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個乖乖，你下次就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嘗試了。這要是出了問題，別說你那些極端粉絲了，周建輝都能把我皮扒了不可。”
聞訊趕來的錢江擦着汗，連二十多年都沒說過的方言都飆出來了，可見着實嚇得夠嗆。
在消完毒包紮了一下避免感染後，自椅子上起身蹦躂了兩下的周易感覺良好，咧嘴笑道：“沒看出來你祖上還是河南的啊，老錢。”
雖然跳車跳的快，但周易的右腿還是受到了些許擦傷。
雖然不嚴重吧，但也不是那種醫生晚來一會兒就會自動癒合的程度，車身傾倒時一帶而過劃拉出來的擦傷血條還是有點可觀的。
一腦門虛汗的錢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媽以前就河南的。”
爲了避免人亂嚼舌根，錢江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立刻讓華納工作人員交代了劇組不要把這件事外傳。也就是沒出什麼事，否則的話他都不敢想外界的媒體輿論會爆炸成什麼樣。
雖然現在抵達現場後他才發現自己可能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劇組全員都其樂融融的，短暫的慌亂過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差點被撞的姜汶、唐煙、楊密甚至還有心思調侃並模仿周易在開車前那自信滿滿的神態與動作，可見都沒放在心上。
“看不出來。”
“你要能看出來就有鬼了。”
那顆已經懸到嗓子眼的心已經放回了肚子裡後，錢江這才鬆了一口氣道：“以後多注意點，別國家交響樂團那邊空出檔期來了，你這又躺醫院了去了。”
根據周易的要求，《彈指一揮間》這首歌的編曲他特意去聯繫了國家交響樂團，在來回拉扯、比對了檔期許久後，雙方這才達成了協議，空出了檔期特意參與進了這首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得是周易的面子以及影響力夠大。
畢竟這個年代的國家交響樂團還沒鬧矛盾，那可是實打實的檔期拉滿，實力雄厚，與10年代後的那一批不可同日而語。
“另外，華儀跟太合傳媒的人聯繫我了，想要邀請你給《天下無賊》寫主題曲？”
作爲《天下無賊》最大的兩個投資方，會找上門來邀主題曲錢江還是挺意外的。
《天下無賊》總共就三千萬人民幣的投資，又不是英雄那種大場面、大製作，找周易來唱主題曲？
腦子抽了？
別的不說，按照現在的國際慣例，憑藉《加勒比海盜》在電影配樂方面起飛的周易200萬美金配樂費你《天下無賊》付得起？
哪怕看在同爲國人且有女主角資源置換的份上打個折，像李連結出演《英雄》一樣，那價錢最起碼也得在120萬美金以上，換算一下都980多萬人民幣了哥們。
可結果，事實上錢江在看到首條報價的時候整個人都跟見了鬼一樣，都有些不敢相信。
因爲對方真按照這個價格報了。
總投資的三分之一？
鬧呢？
“啊，馮曉剛之前確實有找我談過，不過我沒一口應下來，他們怎麼說的？”
活動了兩下感覺沒什麼不適的周易接過毛巾擦了擦手，劇組醫護人員則是很自覺地退出了化妝間，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太合和華儀兩家各出60萬美金，一共120萬美金。”
錢江搖了搖頭：“雖然我知道這個價格在國內已經算得上超規格的誠意與待遇了，但事實上，這還是不匹配你在電影配樂領域的身價。”
如果說是以前沒在配樂領域證明過自己的也就罷了，可週易是證明過自己的。
雖然《英雄》的劇情褒貶不一，但不可否認《象王行》確實在前期宣傳的時候出了大力，直接拔高了前期的票房數據，超出了預期；
隨之而來的《加勒比海盜》更是重量級，真正意義上的全球大爆，主題曲《He's a Pirate》直接響徹全球，成爲了周易在電影配樂領域的全球大爆款。
《加勒比海盜》也是真正意義上拔高了周易在影視配樂領域地位的作品，迪士尼高層開始變動，幾個力主邀請周易來編寫主題曲的人徹底鬥贏上位——
曾公開表達感謝並看好周易的迪士尼高層羅伯特·艾格更是憑藉着《加勒比海盜》的傲人戰績更進一步，有望成爲華特迪士尼這座龐然大物的掌舵人。
也就是周易目前還不做全套的電影配樂只寫主題曲（推廣曲），否則的話，跟漢斯季默一樣做全套，收400萬美金加版稅分成都沒人有異議。
“那你的意思呢？”
周易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後開口詢問道。
