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蘭聞言一怔,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自然。【葉*】【*】卻聽臺下有人罵道:“放屁放屁!什麼小人和君,你們就稱的上君了嗎?二打一不說,還用劍對付赤手空拳之人,輸了就在這裡放屁,臭死了!!輸了就是輸了,別找藉口!技不如人,趕緊的回家別在這裡丟先人了!”
罵人的自是戴諾,大驚大喜之後的他又開始口無遮攔,他插着腰單手指着易家兄弟的模樣還真是相當彪悍的。濟蘭有點尷尬的看着好友,見妹妹想上來忙對她搖頭,林笑只得含淚站在原地。
輸了的那兩位的臉色自然都不好看,易曉天默然半晌方到:“若是流雲奪定會勝的。”濟蘭見他神情沮喪,想了想道:
“飛星傳恨招式過於華而不實,若能精簡到一半便可與流雲奪一較高下了,從來繁易簡難,走新路更難,你能做到這樣已然很不錯了。在下不過取巧勝了而已,況且你們輸的也不冤,在下曾見過有人使過流雲奪,二位的招式雖是自創多少也受了它的影響,故此是我得了先機在前的。”
易曉天定定的看着勝了自己的少年,他此時就像收了翅的鷹,又變回了溫文少年的模樣,雙眼坦蕩,沒有半點的驕傲。他長嘆一聲又俏皮一笑道:
“罷了。輸就輸了!又不是沒輸過,雖然輸給你這麼個小孩兒的確不甘心的很啊!對了,你見過誰使流雲奪?端木嗎?你們認識?”濟蘭一時語塞,他支吾着不知怎麼說,易曉天本要問清楚的,可又想到早和師兄翻了臉,他的事自己可不想多管,於是也不再問,只深深看了濟蘭一眼:“你很好,後會有期!”說完便拔出劍和弟弟跳下了臺。
易家兄弟二人走到白少飛面前,易曉天抱拳道:“白師侄,我們學藝不精有負重託,不敢再留在府上,供奉費會如數還上,且寬宥一段時日。【葉*】【*】”白少飛本想諷刺他二人幾句的,但一來他們怎麼說也是師叔,二來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事便不想再與易家兄弟周旋,哼了一聲也沒說個活話只擺了擺手道:
“算了,二位有傷且自去休息吧”。
易曉霜冷了臉想說什麼,瞥見兄長的眼神便忍住了氣不吭聲了,“無功不受祿,怎能眛了師侄的錢,自是要還得。那麼我們便先行一步了。”
易曉天易曉霜向外走去,走過戴諾時,戴諾攔住他們道:
“你們欠他多少錢?”
易曉天譏諷道:“怎麼,難不成還想替我等還錢?”
戴諾鄭重點頭道:“正是。”
易曉霜冷聲道:“用不着。”
易曉天打量着戴諾忽然一笑:“爲何不要,五百兩,拿來。”
戴諾撓撓頭道:“剛纔都用完了,沒有這麼多,你們可以到杏花裡戴府來找我。”
易曉天哈哈一笑:“若有誠意就送到榮欣客棧來,小爺恭候大駕。”說完便推開戴諾揚長而去了。
不說戴諾在那裡發癡,且說濟蘭站在臺上目送易家兄弟離去,他纔對白少飛道:“白爺,你還有什麼說的,是否想親自指點琅某?”
白少飛咬牙切齒的盯着少年,眼光瞥了下窗外,臉色非常之不好,他走到那位老者面前,鞠了一躬抱拳道:“常老爺。還請您老出馬。”
姓常的老者也不睜眼,兩手扶在龍頭上,白少飛一直這麼躬着身不敢起。他一向作威作福慣了心裡早就不知把老者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幾遍,可是想到老者的來路,他只得把面給足了,過了半晌終於聽到常姓老者道:
“姓琅的娃兒,你可願拜到我的門下?”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不等濟蘭說話,白少飛就叫道:“不可!”,老者擡眼瞪了他一眼道:“我想怎樣還用得着你管?”白少飛臉漲得通紅,急切道:“常爺,您不是答應……那位爺,要出手相助的嗎?”
“嘿嘿,老夫爲何要聽看門狗和看門狗的下人的話?我來此,不過是想瞧瞧江寧琅千葉是怎樣的人,竟讓你們如此上心。現下看來的確不錯。喂,琅家小,你可願意做我的弟?”
濟蘭恭敬的一抱拳道:“小已拜過師了,承蒙您老厚愛。”
“哦,你可想好了,不做我的徒弟就只能死!或者生不如死。”老者說得極平淡,衆人都是一驚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濟蘭皺起了眉,斟酌道:“這位前輩,小不過是江湖裡的無名小卒,資質平庸能入您的眼是小三生有幸。只是,我早已有了師傅又怎可隨意改換門庭?小雖年幼,但也懂得什麼是尊師重道,也明白道上規矩,若您定要指教,小也會捨命相陪與您一戰。只是,您老不怕落個以大欺小之名?在江湖上失了尊重被人恥笑?”
