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微一笑,“公子莫非是反悔捨不得麼?”神態自T亮,就像是一個開朗的女孩子和一個不太熟悉的人開玩笑一樣。
彥信終於緩緩鬆開手。小葉聞了聞,讚歎:“好香!雖然沒有我師兄烤的好吃,但也很不錯了。”
見彥信的臉頓時黑了幾分,她突然明白過來,很不好意思:“對不住,我這人口快。其實真的很好吃。”又打岔:“這個山洞真的很不錯啊。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四周。山洞裡燒了兩堆火,裡面這堆要小些,只有他們三人和幺幺圍着。
外面稍遠點的地方又燃了一堆大些的火,二十來個穿白衣的青壯男子正圍在火堆旁低聲交談。她注意到彥信帶來的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是着的白麪紅裡的衣袍,顯然白衣是爲了在雪地裡行動更隱蔽,紅裡卻是方便示警。
牟興竟然被這個相貌只是中上的女子甜美的笑容迷住了眼,心漏跳了半拍,他們此行真實的目的自然不能告訴她,謊話就有現成的:“我們到這裡來找玉雪草。不知小葉又是爲了什麼來的?”
“好巧啊!我也是到這裡來找玉雪草的。誰知道會遇上了雪崩,多謝各位搭救。怪不得我出門前,師兄說我一定會逢凶化吉,路遇貴人呢。”就像所有妙齡少女乍看見年輕英俊的男子時那種莫名的興奮一樣,小葉臉紅着興奮地偷瞟了彥信一眼。
“你師兄怎會讓你一個女孩子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牟興隨口問道,眼角掃到彥信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怪他多管閒事。
他們的目的其實和蕭摩雲一樣,自然也是來找那寶藏的。再沒有人比小葉更清楚彥信的慾望,問鼎天下,手握強權,離不開強大的軍隊,更不離開鉅額財富的支撐。反正無二的願望都是要將這寶藏交給蘭若的,她何不做個順手人情,趁機和他們談判一下呢?
小葉愁眉苦臉,泫然欲泣:“我和大伯、師兄、師弟一起住在離這裡不遠的琉璃谷裡,本來生活得很好。誰知突遭橫禍,也不曉得我大伯年輕時惹了什麼人,兩個姓蕭的上門來尋仇,找了幫手把大伯給死了,又打傷了師兄,擄走了師弟,爲了給師兄療傷,我只好獨自來尋草了。誰知道那姓蕭的狗賊,良心真是太壞了,搶走了我的草,還要傷我。如果不是遇見雪崩,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麼折磨我呢。”
“兩個姓蕭的?”牟興有些納悶,隨即明白過來,他們之前也聽探子來報,說蕭摩雲帶人秘密來了颶風雪原,想來小葉說的就是蕭摩雲這夥人。蕭摩雲等人找上這個小丫頭,莫非這個小丫頭真的知道些什麼?他偷偷瞟了一眼彥信,見自己主子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不敢輕舉妄動。
“北岐蠻子。帶頭那個長得極好看地是他們地頭目。叫蕭什麼雲地。簡直莫名其妙。一天追着我。喊我帶他去找什麼寶藏。鬼才知道這冰天雪地地。哪有什麼寶藏?我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從來也沒聽說過這碼子事。”小葉裝作沒心沒肺地樣子把那層紙給捅破了。
彥信和牟興臉上沒有出現她所期待地那種渴求地神色。彥信根本就沒看她一眼。牟興溫和地笑了:“多數人都是聽風就是雨。貪慾是人地本能。只要有利可圖。自然要蜂擁而至。這不奇怪。”
小葉暗自冷笑。這話說得。他們就不是聽風就是雨。他們偏就與衆不同。出淤泥而不染。就不貪了。真地還高風亮節了呢。人家不上鉤。她只好配合地點點頭。怯怯地問:“不知各位可找到玉雪草?”
牟興正要開口。彥信突然開口道:“我們剛到這裡。就碰上雪崩了。還沒來得及採。”
小葉失望無比:“那你們還打算去採嗎?”
彥信道:“雪崩過去時間不長。天氣又這麼惡劣。目前是不打算去了。過兩日再瞧吧。”
小葉憂心不已,她不知道蕭摩雲派出去的人究竟有沒有被雪崩追上,她不見了,他們會不會及時把玉雪草送回琉璃谷,會不會放過王力。不管怎麼說,她都應該再去找點玉雪草來備着,馬上趕回去纔是,她看了看外面的雪,幾乎忍不住要衝出去,冒雪登峰,去尋玉雪草了。但是,惡劣的天氣提醒她,她的這個願望是多麼的不現實,只怕她還沒來得及登上峰頂,就會被呼號的狂風吹下去。實際上,根據她對彥信的瞭解,他用尋玉雪草來做藉口,必然會準備得有那麼一兩株。問題是,要怎樣才能從他那裡把草要過來呢?小葉靠在幺幺身上,心亂如麻,無意識地揪着它的毛,扯得幺幺怪叫一聲,很是生氣。
“葉姑娘有心事?”彥信突然冒出一句,倒嚇了沉思中的小葉一跳。她扯扯嘴角,她現在明明就是滿腹心事的樣子,還用問嗎?
