臉關切地看着他。
“只是拳腳碰撞,皮肉受損,已無大礙。”趙曉兵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讓英豪好生擔心。”此時大風、大雨來臨,趙曉兵笑哈哈的說道:“又是風、又是雨,來得好啊,有白兄相助,定會風調雨順也。”兩人都哈哈大笑。
趙曉兵接着說:“再謝過白兄,此番正好有事求,兄弟欲在此墾荒萬畝,須開山工具、耕種農具,秋播種子,哥兒旗下商隊走南闖北,正好爲小弟分憂也。”
白英豪稍微一愣神,馬上說道:“二哥如此大手筆,英豪佩服。然茲事體大,容英豪回頭好生計劃。”
“大善,先行謝過白兄。哥哥見多識廣,可曾聽說有可食的大豆?圓形,黃色。”趙曉兵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有,其出於北地。”白英豪回答。
“羅城旱地多,水田少,兄弟欲找些適合的新奇種子試試。”接着趙曉兵又問道“白兄送小弟之燒酒可是出自瀘州名家?”
“然,有何不妥?”,白英豪問。
“非也,那酒如何釀造?”趙曉兵再問
白英豪回答道:“據聞乃先拌酒麴煮糧食、亮堂後再放入酒窖發酵取酒,又以鍋加熱,去水而得”
“水分依然很重,兄弟欲釀酒,需陳年五穀。”趙曉兵說完看到白英豪滿臉疑惑地點着頭,又緩緩說道“白兄可認識南方出海之人?可有聽說過佛朗基人?出海之人可有千里鏡?”趙曉兵又是一通比劃。
白英豪眉頭皺成了川字,越發疑惑地搖頭道:“英豪孤陋寡聞,不得而知。”
這些東西曆史書上說出自明清時代,亦惑當時根本就沒有,亦或真的還沒有傳到大宋,亦惑白英豪也年輕,沒有聽說過,他只能猜測了。
“白兄過謙了,兄弟也是偶然得知”,接着趙曉兵再說“尚有番薯,土豆可食,若能得之,可解民之飢也嗎,有勞白兄。”聽得白英豪眼睛都大了。
這時飯菜好了,穆欣來催着吃飯,穆桐把白英豪帶來的酒開了一罈,穆師傅一高興,居然喝醉了。
這頓飯吃得很晚,散了各自休息。
次日醒來收拾停當,趙曉兵拿出200個金錠給白英豪作爲採購費,代爲兌換銀錢。
白英豪驚得掉了大牙,他爲白英豪牽馬送行,兩人一直走出2裡地,白英豪說什麼都不讓趙曉兵送了,這才分開,揮手道別。
趙曉兵剛回到穆桐家,穆欣就過來纏着要騎馬。
大概昨天還沒有玩夠,他叫穆桐帶着穆欣去老宅看陳吉山他們,實際是讓她兩兄妹出去玩,臨走時叫穆桐帶點酒過去,他說那邊留有,話還沒有說完人都又跑的沒影了。
趙曉兵笑得直搖頭,進屋去找穆師傅弄飯吃,吃不慣一日兩餐的他,總想一日三餐。
兩人一起操作,趙曉兵親自上竈,弄了個小炒肉,再煮個雞蛋湯,沒有放胡椒,吃不慣,二人就這樣吃了早飯又到樹下喝茶。
趙曉兵覺得穆師傅做金首飾是行家,應該能做望遠鏡,於是進屋把那片水晶取出來一起端詳。
穆師傅看到水晶又是一震,心道這哥兒運氣爆棚哦。
他兩手拿穩了仔細地看着,待他放下後趙曉兵才問道:“師傅可做眼鏡否?”剛問完趙曉兵就後悔了。
“只知有銅鏡,未知有眼鏡也。”穆師傅一臉茫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