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在雨中疾速前進,劫匪們一邊數錢一邊滿心歡喜的開懷大笑,慶幸這次搶劫成功。數了數所搶來的美鈔,總共有一百一十萬之多,劫匪頭目把錢分成五份裝進預先準備好的五個小布袋裡,每人分得二十二萬,劫匪頭目興高采烈的說:“這次搶劫銀行大家都辛苦了,每人二十二萬,往後弟兄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不用幹活了。”開飛機的劫匪一邊開一邊問劫匪頭目說:“老大,我們往哪裡開?”
劫匪頭目說:“往北邊樹林沒人的地方開,先把這幾個人質放下來再另外找路,免得這四個人質礙手礙腳的。”
一個又高又瘦的蒙面劫匪說:“老大,何必這麼麻煩呢?把他們一個一個的往飛機外邊扔出去那多省事。”
劫匪頭目點頭說:“這樣也好,省得太重了飛機要多燒很多油的。”
白色短袖襯衣紅色斜紋領帶,藍色西褲的三十出頭的白人銀行男職員嚇得馬上痛哭流涕,跪下來哀求着說:“老哥,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和三歲大的兒子要養呢,老婆剛剛失業在家,你殺了我一個等於殺了我全家呢,你就高擡貴手饒了我吧。”
黃色短袖T恤黑色西褲的三十多歲的白人男客戶也傷心的流出淚來,說:“是啊,老哥,我們和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家除了老母老婆女兒要養之外,還有一箇中風的老爸要照看呢。”
劫匪頭目冷漠的看了兩人一眼,說:“你們至少還有老爸老媽老婆兒子女兒,可憐我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沒有一點家庭溫暖,不行,我也讓你們的子女嚐嚐沒有老爸的滋味。”
柴進達傷心極了,心想:看來求劫匪全部放了我們有點難度,俊然口才好,讓他自己求劫匪吧,趕緊可憐兮兮的說:“老哥,我從小沒爹沒媽的,只有舅父和舅媽把我養大,小到大每天都被人欺負,飽受人家的白眼,我和老哥可謂是同道中人,你老哥就饒了我吧。”
劫匪看了看白靜臉皮、儀表斯文的柴進達,很生氣的說:“你這個日本人,舅父舅媽肯定很有錢,不然你也不能來到美國,不行,你也得扔出去。”
柴進達連忙說:“我不是日本人,我是天龍國人,我舅父舅媽也沒錢,我是自己考試得了獎學金纔到這裡留學的,我只是個窮學生。”
劫匪又看了看柴進達,說:“說你窮誰會信呢,看你白白淨淨的,肯定沒幹過什麼活,不行,我最討厭就是比我好運的人了,你必須得扔出去。”
柴進達只好耷拉着腦袋低下頭不說話。這時一個劫匪已經準備打開機艙大門要把人質往外扔了。
曾俊然看了三人說的話都不能打動劫匪,心想只有嚇死他們,他們纔不會要了我們的命。趕緊對劫匪說:“慢一點,我說老哥,你以爲你們就真的這樣走運能逃得出警察的追捕嗎?依我看未必吧。”
劫匪頭目心跳加快了幾拍,有些驚疑的說:“你沒看見沒有飛機來追我們嗎?你嚇唬誰呢?”
曾俊然十分平靜的說:“難道你以爲那些警察都是白吃飯的嗎?依我看這飛機上邊肯定藏有追蹤器,要是我們活着你們纔會安全一點,否則我們大概只不過比你們先死一兩個小時而已。”
此話一出,柴進達和另外兩個人質都重新燃起生的希望,臉上一下子從陰天轉爲多雲,心裡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劫匪們就不同了,雖然還是蒙着臉,看不出他們臉上的表情,只是每個劫匪的眼神之中都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那劫匪頭目心裡多少有些害怕了,但還是嘴硬的說:“那些警察知道我們手裡有人質,量他們也不敢對我們採取行動,你小子不要危言聳聽,否則第一個扔出飛機的就是你。”
曾俊然心想:哎!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越怕死大概會死得越快。一副拼死無大礙在樣子,從容不迫的說:“信不信由你,要是真的去見上帝了,你還要那些美鈔又有什麼作用呢?”
另外一個劫匪忍不住插嘴說:“老大,這小子的話是有些道理的喔。”
綁匪頭目聽了,不由自主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有點發抖的說:“那依你之見那些警察會把追蹤器藏在哪裡呢?”
曾俊然說:“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現在的科學技術這麼先進,跟蹤器應該不會是個很顯眼的東西,不會這麼輕易被發現的。”
綁匪頭目急了,狠戾的說:“難道我們就坐着等死?要死也有你們四個人質來墊底,我們大不了一起同歸於盡。我就不信警察會捨得讓你們死。”
曾俊然說:“他們肯定不捨得讓我們死,但是要是我們死了對他們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的,畢竟他們已經解救了幾十個人質了,足夠給上級交差的了。再說我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小命根本不值錢,要是真的被你們殺了,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劫匪頭目想想自己這五人精心謀劃了幾個月的搶劫銀行計劃,要是錢搶到手了還是沒命享用,那也未免太可惜了。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不搶劫的好。於是用懇求的語調對曾俊然說:“老弟,你有什麼法子擺脫警察追蹤沒有?大不了我們不殺你們,再分一些美鈔給你們,你看行嗎?”
