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223_第二百二十三章 香逝
胤禩注視着他,抱拳道:“四哥不愧是修身養性的居士,說話總有禪理在裡面,弟弟受教了呢。 ~\/本\/文\/來\/自\/八\/戒\/中\/文\/網\/嗯,幾日未見四哥好像清減了些,想必又是事事親力親爲吧。”
“本分而已。”
“四哥您勤勉是好,可也不必把自己逼的那麼緊,天下之帳不是一日兩日能處理的好的,徐徐圖之方是道理……朝堂之弊也不是一日之功,給彼此留點餘地不是更好。”
胤禛看着對方真誠的神色,挑了挑嘴角,沉默少許才道:
“八弟果然是好性情,什麼事兒都能活勻了辦。我呢,就是他們說的刻薄性,一貫只認黑白,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是我的事絕不會推脫半分,再累再苦我也認了。是誰的錯兒,被我查到他們也得給我認了,管他是誰!”
胤禩明白這話一半是說給自己聽的,一半還帶着老九和老十還戶部錢的事兒。他也沒有尷尬,只是微笑道:“真還是四哥有底氣能說出這樣的話,要是放做其他人我定會笑他不自量力。唔,說來弟弟也有些時日沒瞧見太了,聽說又病了?不曉得要不要緊,沒有他鎮着,六部怕是要亂呢。”
胤禛抿了抿嘴,他不去看胤禩笑得意味深長的臉,皺着眉去看湖面,“做臣的自該爲主上分憂,太病了,你我更該用心做事不是麼?”
胤禩嘿嘿笑了幾聲,不言語了,他看向湖面,本來然自得神色忽然就僵了,就聽身側那人清冷的聲音響起:“弟妹好興致啊。”
遠處朱赫正在溜冰。她跌跌撞撞的,一會兒工夫已然摔了好幾跤了,一旁的僕從緊跟滿跟着想要扶她,卻被推開了。有位穿綠的女來勸,不曉得說的什麼,朱赫竟退了下去,重新坐回到拖牀上去了。
隨扈艾蒙道:“八爺,要不要奴才去看看。【葉*】【*】”
胤禩搖頭道:“齊嬤嬤已經過去了。不用去打擾他們。見了我必會拘束。”
此時又換那綠衣女滑起了冰,也是剛滑了兩下就摔倒了,被人扶着站起來沒多時又摔倒了。
“那是琅如月?”
胤禩看了他一眼,“四哥認識她?”
“這麼出名的人,怎會不認識。即使在八弟府上也見過數回她家的馬車,八弟平素就禮賢下士,對救命恩人怕更是上心呢。百度搜索網W 對她你應該很熟悉吧。”胤禩聽出他話裡有話,略一想便笑道:“和琅格格相熟之人是朱赫,而她常來我處也只是爲了看望若迪,想來四哥也是知道那件事的,難得琅格格用心相助。”
胤禛不置可否,胤禩又道:“皇太后很喜歡她。說她性好又聰明。按這樣下去,明年估摸這會被指婚,說不好與你我會更熟也未可知。”
胤禛的眼角一跳,在短暫的沉默裡他看那抹綠雲漸漸滑得好了起來,流暢的步伐讓圈越來越大,甚至還夾雜了些花樣,已經有人開始圍觀了。
胤禩沉吟片刻試探着問道:“四哥,說到明年的選秀。可有中意的人?”
胤禛也不看他,只盯着在冰面上的琅如月道:“聽命便是。這種事我向來都是無所謂的。”
胤禩的笑容沉了下去,他也轉過頭看着冰面道:“四哥不怕內宅人少,德母妃也會嫌人少的吧。到時……”
胤禛打斷他的話道:“故此才說聽命,額涅招人進府也是應該的吧。我畢竟嗣單薄。”
胤禩見他到現在都是那副樣心裡微怒。他正要再說什麼,就聽那邊一陣叫好聲。去看時琅如月正在做漂亮的快速旋轉,身法很是特別。
“戶部還有事。我這就先走了。”
胤禩回過頭,胤禛已經跟他拱手道別了,他只好躬身道:“四哥慢走。 ~”
見四貝勒走遠了,艾蒙才湊近道:“爺,要我去查查麼?四爺沒問有點不尋常啊。”
胤禩冷笑道:“四哥何等樣人,要是爲這事兒沉不住氣就不是他了。那事你不用查,知道這件事的總共不過那幾人,能透給他消息的卻沒幾個。不是十四說漏了嘴,就是她家出了奸細。好了,此事就此作罷,往後不要再提。靜觀其變吧。”
說着胤禩看了看手裡的梅枝,又望着胤禛的背影,面上陰晴不定待那羣人消失良久他纔對艾蒙道:“回吏部。”
艾蒙應了,一低頭見那枝梅跌落在地,胤禩卻頭也不回的走了。梅枝已然斷成了兩截,幾點紅色印着雪白分外鮮明!
