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160_第一百六十章 王府
如月還在看那捲誥命“通知書”,驀然聽到這麼一句,她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你可真會想。百度搜索網W 怎麼可能?!”
甄氏焦急道:“怎麼不可能,別以爲你年紀小,明年選秀你虛歲就十四了,比你小的進宮的大有人在!你以爲皇帝是什麼好人?”
如月邊笑邊道:“哈哈,最後一句說的好!不過,蘇錦,你把選秀想的也太簡單了。哦,對了,晚清時期的選秀是挺那個啥的。你可知道清前期的,就是這康熙朝的選秀可不是那麼隨意的。你忘了咱們之前說過的,琅如月可是患過腦病的,萬一復發怎麼辦,萬一遺傳更是要命!當然他們不曉得什麼是遺傳,但是不是得考慮一個女瘋的殺傷力?其二,你再封誥命哥哥也只是五品的官兒,就算他有潛力,那得是多少年後的事兒啦。其三咱們家在京是獨門獨戶的沒有半點靠山,達官貴人誰瞧得上?所以說,您是瞎擔心。嘿嘿,這五品宜人,封三代,我也有份兒呢。大家同喜吧。”
甄氏聽她說的輕鬆,自是不以爲然,可如今着急能又什麼用……她忽然又想起了糾結在心中的那件事,很想現在就問女兒的,可一見如月的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她低頭想:一切都太順利,難道真有天意?
又過了兩日,琅府突然來了裕親王府的下人,送來了名刺和信函。竟是邀請甄氏如月來親王府做客的,信上說的極客氣,落款居然是裕親王妃本人。甄氏和如月都面面相覷起來,待回過神,如月就想起在江寧聽到的傳聞。心裡犯了膈應,莫不是舊事重提要來說親的?這麼一想她就不想去,甄氏卻認爲是裕親王想見故人之後罷了,而且不論如何都得去一見的,先把猜忌的心放下,看情況再說。如月無法,只好讓丫鬟們準備衣物和禮品。
在去親王府前如月向濟蘭打聽過這位從小立志做賢王裕親王福全,從轉述的八卦軼事裡她瞭解到這是位寬厚的王爺。 ~“不思進取”的風格從小保持到大,愛美色愛美食溺愛孩,而裕親王妃西魯克氏在江寧織造署便打過交道,如月感覺此女是個有點八卦的熱鬧人,其他倒也沒什麼。
已然經過紫禁城一日遊的歷練,如月覺得親王府之行大約是沒那麼恐怖吧。她沒有着意打扮,讓澄心去現買的了身旗裝衣褲穿了。甄氏見了那庸俗樣式卻不願意了,硬是將自家做的旗裝拿出來熨好讓女兒穿上,說是不能給母親王澹寧丟臉,連她自己也穿得稍考究了些,既然封了誥命那麼用了上等緞料也是可以的了。網 高品質更新 如月暗自腹誹,其實是你自己想穿的好看些。硬拉上我的吧。這樣一來他們反倒是進宮樸素,去親王府隆重了。
翌日二人到了王府門口,早有下人引着從角門進,換乘了小轎去了內宅。爲了妥當,甄氏只帶了鴉九和澄心這兩個年長有經驗的丫鬟隨同,其他人一概未用。很快她們便見到了王妃西魯克氏,這位王府的女主人熱情的招呼着他們,好茶伺候着。噓寒問暖宛若多年知交一般,如月的注意點沒在她身上,而是在她身後那羣鶯鶯燕燕上了。通過介紹得知,十數個女人一半是福全的側室,另一半是兒們的妻妾。這個陣容真是浩大啊,還不算通房格格這樣地位低下的。她們再來幾個倒是可以組成方陣了。
當然在正堂除了嫡妻西魯克氏和甄氏母女其他人都是站着的,他們一個個屏氣凝神笑不露齒。沒有一個人說話插嘴,倒是像侍女一般了。如月被這麼多大小女人注視打量偷看着,感覺很是複雜,看吧,做小就是這德行了……親王大人也真堪比他的皇弟,妻妾們均是美人,環肥燕瘦種種儀態甚是精彩啊。
如月目不斜視盯着前方的美人觚裡插着的鮮花,做出穩重的神色,聽着那兩位在寒暄嘮嗑,沒過一會兒從門外進來一人,後面還跟着兩個丫鬟。這是個極瘦小的女,雖畫着妝,一臉病容卻是掩不住的,她也穿着嫡妻華裳梳着時髦的叉形髻,卻像撐不住這麼個身份,略有畏縮膽怯之氣,見她行大禮拜見西魯克氏,口稱額涅,又向側福晉瓜爾佳氏行了禮稱她爲額娘,如月便知道這女便是保泰的嫡妻孟佳氏了。
王妃見了她微皺了眉,但臉色還算溫和,“起來吧。有病在身,出來做什麼,要是再加重了可怎生是好?”
