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讓你見笑了。”
“要多吃點,身體纔好,看你臉色還很差,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但可以在這裡多靜養幾天就沒事了。”
我慌忙道:“不行,我今天還要趕着上班,謝謝你的好意!”說話間護士已經幫我把針管拔下來了,今天的輸液已經完成。
護士笑着道:“你男朋友還很體貼你的,住院費都已經幫你交了一個星期的,安心在這裡養着吧。”
我聽到這話,臉一紅,有些緊張道:“不用了,我今天就出院。”也不敢看他。
他站在我身邊眼睛裡都帶着笑意地看着我,看了一眼護士道:“如果她執意不住院,就給她多開點營養品吧。”
“也行,小姐,遇到這樣的男朋友真是好福氣啊!”護士再次用羨慕的眼光道。
一個低沉有些眷念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遇到她纔是我的福氣!”我已經羞得不知道該怎麼答話了,沒想到這個據說是創世集團總裁的人居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是想詢我開心嗎?
“哦...呵,這麼美麗溫柔的女子確實好!”只是看着我這一身穿着與未施半點裝飾的臉有一絲的鄙夷在眼睛裡一閃而過。
姜文彬似乎很肯定她的說法,只是沒有在意她眼神裡的敷衍。
看護士就要去幫我拿營養品,我忙道:“護士,不用了!”轉頭對文彬道:“姜總,謝謝你的搭救之恩,我要上班去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沒等他說話我就快速地拖着疼痛的身軀跑出了醫院大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中走動的男人,我不知道他們的腦袋裡想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救我的這個男人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只知道那個對於我來說並不熟悉的男人傷害了我。
在我心裡對想接近我的男人深深的產生一種本能的抗拒。
正在這時,新月給我來了電話:“姐姐,那天晚上真的是太唐突了,我昨天一直沒敢給你打電話,是怕你怪我,會生我的氣。”
“沒有,月兒,你也是一番好意,姐姐不怪你!”語氣不免對她有些怨懟。
“那你現在在哪裡呀,我想來看看你。”
“不...不用了,我正要上班去。”
我掛斷電話,文彬已經站在我旁邊了:“我送你吧,你現在在哪裡工作?”他一臉真誠的對我道,那表情和神態好像在告訴我:他不是壞人。
我放鬆了警惕,認真地告訴他:“興隆!”
“哦,好,你上車我送你一程。”
眼看上班時間就快到了,我只請了昨天一天的假,今天又沒有提前請假,如果遲到就不好了。
於是把所有的思緒放下,上車。
文彬聽說我在興隆,想着他之前因爲一時的好意帶那個叫丁香的女孩去興隆上班,雖然知道她不是那個人,雖然也看出那女孩舉止有些外露和信上所訴的不符。但爲了能通過她來找到我,順便在舉手之勞間能幫助到一個人也好。
還是新月心思細密,竟然花時間在M市查到了這些來告訴他,記得那天她跑來對他說起的話:“如果不是我古新月,估計你姜家大少在無意之間已經花名遠播了,外界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姜老爺子的兒子對那場合的女人也不放過。”
那次,還把他寫給那個茫茫人海中一個以丁香爲外稱的女孩的信,從馮玲住處帶了回來,新月的意思是告誡他:“不要以爲你是人間觀世音,任誰都會應,這花花世界無奇不有,收起你的好意吧!”
新月的心思他知道,只是他真的對新月沒有一點男女之情的想法,不是新月不好,而是無法對她動心。
在一個平房裡,馮玲和逃走的王韜里耳熱了一番之後,王韜裡道:“今天晚上我們必須得走,等風聲已過我們再回來。”
“我不走!”
“你還想着那個大款呢?人家只是看你可憐,所以把你安排在一家正經公司,也是想着你能好好做人,不然那樣的人精會看不出你的小動作嗎?再說了你順手拿了別人的信件,雖然你是收到了他的信,但你怎麼知道人家寫給那個大款的內容是什麼呢?切,小兒科!”王韜裡有些憤恨地快速說完這些話,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因說話口水噴了馮玲一臉。
“說話不會慢點,噴得我一臉的口水!”馮玲板着臉道。
“好、好,我慢點別生氣。”
“你說的我也知道,只是後來才知道他竟然是創世集團的總裁,還是位高權重的姜老爺子唯一的兒子。”
“所以你在M市碰到他絕非偶然,也不是刻意,而是他去那邊考察,順便關心關心寫信給他的那個女孩,可惜你竟然是個冒牌貨!”
說她是貨,馮玲瞪了一眼王韜裡,他砸了砸嘴,不再說話。
片刻地沉默之後...
馮玲幽幽道:“要我和你一起走也行,你得幫我再做一件事!”馮玲想着曾經被學校委婉地請父母親接她回家的情景,雖然保全了她面子,但是爲什麼不幫她的那些人不去死,反而她要受那樣的屈辱。她只是用了小小的手段,用了我們一點點錢和是吃食而已......
她的思想中別人的東西都得給她一份才正常,甚至是沒有止境,其實她這樣的思想或許在童年就養成了這種習慣,而這樣的思想造就了她後來人生的悲哀。
如果...如果當時因爲姜文彬舉手之勞的救贖,她就從此改頭換面,真誠做人,那麼是不是就不會造成她人生的悲劇。
王韜裡被她這凝重的神色唬了一跳:“什麼事這麼嚴肅?”