“相逢就是有緣,葉姑娘不妨把你的心事說出來,也許我們能替你解憂也不一定。”彥信神色溫和,循循善誘。
知道目前的情況,自己的確是需要人幫助才行,她也T3氣:“實不相瞞,我在擔心我師兄。”
“哦?看來你和你師兄感情很深啊。”彥信挑了挑眉。
“是,師兄爲我不惜性命,我自然也是一樣。”
牟興羨慕的說:“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句話就是爲你們寫的。”
小葉望着他一笑:“牟公子出口成章,真是佩服。”牟興經常被人罵胸無點墨,沒想到居然得了誇獎,他摸摸腦袋,很是不好意思。小葉神情堅定:“我不會讓他死的。”
“我剛纔聽說貴師兄被打傷了,急需玉雪草療傷?葉姑娘可否把情況說的明白一些,我也好幫你想辦法。”
聽小葉把具體情況說了,彥信微微一笑:“:天氣要出去找玉雪草,的確是很難很難,就算到了峰頂,也不一定找得到。看來你註定是要傷心了。”
小葉泄氣的望着他,她怎能因爲他突發善心地救了她就以爲他變善良了?她眼珠一轉,“說實話,我騙了你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我能理解。”彥信的興趣並不大。
“我不知道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破釜沉舟算了,“但你們救了我的命,我也許可以幫你們忙。我知道一個奇怪的地方,可以帶你們去,不過要等我救了我師兄以後。”
“葉姑娘”牟興有些興奮,他們在這裡轉了兩天了,也沒找到那個所謂的入口,小葉是本地人,又被蕭摩雲挾持,說不定她真的知道些什麼。彥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嚇得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了。他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纔從虎嘯營調到彥信身邊,他可不敢得罪彥信。
彥信嘲諷的望着小葉,“你知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就好。我既然敢到這裡來,自然是胸有成竹,不需要你的幫助也能完成。救你一命純屬意外,你不必感恩。如果你識相,就不該再賴在這裡面,免得影響了我們做事。”
小葉張大嘴,似是沒想到他竟然這樣不近人情。她神色悽楚地望向牟興,可憐巴巴的眨呀眨,牟興被她看得難受,清了清嗓子:“公子,還是讓她躲過暴風雪吧?她一個單身女子,怪不容易的。”
彥信冷哼一聲,起身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小葉迅速靠向牟興,“牟公子,你家公子怎麼這樣面冷?”
“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不過心不壞。你還是不要喊我公子了,我叫牟興。”
“直呼其名那多不好,我今年十八歲,我看你一定比我大,我叫你牟哥吧?他爲什麼救了我又這樣對我?”
“他也許是看錯人了。”牟興非常口快。
“看錯人了?是不是我長得很像他的一個熟人?”小葉的眼裡閃着八卦的星星。
“是。你運氣真好,如果不是這樣,那你肯定已經”
兩個人聊了半天,聊得火熱無比。最後牟興變成了小葉她哥,答應替她去求彥信幫她找玉雪草,義憤填膺地說如果遇到蕭摩雲等人,一定幫她報仇。
熱血過後,牟興驚出一聲冷汗,卻不得不硬着頭皮去找彥信。彥信坐在洞口的石頭上,望着外面紛飛的雪片不知在想些什麼,遠遠看去,就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像。牟興站在那裡,想過去又有點害怕。想不過去,又害怕小葉的張牙舞爪和哀怨崇拜的眼神。
正在爲難的時候,彥信突然道:“你是不是來幫她求我的?”
牟興摸摸腦袋,點點頭。“屬下想着,公子不是還有剩的玉雪草麼,那東西時間久了,也不起作用,不如賞她算了。”
“你讓她來求我。”
“啥?”牟興有些不明白,突然又很明白,咧嘴傻笑起來。既然主子肯出手救小葉,那就說明對她多少有那麼一點順眼,自然這個人情是要留着自家做的。他響亮地應了一聲:“好!”
誰知聽他說了,小葉卻磨磨蹭蹭地不肯上前。
還無限嬌羞地小聲問他:“牟哥,你說公子他是啥意思?他不會讓我以身相許吧?人家,人家是定了親的。”
牟興的小眼睛被猛然撐大,“你說啥?公子看上你?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他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小葉的頭上,見小葉捱打,幺幺直起身子,瞪着他,呲着牙,喉嚨深處發出惡狠狠的威脅聲,小葉摸摸它的腦袋,它才罷休。牟興縮回手,“小葉,不是你哥我要惹你生氣,公子家裡的丫鬟都和你差不多,你明白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小葉訕笑,好像有些失望,往前面去尋彥信去了。
好吧,就算是小葉的長相只及丫鬟,但也不乏是旅途中一道清新可人的小菜,更何況長得那麼像那個人呢。誰不知道主子一讓人來求他的時候,其實就是要算計那個人了,但他確實愛莫能做,牟興爲自己騙了小葉,微微有些慚愧。
“公子,你找我?”小葉怯怯地喊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