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皇上這是被淑貴妃管的太嚴了,藉着秋季圍獵,淑貴妃帶的下人不多,他能夠自己尋花問柳,自然放開了心思。
一想到淑貴妃,宋禾眸中一動。
這次秋季圍獵,淑貴妃的母家就來了一個表親周成。
而淑貴妃的父親鄭寬大人,在厲京監國。
皇上這次可謂是非常信任鄭寬的,監國一事,如果皇上有子嗣,此事該由太子去做。
如果沒有子嗣,也該從第一順位繼承人當中選擇一位。
換言之,皇上只能從三個王爺當中選擇一位監國的。
可皇上卻讓一個外戚干政,負責監國一事。
皇上已經昏庸至此,宋禾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有必要儘快做出行動了。
許蓮此人是一定要除掉的。
三王爺趙康也要再多試探幾次,至於五王爺趙謙……
這是個很難對付的對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將關係都縷清了之後,宋禾回過了神來,看到許蓮從她身旁經過,忙看了碧荷一眼。
碧荷會意,上前就爲宋禾倒茶,卻有些失手,不小心撞到了宋禾。
宋禾沒有坐穩,不小心倒在了許蓮的身上,看似不經意將許蓮身上的荷包撞了下來。
許蓮一個躲閃不及,下意識扶住了椅子的一角,這才堪堪沒有被撞得坐在了地上。
她心有餘悸,一事沒能反應過來,也沒有注意到地上掉下來的荷包。
一旁的碧荷忙一臉慌張地跪了下來。
動靜很大,一下子引來了皇上的注意力。
玉娘不知道這是宋禾的計策,爲了不讓玉娘擔心,宋禾也沒有跟她說。
看到玉娘嚇了一大跳,將宋禾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宋禾一遍,又問宋禾有沒有事,她忍不住輕輕按了按玉孃的手心。
玉娘輕微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過來,心下一鬆,卻疾言厲色地斥責起了碧荷,“你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撞到了公主夫人的身上!”
碧荷“嚇得”快要哭了出來,“是奴婢的錯,奴婢一時看岔了眼,撞到了夫人和公主身上,是奴婢的錯,還請公主責罰。”
玉娘沒什麼好臉色地瞪了碧荷一眼,正想要開口說話,首座上的皇上發了問,“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剛有些反應過來的許蓮開口,碧荷忙轉過身子朝皇上跪了下來,滿面的惶恐不安,“是奴婢一時不察,不小心撞到了蕭夫人和長寧公主殿下,奴婢知錯了,還請皇上責罰。”
皇上皺了皺眉。
他剛纔只來得及看到宋禾不小心撞到了許蓮身上,卻不知道是何緣由。
聽了碧荷說的話,又看了眼宋禾,語帶關切,“蕭夫人可有什麼事?”
宋禾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聲音也有些輕,“臣婦倒是無事。”
她又看向了許蓮,許蓮此時已經回過了神,只是仍舊沒有注意到被撞在地上的荷包。
“公主您沒事吧?”
宋禾一句話打斷了許蓮的思緒,“我……本宮沒事,倒是蕭夫人,沒傷到你腹中胎兒吧?”
宋禾難得柔柔一笑,“承蒙公主擔心,臣婦沒事。”
“既然沒事那就好,”許蓮瞥向了碧荷,“你這婢子,怎的這般不小心,本宮倒是沒什麼,蕭夫人懷有身孕,萬一被你撞出來個好歹怎麼辦?”
許蓮十分嚴肅地看向皇上,“父皇,這婢子這般莽撞,不好好懲戒一番怎麼能行?蕭夫人這次是沒事,下次她再這般魯莽,傷到了蕭夫人怎麼辦?”
皇上猶豫了一下,有些爲難,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除掉了碧荷,可以藉此敲打蕭烈,可他如今需要用到蕭烈。
不除掉碧荷,他又不甘心。
宋禾垂眸沒有答話,只掩下了眼裡的冷意。
自己本意是讓皇上引起對許蓮的懷疑,卻沒有想到許蓮會因此借題發揮,想要除掉自己的心腹碧荷。
“皇上。”
宋禾輕輕上前一步,爲碧荷說情。
“碧荷跟了臣婦也有一段時間了,臣婦覺得這丫頭十分得用,今日不過是聽到臣婦腹中不太舒服,才心急了些要爲臣婦倒些熱茶,因此若是衝撞了公主殿下,請陛下責罰就是,只求皇上能夠饒過碧荷一命。”
許蓮被宋禾的話噎住了。
她剛纔才說過撞到自己沒什麼,下一秒宋禾就用這句話堵了自己的話頭。
這讓她還真是不得不放過碧荷。
皇上沒開口,許蓮也只能強笑一聲,“既然蕭夫人都爲這丫頭求情了,好在女兒也沒事,父皇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她看得出來皇上不太想因此讓蕭烈心生不喜,自己又何必非要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許蓮這麼說了,皇上順着許蓮的話接了下去,“既然你們兩個都沒事,那朕也不好越過蕭夫人責罰這宮女,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許蓮言笑晏晏,“如此,也算是虛驚一場了。”
許蓮說着,看着宋禾身上浸溼了的衣服,瞪了碧荷一眼,“魯莽的丫頭,你主子身上都溼透了,還不趕緊帶着她去偏殿更衣?”
碧荷感激地衝着皇上磕了一頭,“奴婢謝過皇上恩典。”
說完之後,才站起來扶着宋禾,“奴婢帶您去更衣。”
宋禾向皇上行了一禮,正要離開,卻像是剛注意到地上的荷包似的,指了指地上安靜躺着的荷包。
“那是什麼?”
宋禾詫異地指了指那枚荷包,眼睛卻一直不動聲色的看着許蓮的那張臉。
許蓮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碧荷就將那枚荷包拾了起來。
因爲有皇上在,碧荷沒有將荷包給宋禾,而是呈送到了皇上跟前。
“父皇,那是女兒隨身帶着的荷包,您應當是有印象的。”
許蓮的手都有些抖了起來,卻仍然強作鎮定,如果不是宋禾在一旁看着,她甚至都會覺得許蓮一點事都沒有。
皇上知道女兒家的荷包不能輕易打開,但還是察覺到了許蓮臉上神色不太正常,壓下心底的疑惑,不着痕跡地摸了摸分量,將荷包交給了碧荷。
“既然是長寧的荷包,那還是物歸原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