“我要讓你...”說着附在王韜里耳邊悄悄說了起來。
“不要再多此一舉了吧?在這風口浪尖處我們先消消氣啊。”
“那我就不走!”
“好好,我答應你等我們捲土重來的時候,一定要讓看我們不起和我們看不起的人統統踩在腳下。”
看着馮玲不搭理他,他只能答應:“好!”
下午,春天陰冷的天氣,冷風吹得人直打哆嗦,我只想快速地回到家裡,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頭上一黑,便什麼都看不清,也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我是坐在一輛警車裡,旁邊陪着我的是一位女警和新月,這是怎麼回事?
見我醒來女警和新月都道:“你醒了,如果還覺得不舒服就靠着多休息一下吧。”新月急忙幫我拿了水來,有些心疼道:“喝點水吧!”我沒理她,因爲我看到了新月給我介紹的那個男人正看向我這裡來。
我想起身出去,可是頭好重也沒多大力氣,只好坐在車裡往外面看,竟然還有馮玲和幾個男人被手銬拷了起來正要被帶走。我看見了姜文彬正在一臉嚴肅地和幾個警察在交談着什麼,直到看着他臉色舒展開來,看得出他是剛剛趕到這裡來的。
他們都在,而我卻在警車裡,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只記得在回家的路上,頭一暈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文彬看我醒來,走過來關切地安慰我道:“你感覺怎麼樣?”
“其他還好,只覺得沒力氣!”
他說着拿着一瓶水來道:“先喝點水。”說着已經把礦泉水打開,眼見要餵我,新月道:“男人家不細心,還是我來餵給禪姐姐喝吧。”她今天叫我時故意加了個禪字,我隱約知道了些什麼,又理不出思緒,因爲一想頭就痛。
說着已經把水放在我嘴邊了,大口大口喝着水,他們給我水喝,再想想外面的那些人,我大約才知道我可能發生了什麼,眼淚不禁悄無聲息的滑落。
難道我真的應了堂外公的預言嗎?
“禪姐姐沒事的,都過去了。”
女警見狀也道:“是的,所幸你旁邊這位小妹妹和一個男士發現得快,所以你並無恙!”
聽到這話我心裡輕鬆了許多,男士會是誰?是那天救我的那個人嗎?還是?
新月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道:“今天上午給你打電話你說要上班了,就沒去找你,我想着好幾天都沒看到你了,又因爲怕你不理我,所以特意等在你公司的附近,碰巧遇到了利波也在。於是跟在你後面等到了你宿舍再給你說聲對不起!”其實新月知道拿錢給利波,而利波已經得手了,她心裡過意不去,所以纔來關心關心我。
她好像有些後怕的繼續道:“可沒成想轉眼功夫你就不見了,等了兩分鐘還沒看到你,我想着...想着...”
其實她是想說馮玲那天告訴她的事就是要對付我,聯想到這裡,纔想到可能我已經遭到綁架之類的問題,所有問題在她腦袋裡快速過一遍,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抱歉地看着我,道:“我不是故意要跟蹤你的,我眼見不對,纔給文彬打了個電話,讓他調動人際關係調查,那時候又是下班高峰期,所以我們只能等在你消失的附近,等警察調取監控,所以一切都還來得及。”
說着拉着我的手道:“所以禪姐姐別擔心!”她此時叫文彬出手幫助,也是有另一個原因的,只是她和利波心照不宣而已。
我感激道:“那得謝謝你們了!”
回到宿舍,楊丹剛好從老家來,聽到我出事,又聽新月說我沒事了,才放下心來。
宿舍客廳坐下,新月道:“利波其實人挺好的,是我熟悉的同學的一個遠親的朋友,知根知底,禪姐姐可以考慮。”
此時站在旁邊的姜文彬看到利波看我的神情已經瞭然,但總覺得事出突然,哪裡不對!
不過他認爲我和利波不會有什麼結果,我更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所以放寬了心。
但是他卻不知道利波是什麼樣的人,更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他的想法一致!
於是面不露色半開玩笑道:“新月什麼時候開始做起媒人了,爲什麼不給我做媒呢?”
“你姜大少是什麼人啊,只怕我給你介紹的你未必看得上,幹嘛觸一鼻子灰呢。”說着推着文彬走了出去:“不要打擾人家啦,我們在這裡當燈泡很過癮嗎?”
還沒等新月文彬走出去,我看着利波幽幽道:“你也出去!”我對着新月道:“麻煩你把這人也帶走吧!”
新月和利波對看了一眼,利波只得先跟他們出去了。姜文彬篤定的看了我一眼,表示出非常自信的樣子,對我滿懷深意的一笑,道:“你好好休息,我會來看你的。”才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楊丹走到我身邊道:“怎麼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聽新月說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就是她介紹了呀。”楊丹試探着道:“你愛他嗎?”
我彷彿像沒聽懂她說的話一樣,她再次問我一句:“你愛新月給你介紹的男朋友嗎?”
我無法言說,只是默默流淚,她替我擦拭去眼淚道:“別哭了,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楊丹知道現在問不出什麼話來,只好扶着我到房間裡躺下,她剛要走出我的房間,我突然拉住她的手道:“楊丹,我害怕!”
“別怕,睡吧!我就在你旁邊的房間裡。”
“看看門關好了嗎?”
“......”
關掉燈,黑夜似要吞噬着什麼似的鋪天蓋地般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