曾俊然說心想:要是沒了警察的追蹤,我們不被你們幹掉纔怪,哪會有這麼好心分錢給我們,要是我們要了你們的錢,那我們不也成了搶劫犯嗎?於是說:“哎,老哥,要是你們在警察來之前就走得掉,那麼或許還有可能用這些錢來快活一陣子的,但是,偏偏還要了警察的飛機,你想想看,這麼大一架飛機,要藏一根針大小的追蹤器,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那又有什麼可能跑得掉呢?我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了。怨只怨你們的動作太慢了。”
劫匪頭目十分懊悔的說道:“其實我們的動作也不算慢的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東西向警察報了警,要是讓我知道了,老子不射他一百幾十顆子彈纔怪。”
曾俊然說:“哎,老哥,其實你們也有人會開飛機,應該也有一些文化的吧,何必要走搶劫銀行這麼危險的一條死路呢。每人得二十二萬,用不了三四年就用完了,難道用完之後還要再搶一次銀行嗎?從來都沒聽說過哪個搶劫銀行的人能成爲富翁的,其實只要老老實實的一年養五十頭牛來賣,一輩子就夠吃了,根本不需要做這種搶劫銀行的危險勾當的,要是警察狠心一點不顧人質的安全,你們統統都得去見上帝的了。”
劫匪頭目說:“哎,老弟,我們只有中學文化,是因爲失業很久了纔會豁出命來幹這事的。養牛不是不想養,但是又怕牛會生病,要是病死了,那還不得照樣破產,也很危險的,平白無故誰會願意搶劫銀行呢?你老弟就想想法子救我們一次吧。”
曾俊然說:“養牛當然要找獸醫來幫忙的,有了獸醫就安全了嘛。哎,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與什麼好法子呢?看來只能向警察主動投降大概還有一條活路了!”
一個劫匪說:“老大,別聽他的廢話,我們這麼辛苦才搶到了這些錢,現在才投降,坐牢的滋味會很難受的,趕緊把他扔出飛機算了。”
劫匪頭目正在猶豫不決,大聲喝斥說:“你別吵,讓我想想先!”
曾俊然又說:“老哥,我看你還是趕緊拿主意吧,要是主動投降比給抓了再投降差別會很大的,幸好你們還沒有鬧出人命,應該不會被判很重刑的,就算坐牢也不過是三五年的事,總好過天天都要過提心吊膽的逃亡生涯的。”
剛纔出言反對曾俊然的那個劫匪看見他的頭目在猶豫不決,乾脆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塊佈下來用布塞住曾俊然的嘴。這時天還下着中雨,飛機開了差不多一小時了,透過飛機頭的玻璃窗往外看去,只見外邊的陸地是十分開闊的一大片草地,草地旁是一大片樹林,這時飛機已經遠離城市飛到了人煙稀少的野外去了。突然,開飛機的劫匪大聲喊道:“不好,老大,飛機的油箱漏油了。”
劫匪頭目氣得跺腳大罵:“*養的,這架該死的飛機,趕快迫降。”說着,劫匪頭目趕緊打開機艙大門,把所有錢袋子扔了出去,其他三個劫匪也趕緊幫忙。說時遲,那是快,飛機在離地五六米的時候,劫匪頭目拿着槍第一個帶頭跳了出去,三個劫匪也拿着槍跳了出去,曾俊然和柴進達也跳了出來,還是曾俊然和柴進達聰明一點,跳到地上的時候就地打了個滾。另外兩個人質也跳了出來,只有開飛機的劫匪動作慢了一點,沒跳出來,沒過一分鐘,飛機“轟”的一聲巨響,撞在一片草地上着火爆炸了,只剩下一個被燒得慘不忍睹的飛機殘骸。四個劫匪和四個人質驚魂未定的回頭看了看那飛機,心想那開飛機的劫匪肯定是完蛋的了。這時劫匪頭目說:“趕緊離開這裡。”說着就想站起來,但是摔斷了左腳。其他三個劫匪趕緊來扶。綁匪頭目說:“別管我,你們快跑吧,往樹林裡快跑。”劫匪們異口同聲的說:“老大,要跑一起跑。”一個劫匪說:“老大,我來揹你。”說完背起那劫匪頭目就往樹林裡跑去,其他兩人趕緊去拿回錢袋子跟着劫匪頭目去的方向跑去。這時雨繼續的下,所有的人渾身都溼透了。四個劫匪只顧自己逃命,連四個人質也不管了。銀行職員也摔斷了右腿。客戶人質還好沒事。柴進達和曾俊然也沒事。於是四個人質湊在一起,柴進達和客戶人質分別用嘴幫曾俊然和銀行職員咬開綁着雙手的繩子。經過一番努力,柴進達首先給曾俊然咬開了繩子,曾俊然趕緊用手取出塞進嘴裡的布條,然後幫柴進達解繩子,曾俊然興奮的說:“哎呀,總算保住了小命。”沒過一會,四個人的綁繩都被解掉了。大家高興的相擁在一起慶賀重獲新生。沒過二十分鐘,警察的三架直升飛機也趕來了。其中一架直升飛機上的警察把曾俊然、柴進達、銀行職員、客戶人質送上了飛機,把他們送回麻省瑪利亞醫院進行救治。另外兩架直升飛機繼續追捕劫匪。沒過兩小時警察就擊斃了一個劫匪,另外三個劫匪只好束手就擒。一場驚心動魄的銀行搶劫案前後用了不足六小時順利告破。柳時曦和範琪萱買了鮮花和水果到瑪利亞醫院探視了柴進達和曾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