孟佳氏道:“福晉,媳婦就是想來見見琅格格和琅家太太的,謝她家的救命之恩。”
王妃一笑,盯了她一眼,“哦,原來如此。那你謝過去吧。”
甄氏如月哪裡好意思讓她過來親謝,都站了起來向她行禮。孟佳氏的一雙眼沒在甄氏身上只盯着如月了,她先也不謝,只是意味深長道:“原來這便是琅格格呀。真是齊整的一個美人兒。”
如月自覺的閉嘴微笑,場面冷了冷,那孟佳氏道:“怎麼都得謝過你家的,這可是救命之恩呢,聽說前日你們進宮了,琅格格很受皇太后的喜愛。這可要恭喜了呀,前途不可限量呢,如今琅夫人又封了誥命,只怕下來便是萬歲爺指婚了呢,也不曉得誰家有福氣得了格格這麼個妙人兒。”
如月聽她說的別有深意,心裡便瞎想起來,真的假的?還只是拈酸吃醋?保泰,可沒半點覺得人家對自己有好感。這位的醋從何而來呢?上位的西魯克氏一句話也沒說,似乎樂得見到這個樣,反而是瓜爾佳氏熱切的插話:“和卓說的是呀,福晉覺得呢?”
如月見王妃但笑不語,正思量着是什麼意思,就聽門外腳步聲響起,一人很快的進來,高聲道:“兒見過額涅!給額涅請安了。您這麼急傳喚兒有……咦?你怎麼在這裡?”
來的正是保泰。他只是對西魯克氏行禮,說的你是看着孟佳氏說的。孟佳氏見了他臉都白了,顫巍巍的行了禮,保泰冷笑一聲也不理會她。
如月微側着頭斜眼看了下這位裕親王長公,但見他穿着蟒緞的便服,腰間林林總總掛了好些物事,手裡還把玩着一枚鼻菸壺,英武的臉上透出一股疲乏的神色。黑眼圈很是明顯,隱隱能嗅到酒氣。
王妃開口道:“不是今日琅家人來做客麼,你不謝過人家的救命大恩?”
保泰笑道:“哦,原來是這事兒。額涅,兒在宮裡已經謝過琅侍衛了,準備賞他一匹駿馬,就是他不敢收。兒還跟他教了武藝。那小厲害的緊,要是再大點怕侍衛裡沒人是他對手了。”他回首看着如月,灑脫行禮道:“琅格格,好久沒見了。小王再次謝過當日援手之恩,哦,禮物不收。我自不勉強,將來有什麼事兒辦不了的只管找我。你哥哥是個好漢,小王也甚是欣賞的,往後要常往來呀。”
說完這些他又向王妃說了些玩笑話,瓜爾佳氏忽然插話道:“昨兒一宿你去哪裡了?遣人找你也找不到,昨日明明要給和卓慶生,你該是知曉的,備了一桌菜都不見你人影!”
保泰無所謂的輕佻一笑。故意看着孟佳氏道:“在家裡有什麼意趣,還不是些爭風吃醋的事兒,兒守着個木頭,還不如去聽曲兒去呢。要吃你們自己吃就是了。”
孟佳氏慘白着臉幽怨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瓜爾佳氏看了眼主母。見她正哉的吃茶,這臉上就掛不住了。她叱責道:“你又去尋那個薔官兒了是不是,一個優伶。你上的這是哪門心!”
“優伶怎麼了,”保泰翻着眼打了個酒嗝,“兒就是喜歡他善解人意,說話溫柔跟百靈鳥似地,爺跟他在一起高興!”
西魯克氏忽然問道:“保綬呢,怎麼不見來?昨兒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嗎?”
保泰想了想忽然哎呦一聲,笑道:“我怎忘了他了。怕還在流觴睡着呢,兒這就遣人去接。”
瓜爾佳氏一聽兒居然在夜宿戲館,氣的她脫口叱責:“混賬!你自己憊懶不思進取就罷了。還把你弟弟往那些腌臢的地方帶,你以爲敏敏是和卓啊,少不得回來又得雞犬不寧!”
她是個暴脾氣這些話是脫口而出的,一說完便發覺不對,她想到家裡還有客人在,西魯克氏這麼做的意圖太明顯了,她氣得直髮抖。卻聽此時身後有人輕笑出聲,雖然輕微可屋裡實在太靜,一聽聲音她一聽就知是誰,她本是性急之人又哪裡能忍得住,這股邪火便發在此人身上了,她回身就是一巴掌,被打的是保泰的庶福晉吳氏。
“沒規矩的東西!”瓜爾佳氏狠狠道,吳氏被打愣了,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敢嚎啕,只能強忍着眼裡蓄淚幽怨的看向保泰。
吳氏算是保泰比較挺喜愛的妾氏,只因她愛說笑能討人歡心,可到方纔底是失了規矩在前被親母打了也不能說什麼的,於是他只當看不到,轉臉就把氣撒到嫡妻身上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是說病的起不來麼?!看看你那樣,也好出來見人,還不給我回屋去!”
孟佳氏咬着脣不吭氣,人卻也不走,她執拗的看着丈夫,似乎千言萬語都在這注視之下了。保泰被她盯的煩躁,哼了聲對西魯克氏行禮,恭敬道:“謝也謝過了,兒一宿未睡,累得緊這便去了。還請額涅允了兒回去休息。”
王妃點點頭,溫和道:“你且去吧。”保泰一笑轉身便走,目無旁人嘴裡還唱着:“悄悄梨花空庭院,驀遇多嬌面。則見他幽香減翠鈿。瘦斂愁眉,秋波暗轉,同倚碧欄邊,和我雙雙訴出心頭怨……”
西魯克氏似也未曾想到保泰會如此,她略有尷尬的咳嗽一聲,一掃屋裡只見衆人哭的哭,氣的氣,怨的怨,驚愕的驚愕,看笑話的看笑話。這才覺得好想自己做的有些過了,這事兒傳出去丟的可是自己跟王爺的臉,她甚是懊惱,正想說話,就見有丫鬟進來通傳,說王爺下朝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