錢江豎起了一根手指，獅子大開口：“我的心理價位是150萬美金，外加版稅分成。雖然國內影視劇領域現在的後續版稅分成幾近於無，但最起碼也是一個態度，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
“考慮到對方確實有誠意與你交好以及國內這個現實環境，可以酌情下調10萬。再低我就不建議了，那會有損你的咖位形象，一個範冰彬當女主角並不足以讓你自降身價去幫忙。”
爲什麼誠龍從沒有提過讓周易幫《新警察故事》寫歌？就是因爲混過好萊塢的他十分清楚周易現在在配樂方面的咖位。
140萬美金加版稅分成他真要開口周易肯定會給，但這就浪費了過去周易承他的情，不值得。這種打折友情價他寧願邀周易來片尾客串，這樣帶給電影的收益更大。
畢竟機會只有一次。
至於說《天下無賊》總投資總共就三千萬人民幣這事，那就與錢江無關了。
“小投資”就要有“小投資”的覺悟，不是說賣賣慘就能讓周易過去幫忙的，你華儀太合又跟周易沒什麼情分，能給你打折就已經很講情面了，要知道範小胖的女主實質上可是用倒黴蛋宋科換來的示好。
“行，交給你，我放心。”
周易點頭，錢江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怕周易腦子一熱上頭，被馮曉剛搞的糖衣炮彈迷糊了，現在看來他腦子還是挺清醒的。
接下來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細節後，周易這才推開化妝間的門走了出去。外頭，按耐不住手癢的姜汶還在看拍下來的成片素材，一旁的導演寧昊如學生般站在邊上一動不動——
十分乖巧。
“姓姜的，你又想奪權了是吧？”
“滾蛋，我這是看看你拍了個什麼玩意。”
臉色淡然的姜汶面不改色地放下了手頭“工作”，瞧了眼他的腿：“怎麼？腿接上了？”
“一邊去。”
周易一擡腳就擺在了一旁的桌面上：“我腿什麼時候有毛病過，都說了是我經紀人小題大做。”
姜汶輕笑一聲，甩了甩手自導演位置上起身，踱步來到了他的面前，話裡有話：“你小子，小題大做不小題大做的，我還不知道？”
出乎讓他準備這些的好奇，周易當初也是給看他看過專輯企劃的。
出於敏感，他第一時間就對《彈指一揮間》這個歌名來了興趣，看了歌詞後則是直接起了疑心。
雖然周易百般推脫靈感來自於蘇武牧羊，但他是什麼人？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你家蘇武牧羊是遮住了十載月光是吧？
蘇武牧羊那他媽是在待了19年纔回的漢！
再聯合專輯A面的其他歌曲，他幾乎是在剎那間就猜出了這孩子所緬懷的是誰。
除非周易說他自己是文盲，算不清時間。
“你知道了什麼？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周易壞笑着，反問道。
“你會被羣起而攻之的，這些年的輿論環境可不太好。”
屁股一擡，就這麼坐上了桌面的姜汶一甩手，看着面前這個半大孩子，眼神中帶有幾分戲謔。
對於今年40歲的他來說，22歲的周易還真就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鈴鈴鈴！”
兩人正對視着，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旋即打斷了交談。
“有本事就把我噴到退出娛樂圈，我無所謂，沒本事他們就只能幹看着。”
周易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垂眸瞥了眼來電顯示後，摁下了接聽鍵後轉身離去——
“喂？燕茲？找我什麼事？”
走出導演棚的周易單手插兜，沐浴在陽光下的同時，影子愈發細長。
注視着他離開的姜汶微微眯起了雙眼，不多時，哂笑着扭頭看了眼攝像機，又搖了搖頭。
……………………
“什麼？還要加錢？”
華儀，董事長辦公室。
倆王與太合傳媒的話事人在聽到華納的回覆後都有些眉頭緊鎖。
“最多140萬美元，150萬不可能的。”
半晌後，太合高層給出了自己的底線，這直接引來了華儀的反對——
“開什麼玩笑，140萬美元換算成人民幣都一千一百多萬了，張一謀的《英雄》那麼大投資纔要720萬人民幣，這麼殺豬的？他一首中文歌要電影總預算的3分之一？”
“那是因爲那個姓韓的親自去找周易談了，爲此還欠了周易人情。你要不也找找？反正他也是掛名的製片人之一。”
太合高層一句話直接噎的華儀倆王總沒聲了。
“這一千多萬對周易來說還真就是一首歌的事情，不對，甚至還不到周易一首歌的一半。範冰彬的那首歌光現有彩鈴分成就賺了超過兩千三百萬，你有脾氣嗎？”
倆王：“……”
“宋科進去了，他還有些錢在公司，就當賠罪了，苦一苦宋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