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赫道:“這事兒真虧了如月格格,她那性你能不知道麼,我真沒想到她能平心靜氣的請教事兒。【葉*】【*】網W”
胤禩道:“是嗎。”
佟佳氏立刻接話好好稱讚了一番如月,如月再不接話就失禮了:“其實我也沒做什麼,是若迪格格非常聰慧,她從未學過摺紙卻能無師自通,實在了得。我這點底怕很快就被她學完了,到時說不準我得向她請教了呢。”
胤禩道:“格格謙虛了,這世間像你這樣特別的女不多,看着是玩兒,可沒有巧思是做不來的,在吳縣時我已覺得不同尋常了,現下看更是如此。若迪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氣。今後還請多費心了。”
朱赫看了看神色自然的夫君,又看了眼顯然不自在起來的如月,她翹了翹嘴角,神色頗有嘲諷之意,如月最怕的就是攪進是非裡,心裡暗道八爺怎麼就這樣忽冷忽熱呢,這會把話說的如此動聽所爲何來呢?她訕訕笑道:“都是雕蟲小技,您太過獎了。呃,貝勒爺,八福晉,時日不早,我這就告辭了。”
見她幾乎是像逃一樣離開了親王府,胤禩的眼裡有些微的笑意,朱赫道:“爺,您總是喜歡這樣不同尋常的姑娘呀,可是真心覺得如月格格好?若是喜歡,明年選秀您可以讓額涅挑了她進府。她麼我還算瞧得上眼的。”
胤禩含笑看着她,朱赫被他的眼神看得左右不是,瞅了眼佟佳氏,後者早就自覺退後數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她臉一紅加重語氣卻放低聲音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可是要做好賢妻的。( ·~ )”
胤禩道:“我有你就好了。其他人都用不着了。”
朱赫一怔。喜出望外的燦爛一笑,忽又覺得害羞,便紅着臉低下頭。胤禩拉過自己的嫡妻的手,不顧她的掙脫,仍是攥的緊緊的,溫柔道:“咱們去給老太夫人請安去。可好?”
如月很用心若迪的事兒,一是她的確同情身患絕症的少女,生命無多之人誰能拒絕她的請求?二則既然和這幹歷史人物們脫不開干係。網W避無可避那索性就把關係處好些,要做就好好做,三則她實在很好奇那團灰影是什麼東西,若放到以前一定會以爲是眼花,可經歷了這許多事,如月曉得真是有天上地下各類生靈,忽然大白天的見鬼是不是預示着什麼呢?
這些事兒她沒隱瞞的給甄氏和濟蘭說了。如今她真沒有藏着掖着的獨自承擔的習慣,而且很想聽聽他們的看法。甄氏一聽到女兒又遇鬼,她就沒忍住的抱怨起神佛不佑,要拉着女兒再去燒香。濟蘭一向不畏神鬼,他覺得有師傅的佛珠護着不會出什麼事,他更擔心的是和皇家的人結交過深。於是鄭重囑咐妹妹風頭這種事絕對不要出,看着風光卻不曉得會成多少人的眼中釘。
如月覺得燒燒紙也沒什麼不好,至於眼中釘,她以爲自己不是曼珠那樣的絕色,也不是朱赫那樣的顯貴,那些阿哥公的哪個不是閱人無數,怎會爲自己這種級別的女爭破頭?爲了寬母親和哥哥的心,她保證會照顧好自己。端正態度,和誰都君之交淡如水。說真的,摺紙拼圖這些事兒已經讓如月不勝其煩了,要知道會引起太后和十四阿哥的注意,打死她也不會公開玩這些東西的。現在好了又多了個若迪。不過和胤禎不同,這姑娘確實可憐。【葉*】【*】一想到那張臉如月就忍不住嘆氣,不曉得這些年她怎麼熬過來的!再看看自己好胳膊好腿兒健健康康。又有那麼體貼的家人,如此幸福就知足吧。
想到這裡她便滾到甄氏懷裡,笑眯眯道:“突然覺得很幸福呢,娘。”
“你呀。”甄氏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會意的撫着她的背。
膩歪了一會兒,如月擡頭問濟蘭:“哥,紙的事兒還得請你打聽下,京裡哪裡能做。”
甄氏道:“怎麼不讓郡主幫忙?”
如月嘿嘿一笑道:“想要怎麼樣的紙是不是得我直接跟人家工匠師傅說,可實在不想三進宮了,而且自己也需要時不時採購紙張,怎好幾次三番的請人家幫忙?不如自己找好渠道來的穩妥。銀什麼的,咱家也不缺,何苦受那個人情?”
甄氏嘆道:“千小心萬小心,還是不能過上清閒日,在江寧那會兒總覺得有各種不如意處,可跟現下提心吊膽的過日那會兒真算得上好呢。你說說,明年的選秀該怎辦呀!”
