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169_第一百六十九章 貴胄
來的自然是胤礽,本來單打架這事他才懶得管,就是因爲主角是自已討厭的胤褆,還有老四在意的胤祥,他才願意多停留會兒看看熱鬧的。【葉*】【*】\/本\/文\/來\/自\/八\/戒\/中\/文\/網\/沒想到胤禛居然被打了!這簡直就是給自己難堪麼!
胤褆本想給胤禛好好道個歉的,打人不打臉,確實是自己做的過了,正要開口沒想胤礽來了,他頓時收了尷尬,一臉的冷峻,擡着下巴手指胤祥道:“他犯上,我這個當哥哥的教訓他怎麼啦?四弟我是沒瞅準誤傷了,那就對不住啦。怎麼,太殿下你又有什麼指教的嗎?”
胤礽哈哈笑了兩聲道:“好一個對不住。十三犯上,你罰他,沒什麼說的。可你不敬孤,又打了老四,孤是不是也該罰你?”
胤褆瞪着眼不說話,胤礽冷笑道:“跪下!”
胤祉忙勸道:“二哥,是大哥的不對,可也用不着……”
他還未說完,就聽胤礽瞥了眼自己:“隔岸觀火,你也給孤跪下!”
胤祥要說話,胤禛拉住他搖搖頭,正僵持間,就聽一個尖細的聲音高亢的響起:“皇上駕到!”
聽到這裡,如月意猶未盡地追問:“後來呢!後來呢!”
濟蘭道:“還能有什麼。自然是都被萬歲爺訓斥了一番……除了太和四阿哥全被罰了,禁足罰俸。”他苦笑道:“連帶着我們這些人全部被罰一個月的俸祿。”
如月“啊”了一聲,撓頭道:“這還真是……”
她想想胤祥的處境便很是同情,胤礽胤褆的專橫讓她害怕,又想到胤禛被打,心思就更復雜了。這位爺到底是怎樣的人啊,不是不管事兒一心爲太效力的嗎,居然這麼袒護十三。 ~
而甄氏一聽到兒被罰了俸祿,頓時氣的拍案道:“他們打架,連累了你們,一個月纔多少錢,居然說沒有就沒有了,如果不是咱家有些家底。全府的人喝西北風去啊。什麼王孫貴胄,依我看就是一羣沒事兒鬥心眼耍橫的紈絝弟!”
如月卻嘆道:“唉,年輕真好啊,這要是再過十年,讓這些人當衆打架都打不起來。”她心裡暗想:皇家是封建王朝金字塔的最頂端,看似權力無限顯要無比,但也是有無法爲外人所道的難處。沒兒的皇帝不好當。多兒的皇帝也不好當,做了幾十年的太不好當,韜光養晦的皇不好當,鋒芒外露的阿哥更是不好當啊。還是做一般人好些。
但很快如月也感受到了做一般人的難處。兩日後安親王府突然來人,下貼邀請如月參加賞荷會。下帖之人是安親王的外孫女,明尚額駙之嫡女。如月拿着帖發怔。朱赫?這位是誰啊,聽着名號還挺耳熟的。
安親王府遣來的使者是個五個人,兩名侍衛在外庭候着,三個丫鬟中爲首的是個十五六歲的旗裝高挑女,華服綾裳戴珠環翠,生的俏麗明豔,她見如月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就很明顯的勾了勾嘴角。再看這位琅家大格格穿着樸素,袖口還有污跡,連飾物也未戴,眼光裡便有了幾分輕蔑。但她還是解釋了幾句:“您不是在江南救了八貝勒爺麼。請如月格格務必來府裡做客。我家郡主說了,要好好答謝您呢。”
如月頓時領會過來。她茅塞頓開的啊了一聲,點頭道:“我明白了。不過。郡主的心意我領了,可是。我還是不去了……”
“不去?”那丫鬟打斷如月的話,冷笑道:“這是郡主給你的擡舉,多少人想求着見都進不了府呢。別以爲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了,滿京師的有臉的人物多了去了,若不是……算了,”她打量了下如月,嗤笑道:“瞧你也不明白,總之帖下到了,來不來是格格的事兒,若不來,嘿嘿,您自己掂量着辦吧。 ~”說完她就用“你找死”的眼光斜覷着如月。
如月暗歎一聲,道:“幾位還請坐下說話。”
“坐是不必了,府裡事多,奴才們還得籌備宴會細節呢。您給個準話兒吧。”
如月道:“說不去只因我身份低微,哪裡攀得上郡主的交情?不過你都這樣說了,我再不去那不真是給臉不要臉了麼?只是敢問,此次賞荷可有什麼講究?”
那丫鬟和緩了神色道:“您明白就好,省的奴才難回話。這次賞荷會就和平日聚會差不多,也沒什麼,郡主交友甚廣,所請大都是平日裡說的來的格格們,哦,當然都是貴胄世家的,您……去就可以了。也不用準備什麼。”
此女不把自個兒當奴才的倨傲神色很讓人不爽,如月早看出她是個看衣斷人的,這身居家服自然讓她覺得自己算不得那個圈的人,對此她沒覺得有什麼好壞,只是被謝又不是問罪,日後她可不想跟這家人打交道,誰不知道未來的這位八福晉是個善妒厲害的主兒,無事交好或是無故得罪都不好,惹那身騷做什麼呢?應付了這回就完事大吉。
於是她灑然一笑道:“好。屆時定當拜訪!”