冬遊積水潭後的兩日若迪去世,她終是沒能完成和如月的約定描完那幅九九消寒梅花圖。得到消息後如月大哭,去祭拜的時候她帶去了九十九隻紙鶴和一些二人常折的物件,連同紙錢一起燒了。家裡諸人都很擔心女兒的情緒,未料祭拜回來後如月神色飄忽,一回來便悶頭在屋裡畫起了畫。來探望如月的甄氏發現女兒畫的不是以爲的若迪肖像,竟是一隻樣貌古怪的大鳥。
“這是什麼?”
望着紙發呆的如月哦了聲,靜默了一會兒才道:“若我說我知道她真的是解脫了,你信嗎?”
甄氏呆住,怔怔道:“其他人這麼說我定是不信的,可你,那還真不好說,可是在喪禮上出了什麼事。”
如月道:“我去祭拜她,心裡難過極了,可一進祭堂就在她的靈柩前看到了一隻藍色的大鳥,就是我畫的這樣,以前我從沒見過這東西,古怪的是其他人好像都沒看到。”
“……就像七夕時在什剎海你說的那種五彩魚?”
如月點點頭,又道:“那鳥本一直立在棺槨上注視着八福晉,後來我來了,它便在靈柩前轉了三圈,然後便落在我的前方,直直的瞧着我。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我覺得它和若迪有關,要麼是她的化身,要麼就是……”
“嗯?”
“說不好,總之看到這鳥我就覺得若迪或許真的是解脫了,真的去了所謂極樂世界?”
“然後呢?”
“然後就消失了。”
“消失了?你確定不是幻覺?或者是眼花了?”甄氏落出了獲悉奇聞異事的聽者慣有的表情,“即使都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你突然有了這個能力是爲什麼。這事兒我一直捉摸不透,爲什麼在江寧時沒有到這裡反而有了?你說老天爺到底想幹嘛,或者說想讓你做什麼?”
“不知道。總之現下我知道若迪很好就是了,她可是一直嚮往圍牆之外的生活的,成了鳥可就如願啦。其他的我沒多想,隨便吧。”
如月見甄氏皺起了眉一副相當不滿的樣,知道她會繼續說教。弄不好又要被拉到廟宇道觀裡去叩頭燒香,便推說自己很累要休息,甄氏無奈只得回去。撞鬼,將死之人的灰黑煙霧,五彩魚,藍色的鳥……天知道之後還會再見到什麼。如月靠着門嘆了口氣。
轉眼已過臘八。江寧來信說琅小山等人已坐船北上,按着時日算年前將到北京。這消息多少抵消了如月因若迪去世而悲傷的心情,雖然寶絡來不了很是遺憾,但杜嬤嬤和阿隆索的到來還是非常讓如月期待的。頭七之後朱赫也有請她去府裡坐坐,但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推掉了,好在朱赫並沒有爲難她,大約是壓根顧不上吧,如月這樣想。
年底到了。甄氏的應酬也多了,濟蘭忙於公務,準備過年的事兒都壓在如月身上,她在這些年也有了經驗,提前也有了準備。見女兒操辦的像模像樣的甄氏不禁老懷安慰,又見兒跟烏林相處融洽更是讓她盤算起是不是該再換套大些的房。說成親很快就會成親,成了親很快又會有孩。孫……一想到這個甄氏這心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感嘆。歲月催人老。自己穿越來已經十幾年了,連孩都要成婚了,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本該輕鬆的可心一點也沒輕鬆,自己的將來又在何方?
這日甄氏應邀去裕親王府,見正屋只有西魯克氏一人,牌友們一個都不見她心裡便是一跳,莫不是有事兒?果然,王妃親熱有別有深意的拉着她的手坐下,虛寒問暖了一番後,說了一段讓她差點沒嗆到的話來:
“玉潔,有些事兒你可真不該瞞我,你我是什麼關係。你既然有了可意的人,就早點說嘛,害我還到處爲你留心。”
甄氏強忍着咳嗽把茶嚥了下去,詫異道:“此話從何說起。”
王妃看着她,用‘我就知道’的語氣說道:“還瞞我。唉,說來也是,畢竟是女人,再嫁這種事卻也難以啓齒。哪會像男人說再娶就再娶,說納妾就納妾呢?你又從小跟着漢人長的,到底……”說着她瞭解似地拍拍甄氏的手,“早就給你說過的,咱們滿人家在婚事上沒那麼矯情也沒那麼多框框,再嫁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何況你那先夫實在不是個東西,不爲他守着諒誰也說不出個什麼來,再說了,能嫁個好人,也是爲你和孩們好麼。”
甄氏心裡大約有數,只是面上苦笑道:“您到底想說什麼呀。”
“還給我掩着做什麼,人家都提親提到我府上來了,你瞧瞧,彩禮什麼的都在呢,連媒人都跟着一起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甄氏的臉這回真的一下紅了,她難掩激動的握緊了手裡的帕,低下了頭。
王妃一看便曉得她定是明白的,又想起昨日的情狀,心裡暗道:她一直不說難道是郎有情妾無意?還是旁的什麼?也是,依着她的眼光和家裡的財力,莫不是嫌人家門檻低了?王妃試探道:“妹,可是不願。若不願我回了他,諒他不能如何。”
甄氏忙道:“您還沒說是誰呢!”
王妃奇道:“難道不就是那個鈕鈷祿凌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