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兮的過去麼,我還真不知道。”聶輕言認識蕭凝兮,他也不知道蕭凝兮的過去。似乎蕭凝兮的開始就只是出道以後,再之前的故事等於零。
潘妍如看着蕭凝兮神色回憶,回到了當初的那一天……
“凝兮,她過得很苦。她是一個孤兒……”潘妍如輕聲開口,神色變柔,看着蕭凝兮的樣子完全沒有她罵蕭凝兮小蹄子時那般。
“孤兒?”凌文軒眸光一閃,視線移到臺上那忘情歌唱的蕭凝兮身上。
“我和顏卿從小被師父收養,凝兮是在她十五歲那年師父收養了她。”潘妍如開始說起蕭凝兮的過往.
“南方一遇梅雨時節便會經月纏綿煙雨。那一天,出奇的天氣放晴。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凝兮來時上天也覺得開心吧。那一天,師父帶着一個小女孩來到我們面前,這個小女孩穿的衣服破舊。女孩長得還很瘦弱,看樣子應該是缺乏營養過度沒有發育好的樣子。師父告訴我們,以後她就是我們的妹妹。讓我們照顧好她。”
“當時我們無論問什麼,這個小女孩都不說話。當時我們還以爲她是啞巴呢。師父告訴我們,她的喉嚨受了傷不能說話,直到半個月後她才能開口。不過,我替那個小女孩洗完澡後發現,她長得還真是可愛。”潘妍如眼中盡是回憶,當初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誰也不會想到會變成今日的蕭凝兮吧。
“怎麼能說是可愛?”宋顏卿嘟囔,“那是相當的可愛。比你要漂亮可愛多了。”
若是平常,潘妍如絕對就讓宋顏卿滾了,不過此刻她沒有那樣的心情,繼續道:“她即使是會說話了,也不主動開口說什麼,基本沒和我們說過一句話。只知道一個人拿着張破照片發呆。唯一有說話的時候就是師父給我們上課的時候。”
“上課?上什麼課?音樂方面的?”楊昭提着酒壺醉醺醺地眯着眼問道。
宋顏卿點點頭:“是的呢。我們師父可是一位很厲害的歌手呢,不過早就退出音樂界就是了。”
“記得和她第一次說話還是問她的名字。她那時可不叫蕭凝兮,凝兮這個名字是師父替她取的。”潘妍如輕笑。
“不叫蕭凝兮,那叫什麼?”聶輕言也是提起了興趣。
宋顏卿撓撓頭想了想:“時間過得久了有點忘記了。好像是叫,叫蕭什麼雪來着。”
凌文軒眼睛睜大失聲問道:“蕭若雪?”凌文軒心中大跳,照片,蕭什麼雪?該不會真的是……
“誒。好像是這個名字來着。”宋顏卿覺得有點像,“不過我記不大清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潘妍如訝異的望着凌文軒:“不錯,確實是叫蕭若雪,我還記得。不過。凌小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得到潘妍如準確的答案凌文軒頓立當場,愣愣的看着舞臺中的蕭凝兮。聽她唱着這首《願得一人心》。難怪,難怪她能如此入境,難怪剛剛她上臺前要和自己說這句話。難怪,難怪……
“喂喂喂,我和你說話呢,你看着蕭凝兮發什麼呆。”潘妍如不滿,正和他說話呢,凌文軒竟然無視她?
聶輕言眉頭一皺。剛纔上臺前蕭凝兮和凌文軒說的那句話,現在凌文軒莫名其妙的反應。這兩人有何關係?
“繼續講,後來蕭凝兮怎麼樣了?”夏洛兒對於其餘無感,只想瞭解蕭凝兮。
宋顏卿道:“後來凝兮就和我們一起學了三年音樂,然後師父帶她出道去了。至於我們,還是在家裡唄。再後來的事情你們就知道了,凝兮出道而後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楊昭晃了晃酒壺搖頭晃腦:“說了跟沒說一樣。蕭凝兮以前的故事呢?就光有她十五歲時碰到你們的,再之前的呢?”
“沒有。”潘妍如搖頭,“她從來都不和我們提她的過去,偶爾隻言片語間才瞭解到一點點。她是在孤兒院裡長大。因爲一些事情自己逃出孤兒院。後來碰上師父,就這樣。”
“逃?”凌文軒緊盯潘妍如,“爲什麼要逃?”
