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飛灰,肉身哪怕保存完好,其人也是死的不能再死。
驍勇有此察覺,當先覺着是怪魚欺騙了他。
說好的強化神魂,怎麼到頭來反倒消耗神魂之力了?這算哪門子的強化?這是削弱好不好!
好在怪魚沒有半點異動,不然的話,驍勇指不定會停下了引動,轉而將其收拾收拾。
而神魂之力耗費過快,驍勇就補充神魂之力,反正這東西,躪魂球裡有的是。
於是乎,驍勇取出躪魂球,一邊吸取其內的神魂之力,使之在他的神魂中運轉一圈,沾染他的神魂氣息,再拿來當做引動衍月石的損耗。
有了補充,神魂之力的消耗,就不可能殆盡,驍勇的神魂也就不可能化作飛灰。
有了補充,對衍月石的引動就穩穩繼續。
怪魚說的是“明月高懸”,是將衍月石高懸在神魂的頭上。
眼看這事在耗費了不知多少個時辰之後,終於將要成功了,誰知變故驟起。
是驍勇的神魂的額頭上,突兀的顯出一道猛虎紋身。
“蛻凡印?”驍勇大驚,蛻凡印不過是拓印在他的額骨上,隨後再得拓印的往胸骨上做了拓印,怎麼這神魂之上也有了?
驍勇想不明白,而此刻,也不是該想這事的時候,因爲變故就來自這突然出現的蛻凡印。
它不知是反感衍月石,還是不能與之相融,居然爆發一股巨力,把好不容易引近的衍月石轟遠。
也是這股巨力,引得驍勇的神魂遭受反噬,差點引得它崩潰。
緩了好久,驍勇回過神來,重新穩固了神魂,目光微冷。
蛻凡印是給了驍勇諸多好處,其中最大的,就是令他擁有了可以修煉的仙骨。
後面的,助他死而復生,幫他破除萬難,可謂是居功甚偉。
但不是說,它居功甚偉,就能自主的決定他的一些事情。
除非……這衍月石有問題。
驍勇當先懷疑衍月石,可左看右看,沒看出問題在哪兒,而他“看向”神魂額頭上的蛻凡印,卻覺着它的問題極大。
覺着有問題,驍勇就要驗證驗證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沒有再來引動衍月石,驍勇做的,是引動神魂額頭上的蛻凡印。
引還是能引動,那份感覺,與引動額骨胸骨上的蛻凡印的感覺相差不遠,似乎……不存在什麼問題。
就是相差不遠,終究是存在差距,而這差距,實際上是一絲生澀。
如不熟練,如……中間隔着一層隔閡。
若是前者,多練習幾次就行了。
可若是後者,那就有問題了。
再做幾次驗證,這份生澀漸少,但驍勇的臉色卻轉至陰沉。
因爲他看似在做練習,心中想法也在要去做練習,可內心深處的潛意識,卻潛移默化的影響着那份引動。
也就是說,做的是練習,想的是練習,但真正的目的,卻是隨便胡來。
結果……這種隨便胡來卻造成了熟練的表現。
內心深處的潛意識,僅僅能爲驍勇自己所知的意識,而心頭的想法,卻是神魂所知可察的。
換句話說,有個獨立的意識獲知了這份想法,依着這份想法,弄得那份引動漸變熟練。
神魂是驍勇自己的,可那個獨立的意識卻絕非他的。
“是你的嗎?”驍勇“盯着”神魂額頭上的蛻凡印,表情冰冷。
神魂是一個人的根本,也是一個修士整體裡頭相對最弱的地方。
其內存有一個獨立意識,絕非什麼好事,驍勇便要將此獨立意識從神魂上剝除。
剝除過程,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那道蛻凡印緩緩脫離神魂的額頭,緩緩的向着驍勇所想的地方飄去。
見到這事這般容易,驍勇一度以爲是自己搞錯了。
下一刻,一件事情的發生,扇了驍勇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朵妖異花朵忽然動了,飛至那道蛻凡印旁,匍匐跪倒,宛如見了君的臣,遇見將的兵。
驍勇一直沒有想明白,當初那個花妖般的男子爲什麼要送他這麼一朵妖異花朵,要知道,這可是花妖男子的耳朵。
現在明白了,這花朵壓根不是送給他驍勇的,是送給這道蛻凡印的。
蛻凡印也知暴露了,不再做戲,一個閃電折返,重新貼在驍勇的神魂額頭上。
就像重重的給了驍勇的額頭狠狠一擊,驍勇意識一散,陷入了昏迷之中。
或許是發覺自己做了錯事,妖異花朵瑟瑟發抖,無聲的懇求原諒。
蛻凡印沒想原諒它,吸力一起,打算耗費妖異花朵的所有力量,只爲令驍勇忘卻此事。
蛻凡印沒能成功,衍月石阻擋了它。
然後……蛻凡印和衍月石就在驍勇的識海中打了起來。
兩者都有意的對各自的力量做了必要的限制,免得打着打着,一不小心的毀了驍勇的識海。
即便如此,它們打得也是十分激烈,砰砰砰的聲響,也是引得驍勇的識海翻起滔天巨浪。
妖異花朵抉擇兩難。
蛻凡印如是君將,它則如臣兵,按理說,它應該上前去幫蛻凡印。
只是……蛻凡印也只拿它當做臣兵,絲毫不在意它的死活。
反觀衍月石,這傢伙雖然壓制了它許久,甚至還有奪取它的力量,可它到底給了一些反饋回饋,而且此刻它也是爲了保護它而動手。
驍勇着實吃驚,沒想到自己的體內還有這麼三個存有各自意識的東西。
而他之所以在神魂昏迷之後還能發覺這事,倚仗的卻是新得的麒麟角。
前些日子,單單這麒麟角留下的一點氣息,都能凝出一個足以讓他驍勇的意識轉移的麒麟虛影。
今天整個麒麟角都到了手,難當就不能再做這事?
不過爲了不被這麼三個存有各自意識的東西發現,驍勇沒有以麒麟虛影的樣子轉移意識,是以一點霧氣的模樣,瀰漫這識海的一角。
發現了它們存有意識的真相,驍勇也陷入了一點抉擇。
要麼相助蛻凡印,要麼幫助衍月石,畢竟識海那般脆弱,不可能任由它們大戰下去。
只不過,該幫誰助誰,確實不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