她這話一出,如月和濟蘭又都沉默下來,甄氏憂愁道:“我就你這麼個女兒,嫁不好我這輩怎能安心,只看看周圍這些人就知道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喜新厭舊始亂終棄,逛妓院養小官兒的……就是去做什麼宮女我也會日日擔心,萬一有什麼閃失……這一想起來就覺得對不住你。”
如月哈哈一笑道:“怎麼又說這事了?這又不是母親的錯!咱們都是不知不覺走到了這境地,那就繼續往前走吧,反正在旗的姑娘估摸着都逃不過,您跟哥哥不是總說我傻人有傻福麼,那麼去選秀也不會怎麼樣的,嫁人定能嫁好,做宮女也會得了貴人們的眼,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會保護好自己的!”
甄氏聽了這話眼裡別過頭擦了擦眼淚,又笑道:“唉,但願如你所言,不過我閨女最有福氣了,一定沒事兒的。”
濟蘭鄭重道:“如月,哥哥總會隨你的意思,也會護你周全。”
少年的神色很認真,大小兩個女人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月曾說過一次逃婚裝傻之類的話,濟蘭怕是當真了,如月心中甚是感激他的袒護,甄氏點頭道:“怎麼樣我們都是一家人,誰受了委屈都不行的!”
如月將手握緊了,感動之餘也暗自發誓:我再怎樣也不會自私到耽誤了哥哥的前程,也不會拖累了蘇錦的婚事。選秀便選秀,誰怕誰呢。
妹妹的請求濟蘭一向很上心,他朋友多沒幾日就打聽到在城西外就有一處造紙處,算得上是除了御用外最好的民間作坊了,是京師幾家書社的主要供貨商。如月一得消息也沒耽誤時辰,按着濟蘭給的地址,如月帶着東臨和流蘇便去考察了一番,他們只有部分的紙能按要求做,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也算不錯了,那裡的老闆對如月要的紙很感興趣,問是做什麼用的,這麼小的量卻要花這麼多的銀。如月就說是自己玩的,那老闆一聽就搖頭笑說沒見過這樣的人,軟硬色澤要求不同尋常能用來幹嘛呢!如月沒再解釋,定好取貨的時間便回去了。
於是這些日如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拿剩的紙練手,烏林來玩時,就見桌上堆了許多花鳥魚蟲樣的摺紙,以前她就有聽說如月會稀奇的玩意兒,現下親眼看到了,真的很是吃驚,她和扎琴都忍不住跟着如月學了幾手,扎琴還嚷着要如月教她更多,如月沒有說若迪的事兒只說是自己玩的,因爲她已從甄氏那裡知道了若迪格格的一些事。
這位格格的生父是嶽樂的兒瑪爾渾,母親佟佳氏是個格格身份,因爲長得美,年輕的時候佟佳氏得了些恩寵,但自從生了女兒後一下便失了寵,尤其當若迪兩歲時旁人就能看出她是個病兒,而且越長越奇怪,終日拿藥吊着命,每年都以爲她過不去,結果總是出人意料。
曾有一度瑪爾渾仕途不順他覺得是這個怪異小孩帶來的晦氣,便想着要弄死,省的看着心裡添堵,老夫人赫舍里氏是個信佛善心之人,覺得此舉不妥,便勸兒:大夫既然說了這孩活不久,既然活不久就好好藏着養着,何苦做傷天害理之事呢?後來嶽樂知道了也責備兒心狠,再怎麼樣也是一條命。於是在父母的勸說下,瑪爾渾才放棄了殺女之心,對外只說女兒有病不能見人,也沒讓若迪入宗譜,他命人在後院建了座小樓,讓若迪母女獨住那處,沒事就別出來現眼。
偌大的親王府里人人都很避諱若迪,也在私底下傳言佟佳氏一定是做了什麼事兒得罪了鬼神這才讓自己的女兒生了這種怪病,佟佳氏是個懦弱的女人,女兒如此害她出不了頭,心裡怨恨竟比愛憐更多,平日只是吃齋唸佛,也不怎麼顧及女兒。連做母親的都是如此何況其他人呢,在同齡人裡也就是朱赫不同旁人,她不管別人怎麼看,一直對自己那個可憐的妹多有照顧,經常尋她玩,嶽樂本就喜愛這個外孫女,見她顧及姐妹之情更是心喜,連帶着對若迪也頗有關心,因爲這樣若迪母女的日纔算好過一些了。
知道了這些,如月心裡頗不是滋味愈發同情若迪,同時她對朱赫的看法也隨着這事兒有所改觀。心裡暗定必要好好對待這可憐的女孩兒。而且這是人家的**她是絕不會多嘴的當新聞到處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