老者尖笑一聲道:“別拿大話壓我,老夫早已不是江湖人,也從不理會那些破規矩,管是誰,看上了,想要的還沒失過手,再者,即使殺了你誰又能奈我何?”
說完他便向臺上走去,一旁的白少飛閃身攔住老者,賠笑悄聲道:“您老教訓一下那小就是了,那位爺交代過了,要活着帶走的。”
老者不理會他,連腳步也未停,走過白少飛身邊只見他肩膀一動,正作揖的高大男悶哼一聲載到在地,老者喝道:“滾!”
林笑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楚,這回冷汗都下來了!這老頭一看就是大BOSS級別的,哥哥再厲害也不是他的對手啊!見那老者走近,她回頭去看濟蘭。少年看上去極嚴肅,黑沉沉的眼目不轉睛的盯着那老者。這個傻小不會真的爲了什麼尊嚴驕傲之類的去硬拼吧?林笑心裡明白那個少年就是這麼個人!她護人之心頓起,就把胳膊伸開擋住了老者的去路。林笑儘量不讓自己顫抖,帶着微笑做出天真可愛的模樣道:“這位老人家您何必和一個小孩過不去?”老者看着她,眼光似冰,林笑穩着聲線道:
“殺人一點都不好玩,嗯,或者對你來說是好玩的事,可是,在中國,呃,大清朝是法制國家,你傷了人……殺了人,官府一定會追究,被通緝可就不好玩了,我哥哥是好人,他可沒做什麼該死的事,您別聽那個白少飛瞎說。再說了,殺人是作孽,是會下地獄的,或者您膽正,不怕下地獄,可不是還得爲孫想想麼,多給他們積點德才是呀。”
林笑語無倫次的說完一席話後,使勁嚥了咽口水,見那老者居然笑了,她以爲說通了便鬆了口氣,忽聽濟蘭大喝道:“手下留情!”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覺手腕被擒住,剛感到痛,身體便騰空了,整個人向後飛去,她下意識的便尖叫起來,可最後居然沒掉到地上而是成功着陸了。
林笑定神去看接住她的是濟蘭,他們此時已經離戲臺七八米開外,兩人所處之地竟是一張桌上,“豆兒,你沒事吧?”
林笑嚇的話也不會說了只是搖頭,濟蘭蹙眉擡起她的手腕,雪白纖細的手腕上四道指印清晰可見,“疼嗎?”見妹妹點頭,少年的眉皺得更緊了,他扶着林笑下來。
此時戴諾和曹顒都上前來,這二人的臉早就白了,又驚又懼都不知該說什麼了。戴諾狠狠的瞪着那老者,曹顒也顧不得男女大防忙扶着林笑坐下。
“幫我看好她。”濟蘭對好友們鄭重的囑託後便走到後面去把那個長盒打開,取出了裡面的兩把短刀。雪亮的刀身映出少年果決的臉,沉若冰霜的臉上竟是殺意。他以前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論是單打獨鬥還是以一戰衆從沒害怕過,武術帶給他的是快樂,與人搏擊是種難言的滿足感,以弱擊強則是種挑戰,怎樣他都喜歡。可是剛纔他竟畏懼了,原因便是有人傷害了琅豆兒!若是妹妹出了事,無論是誰,一定會殺了他!濟蘭這樣想着,提刀,轉身,一步步向老者走去。
見濟蘭一身殺氣的走過來,常姓老者的眉微微抖了下,他感到少年帶來的壓迫感,讓人驚奇啊!沒想到一次無聊的隨行竟會遇到這麼有意思的孩。論資質,他所有的弟加在一起也不及這個少年,這身骨真是個難遇的練武良才!而且這脾氣,很有趣!雖然現在只是個剛長出犬齒的幼虎,等將來……連過場也沒有,雙刀就這麼劈過來,他單手用杖擋了一下,這訝異更深了,十招之後居然衣袖被刀風劃破!幼虎也是老虎!老者臉上浮現出了詭異的笑,他閱人無數,知道這種人只有被打的心服口服纔會被“招安”吧,想到此處他更是堅定了收徒之心,認真的對付起濟蘭來。
一旁的林笑終於緩過了勁兒,她去接曹顒遞過來的茶,但手腕痛的厲害連手指都張不開,她換了手去拿,連喝了好幾口,心跳才正常起來。戴諾擔心道:
“小嘉,你沒事吧?”她搖搖頭,呆呆的看着臺上哥哥騰挪跳躍的和常老頭交手。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濟蘭打的有點癲狂了,不似和易家兄弟交手時從容,老頭太厲害了,這樣下去怕是不行吧,怎麼辦呢?她自語道:“怎麼就遇上一個法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