“我怎麼知道。她又沒和我說過。”潘妍如聳肩。
宋顏卿倒是給了一個答案:“師傅說,似乎那個孤兒院有問題。”
凌文軒眉頭皺緊。有問題?時間過了太久,他也記不太清那個孤兒院的事情了。而且,當時爸爸帶走自己時年紀還很小,對於那個孤兒院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能記得的唯有雪姐……
不錯,凌文軒是一個孤兒。和姐姐在同一個孤兒院,後來他讓爸爸領養了。而姐姐卻一直在那個孤兒院裡。
凌文軒當時年紀小記得不多,有的記憶都是關於姐姐的。孤兒院裡食物很少,大家吃飯都是搶着吃。年紀很小的凌文軒根本搶不到,每次都是雪姐幫着他,幫他搶了食物……
……
“雪姐,你幹嘛不吃啊?”一個頭發亂蓬蓬身上髒兮兮的小男孩拿着饅頭看着前面那個比她稍微高一些的女孩子。女孩子臉上也是髒兮兮的,不過微微笑起來的樣子卻是那麼動人。兩人蹲在牆角小聲的說着話。
女孩子搖搖頭笑道:“沒事的軒軒,姐姐剛剛搶的時候偷偷吃了。現在不餓。”
“真的?”小男孩諾諾問道,“可是,剛剛我看見雪姐只搶到一個呀。”
“搶了兩個呢。只不過我偷偷藏了一個,所以你沒發現。”小女孩臉上一紅,她在撒謊。她是女孩子,面對孤兒院裡那麼多的男孩子,還有些年紀比她大的,能搶到一個就很厲害,哪來第二個。不過爲了弟弟,她要撒謊。
“是嗎?”小男孩嘟着嘴,想了好久掰下一半的饅頭遞給小女孩,“姐姐比我年紀大,應該要吃的多一點,應該要吃一個半。我年紀小,半個就可以了。”
小女孩愣了愣,咬着下脣輕聲嗯了一句。咬上饅頭,眼角晶瑩。
小男孩吃着饅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雪姐,上一次來了好多穿着很漂亮的衣服的人,你不是說他們都是好人,會拿好多東西給我們,讓我們可以穿好衣服,吃好東西嗎?爲什麼現在我們還是吃不飽,穿的也很不好?還有,之前不是有一次讓我們穿上好衣服了,後面怎麼又讓我們脫回去?”
小女孩抿抿嘴,眼神中有着不符這個年齡的成熟:“他們確實是好人,不過我們這個孤兒院裡的人卻不一定都是好人。讓我們穿好衣服啊,是爲了讓那些人再來時看的。”小女孩年紀雖然很小,可心智卻比很多人都要成熟。這在於的環境中,她所瞭解的,所看到的,所明悟的,比那些在溫室花朵中的普通小孩要多得多。
“哦。”小男孩聽不懂小女孩說的話。不過姐姐都已經解釋過一遍,他小小男子漢的驕傲自尊不允許他再問。姐姐都回答過了,他再問不是顯得自己很笨?
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不斷重複着,有好多次姐姐搶到食物時都受了傷。小女孩受傷後永遠都是大氣的說着不要緊,可因爲疼痛而皺眉的樣子小男孩看得一清二楚。每一回,這樣的食物小男孩都是含淚吃下去的。
小男孩也想幫助姐姐去搶,可是從小體弱的他根本做不到。他試過幾次,每一次都沒擠進去就讓幾個大孩子推開很遠。
小男孩和姐姐在孤兒院裡不受別的孩子待見,因爲他們兩個一點都不合羣。偶爾還反駁院長的話,嘲諷院長只會裝模作樣。院長對他倆白眼,其他孩子自然不待見他們。他們日子過得很苦,經常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負。而每一次受欺負都是小女孩擋在小男孩身前,那時的小男孩覺得小女孩的背影是那麼的美麗。
雖然日子很苦,可有着對方的陪伴,兩人過得還是很開心。
直到幾年後的某一天,小男孩被一個男人領走。這個男人曾經來過孤兒院幾次,偶然間發現小男孩有驚人的歌唱天賦,對於音樂極爲熱忱。所以想要帶走他。
那一天,小男孩哭了,哭得很傷心。小女孩沒有哭,堅強的看着小男孩跟着那個男人離去。但在在小男孩離去之後小女孩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
凌文軒視野有些模糊,手一摸眼角,溼的。我,哭了麼?
望着蕭凝兮絕美的背影,和小時候姐姐擋在他身前的背影漸漸融合。
蕭凝兮唱完《願得一人心》眼睛也是泛着淚花,鞠躬轉身回來。卻見凌文軒呆呆的望着她,眼眶中似有熱淚。
凌文軒看着蕭凝兮什麼也不顧了,忘記了這裡是舞臺之上,忘記了臺下有五六萬的觀衆,忘記了這是正在直播的“巔峰音樂對決”,忘記了直播前有全中國的觀衆在收看。他張開雙手朝蕭凝兮衝了過去,天下人意想不到的目光中,抱住蕭凝兮……
蕭凝兮先是呆住,反應過來想要推開凌文軒卻聞耳畔傳來:“雪姐,我好想你。”
蕭凝兮睜大美眸:“你叫我什麼?”
“雪姐,姐姐。”凌文軒輕聲道,他的聲音竟是有些許哽咽。
“你,你真的是軒軒?”蕭凝兮聲音帶着些許顫抖。在聽到《願得一人心》時她的心有莫名的悸動,有種熟悉之感。聯想第一次見到凌文軒之時,心中僅是有着懷疑。剛剛上臺時鬼使神差和凌文軒說了那麼一句,可她還是不確定。不曾想,凌文軒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