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如此,前方卞驚寒自是停住了腳步,卻也並沒有立即回席,而是就長身玉立在原地,看着絃音上前。
絃音走得極快,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只對他略一頷首施禮,腳步都未停。
她只想速戰速決,雖然暫時是將彩幔裹了身子,且爲了防止被沾染到,她將腰下的部分裹得很鬆,但是,難保時間久了不出問題。
走到小男孩身邊,按照管深吩咐,男左女右,同他並肩而立。
側首,她對小男孩明媚一笑。
小男孩便也紅着臉笑了,“別怕,跟着我就行。”
“嗯。”她一臉信任地點頭。
有人將燃好的香交到他們手裡,一人手裡三根。
“走。”小男孩碰了碰她的胳膊。
兩人並肩同行,順着園中小路,一直往前走。
鳶尾園面積很廣袤,園中有個湖,湖周圍全部種滿了鳶尾花,爲了方便觀賞,每隔一片花叢,都留有行走的石子小路。
“我叫莫亮,我爹和我娘都叫我亮亮,”沉默地走了很久,小男孩忽然開口,“你呢?方纔我沒聽清。”
絃音怔了怔,“絃音,聶絃音,弦外之音的絃音。”
“絃音,”小男孩喃喃唸了一遍,“好聽。”
絃音笑笑,沒做聲,只想走快點,再走快點。
小男孩卻是問題很多,“你是怎麼想到將這塊彩幔纏在身上做衣服的?而且做得那麼好,又別緻,又好看。”
“就平時沒事幹的時候,喜歡拿牀單裹身上做各種造型,然後剛好看到有彩幔,就做了。”
絃音回得有些敷衍。
實際上,她是在現代的時候,從電視上看到的,那些設計師不是經常用一塊布料在模特身上一裹一纏就出一件時裝嗎?
“你那麼小,就在三王府做下人嗎?”小男孩似是對她很感興趣。
絃音有些頭疼。
“嗯。”
算下人吧?雖沒有明確是婢女,但是,一個訓猴的,可不就是下人。
見小男孩終於沉默,以爲他就此打住了,誰知他忽然側過頭來看着她,稚氣未脫的臉上一片正經:“等我以後長大了,有本事了,我就贖你出去。”
絃音:“......”
艾瑪,真是少年情懷盡是詩啊,不對,應該說,少兒情懷總是詩,這纔多大啊,就立誓許諾給另一個人未來?
“好。”她權當聽聽。
終於走到了湖邊,一個很大的香爐入眼,青銅所鑄。
大概是防止湖水漲潮會被淹,所以香爐立得很高,下面的支架同樣是上好的青銅,做的是一朵盛開的鳶尾花造型。
以他們的身量,是夠不到香爐的,所以,在香爐的前面,各有三塊依次增高的石墩,以供墊腳。
“上去吧。”小男孩隻手拿香,另一手扶了她手臂。
“謝謝。”絃音上了第一個最矮的石墩。
小男孩也上了自己面前的那塊石墩。
兩人再撿腳踏第二塊。
剛站上去,絃音突然感覺到腳下猛地一晃,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叫出聲,身子就陡然失去了平衡,朝一側的湖裡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