說是不用準備如月還是得規矩來。近日甄氏去拜訪了何家,也和左鄰右舍打過交道,京裡八卦知道的差不多,她是做母親的,惦記的多是未婚男女,聽到最多的自然是這些風頭甚勁的世家。這位朱赫郡主便在其中,她的美貌和潑辣性格在貴族圈裡傳誦甚廣,而對八貝勒胤禩的鐘情也被人津津樂道,那可是毫不避諱的女追男,女家來求,親母衛氏養母惠妃都同意,胤禩也沒意見,皇帝考量一番後便允了這樁婚事,還親自指婚,待敏妃百日過後便爲他們準備大婚事宜。
“她這麼喜歡八阿哥,你救了他,她感激也是在情理之中吧。”甄氏這樣分析。如月覺得對,可又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濟蘭給如月講了自己打探到的信息,其中一條便是,八貝勒知道這次筵宴。知道的話,應該沒有什麼陷阱一說吧,但是……
直到臨行前,鴉九給她梳頭髮,如月看着鏡中自己還是有些擔憂,總覺得會出事,她很信自己的直覺,她摸摸佛珠,微微心定了些。
安親王府在朝陽門內臺基廠南東交民巷內,安親王嶽樂在康熙二十八年駐防蘇尼特時病故,他死後衆多女除封王另闢府邸的,其他孫都住在原址。朱赫郡主的母親是嶽樂的第七女,在二十六歲時就病故了,她同額駙郭絡羅明尚成親後只得了一個女兒,自然從小溺愛。嶽樂親王也甚愛這個聰慧的外孫女,從小帶在身邊,和孫們一起教,故此她騎射功夫了得,武藝也很好。在嶽樂親王故去後,朱赫郡主和父親明尚搬到了外面,但因得祖母喜愛更多的時候還是回到主宅居住。這次的賞荷會她便是在安親王府舉辦的。
如月一路回憶着濟蘭給自己講的安親王家事,待到了巷口柵欄時,就見車馬擁堵,不由心裡暗驚:不過是次賞花居然邀請了那麼多人,竟也有那麼多人給面捧場。這麼個善於交際的女人又有如此背景,難怪胤禩娶了她後會有那麼多動作,加上他甚會做人,也難怪朝內朝外會有那麼多人挺他,只可惜千算萬算算不過他老的心思……她在那裡想着心事,跟着同去的澄心面上顯出擔憂,不由暗道:這個郡主不過是個親王的外孫輩,竟能這般得寵,家裡由得她這樣張揚,可見是受寵之極的,姑娘此次獲邀不曉得是福是禍啊。
一行人終於到了正門口,琅東臨去交了帖,有侍者引着他們從角門進入。如月大略估摸了下這座府邸的大小,放在京師算很大的了,當然大也大不過江寧曹家,北派建築恢宏壯闊卻是南方比不了的。如月被人引着直接到了垂花門外,門口站着幾個丫鬟,其中便有上次下帖的那個大丫鬟。她一見如月,打量了一下後難掩訝色,親自上前來召應道:“琅格格您來啦,請。”
如月點頭同她進去,沒進院中正屋,而是穿過側門,沿着甬道向後面去了,直到走到最後的後罩房處那丫鬟纔對如月道:“格格,府里人多,少不得寒暄打招呼的,郡主急着想見你,奴才才領您這麼走的。”
如月微笑道:“無妨。”
那丫鬟忽然道:“格格,奴才叫春兒。”
如月對她的前倨後恭沒有任何的介懷,只嗯了聲,隨和道:“好吧,春兒,那咱們進去吧。”
在見到這位朱赫郡主前如月做好了十足的心裡準備,未來的八福晉定是個不好對付之人,真的見到了就覺得當初的判斷應該再加一個字,不好對付之美人。如月進屋第一眼便見到朱赫,她就坐在堂屋裡手捧香茗巧笑倩兮和一旁的旗裝婦人講話。她梳着精緻的頭髮,大約是用了義髻整個髮型看上去很豐滿,戴着五鳳朝陽的釵鈿,適宜的點綴着大小珍珠,標準的鵝蛋臉上一雙如春水般含情的鳳目,眉毛是剃掉重畫的籠煙眉,臉上塗着宮粉點着胭脂,脣形姣好,耳上各戴了三枚耳飾,穿着杏黃綢繡蘭桂齊芳的氅衣,米色緞繡竹蝶鯉魚花紋的馬蹄底鞋。
如月按禮拜見,朱赫起身過來相扶,與她的目光一對,如月心裡暗道:好漂亮!好香。這香不比自家的薰香差啊。
朱赫也打量着如月,微笑道:“如月格格,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如月謙虛道:“郡主過獎了。”
朱赫轉首對那婦人道:“姐,你瞧她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