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文彬說着話,天已破曉,我們在內室稍作鍛鍊,吃過早餐,竟感覺沒有一點睡意。
日子如舊……
初冬的早晨有些涼意,辰逸玩了一會兒玩具,我便在花房裡讀故事書給他聽,他聽得津津有味,問東問西,往往有時候說不完一整句話,便又想着下一個問題。所以一個上午都在和熊孩子逗圈中。
吃過午飯,睏意襲來,想帶着寶寶睡個午覺,可是接到龍茹倩打來電話:“禪姐姐,在做什麼?”
“正要睡午覺!你呢?”
“我…你家裡有個保鏢是不是叫釋龍飛啊?”
“怎麼啦?”
“我就問你有沒有這個人?”
“嗯,是有一個叫釋龍飛的,你認識啊?”
“不認識,只是…只是剛剛我聽獨孤青狄說起過這個人,你給你老公說一下。”
我感覺她說話吞吞吐吐,想說但又有所保留的感覺,“有什麼問題嗎?”我疑惑道。
“其實…哎,早知道讓青狄直接告訴姜總好了,我和你也說不清楚,因爲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你慢慢說,我聽着呢。”
“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要不先這樣吧,我找青狄問清楚來龍去脈再告訴你。”
“好吧!”茹倩這番話說得我一頭霧水,也不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本來想要睡一覺的,覺得這事好像有玄機,龍茹倩打電話給我,卻又說要獨孤青狄親自告訴文彬。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是有關文彬的,不得大意,頓時睡意全無,我輕輕關上門,請大表姐幫我照顧辰逸的起居。
走出房間,往書房裡面走,拿着手機想給文彬打個電話,可是龍茹倩說得摸棱兩可,我也聽得稀裡糊塗,只知道她提了一下釋龍飛。
心中焦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不安,我來到寬敞的大廳看了看書架上的報紙,旋即又放下。漫無目的的走過餐廳,來到一個小客廳,穿過花房,從花房古樸的雕刻門裡走出去。
外面便是一條彎曲的呈四方形的的廊亭,周圍的綠植鬱鬱蔥蔥,在冬日陽光的照耀下,花樹間薄霧飄渺,恍然間像處在人間仙境!
我步履輕盈的走向另一端的亭子下,剛要坐下,突然聽到不遠處一個男人的壓低的聲音傳來,我仔細一耳朵去聽,聽得不大清楚。於是我輕輕的走向亭子另一側,這時才傳來稍清晰的聲音。
只聽見這個男人道:“哥,這些年我一個人流浪在外,吃盡苦頭,受盡別人的欺負,因爲機靈好學,一次偶然的機會遇見胡老師,是她收留我在心夢學了本事,也練就了一身體魄,因爲信任所以才安排我在姜家大院做保鏢的。”
我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只聽他繼續道:“你們就是因爲覺得我現在有了利用價值纔來找我的,假如你們真的在乎我,這些年怎麼不見你們來找我?”
......
“不會吧?少了我,就少了一個人跟你們爭家產!”
......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幫你出賣姜家的,以後你也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此時,我已經聽得心驚肉跳,如果家裡出現這一類人物,文彬和婆婆早出晚歸的心血,將在防不勝防中頃刻間化爲烏有!
只聽得那個男人道:“想!但是我不會恩將仇報,我絕不會因爲貪慾動了歪念,只是我會拿走在家裡本來屬於我的那一份!”
......
“想威脅我利用我的職業之便幫你做事,哼!哥,你說咱倆可是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你咋就那麼賤呢!自己在S市不去賺錢,還從我牙縫裡掏錢,這也就算了,要我的錢還那麼理直氣壯!再說了,我的錢和你相比那是錢嗎?你是不是想把我身上榨乾了以後,真以爲我是軟柿子,就能威脅到我呢。”
......
“哥,如果你再威脅我,今天這聲哥,是最後一次叫你了。這世間我也算看明白了,什麼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全他嗎都是屁話。我只相信利益永恆,誰對我有恩,誰對我是利用,我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掛電話了。”
......
我以爲那個男人打好電話了,我正要離開,突然又聽到:“爸爸...他老人家...還好嗎?”
......
“我會抽時間回去看他的,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好了,這事就到此爲止吧,不用再談!”突然聲音陡然揚起:“是!對!我就是這點出息,這下你滿意了吧!”
......
亭臺是直通花房的,而且如果想要走向這邊的廊亭,必須要繞過一片綠草坪才能過來,所以他從那邊的小路並沒有看到我。
只是因爲我剛纔來的時候,專心去聽動靜了,沒有注意自己是半蹲着的,此時起身的時候,腳麻得踉蹌了一下,我隨即去看那人,只見他稍停了一下便大步離開了。
我蹲在濃密的花葉外面,想是沒看見我,但那個人走出去的背影,我一眼就認出來,是留守在家裡的保鏢,也正是龍茹倩告訴我的———正是釋龍飛!
那麼他嘴裡的哥哥...是誰?這個人又是茹倩告訴我的,會不會和獨孤青狄是親兄弟呢?不可能啊,如果是,獨孤青狄怎麼會透露給茹倩知道,然後再讓我知道呢?
他在心夢機構里長大,也就是婆婆收養的,雖然沒有認作義子,但是恩義是實啊,聽他的話語中,還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
那他到底是誰呢?難道釋龍飛這個名字難道是假的不成?
不由得加快腳步,回到書房,把門關上,迅速拿起手機把這個情況告訴文彬,文彬那邊遲遲沒有接電話,有可能在開會吧?
還好,今天文彬難得回來得那麼早,我幫文彬把外套脫下,放在掛衣架上,他去衝了個澡出來我纔對他說出今天我遇到的事情。
他徑直走到書房纔對我笑道:“有什麼心事嗎?我好像看你有話要說的樣子。”
我坐到他旁邊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瞎操心,今天下午我本來想午睡的,我的好朋友龍茹倩打來電話吞吞吐吐想要對我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只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誰?”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着我問道。
“釋龍飛!”
“就說了這個?”
“嗯,她還說她說不清楚,等獨孤青狄親口告訴你,但又說等問明白了再告訴我。”
“哦,可是我並沒有接到獨孤青狄的電話啊,你後來有接到你好朋友的電話嗎?”
“沒有,我本來想馬上告訴你,可是,她沒說清楚,我也沒聽明白,所以在外面廊亭裡轉悠了一下,你知道我看見聽見了什麼嗎?”
“說來聽聽!”
“釋龍飛在給一個他嘴裡的哥哥打電話。他說他是婆婆收養長大的,他是不會受威脅出賣姜家的,但是他會要回他家裡屬於他的那份財產。最後還問了他爸爸的安好。”
文彬嘆了口氣轉而又笑了笑,胸有成竹地拍拍我的肩膀道:“我知道了,謝謝禪兒的這一發現,走吧,你昨天晚上也一夜未睡,去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