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成裡的老百姓,睡了一夜開‘門’一看,才一夜的功夫天竟然變了。滿街都全是穿着一‘色’的灰黑‘色’中央軍制服得軍隊,原先穿墨綠‘色’制服的南軍衛隊已是沒有了蹤跡。
張世海此刻正坐在督軍府的大廳裡的沙發上,看着劉傑走了進來,纔將煙在菸灰缸裡熄滅。
“媽的,歐陽浩這小子倒是這會享受,這督軍府倒是比他老子活着時更氣派新穎了。”劉傑狠狠地啐了一口。
“劉司令,還是沒有沈靜菲等人的消息嗎?”張世海問。
“是,這個‘女’人運氣好,據說是一早都出了‘門’,我們行動的時候不在這,動手太倉促,未能監控,所以。。。。。。”
“劉司令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責任,不過這沈靜菲非常重要,還要辛苦老兄務必將她捉拿歸案。”
“還不就一個小娘們,雖然聽說長的如‘花’似‘玉’的,可除了在‘牀’上有些用,還能派個鳥用。”劉傑將身子依上那真皮的沙發,裂開嘴‘露’出滿嘴的黃牙。
“劉兄,現在這江州城雖然在我們的手裡,可是我們手裡的兵畢竟有限,只是險勝。從中央調軍也不是短時間可行的,萬一等到歐陽浩得到了消息,集合手下的軍隊來攻,咱們可就被動了。唯有掌握他老婆孩子在手纔是最關鍵的,再加上歐陽浩他在這江州城裡安置的得力官員,到時咱們才能和他談,他能不答應咱們!”
劉傑哈哈笑了出聲,“張處長,果然高明。好,我現在就吩咐下面人,全城搜查,抓緊搜捕,她嬌滴滴一個大小姐,還帶着歐陽浩的兩個小雜種,跑不出去。媽的,真是邪‘性’連孩子都能一次整出倆來!”
張世海微笑送客,看着劉傑一步三搖的‘肥’胖身影鑽進汽車絕塵而去,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蠢貨!”
捏着眉頭想了想,看來這沈靜菲還是運氣比較好,竟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給逃了,不行一定得找到他,不然一切都會功虧一簣的。
一個‘侍’衛從遠處快步跑了過來,掐滅了手裡的菸頭,回頭問那衛士,“什麼事?”
那衛士趕緊回答,“是一個叫孟長河的南軍軍官,說是認的您,想見您。”5
張世海當下心裡樂開‘花’,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看來沈靜菲的下落是有了!
沈靜菲和衣依在‘牀’上躺了幾小時卻是一絲睡意也沒有,恍惚中聽到大‘門’開了又關上,有人快步走了進來,她知道孟軍和譚亮都在‘門’外守着,她聽到有人在低聲‘交’談着,偶爾能聽到幾個詞,像是督軍府,抓人之類,她在‘牀’邊坐了一會,起身走了出去。
“夫人,您怎麼起來了?需要什麼嗎?”譚亮見沈靜菲出來,忙站起身來問。
“我沒事,只是屋裡有些悶,出來透透氣。”拿眼掃了在場的衆人一遍,小心的問道,“有什麼消息嗎?”
孟軍和譚亮知道她是在問江州城現在的情況,也是在問有無歐陽浩的消息。事情出了已是第四天了,逃離江州城的當晚孟軍就派人化妝前往上海,試圖從上海找途徑聯繫在國外的歐陽浩。因張世海等人封鎖消息,南軍中的大部分部隊還對江州城中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所以孟軍等人也派人抄小路想去聯繫駐防在外的軍隊,可是無一例外的都無功而返,所有的道路都被中央軍重兵把守,只准進不準出,所以根本就‘混’不出去。
沈靜菲見衆人依舊沉默不語,良久方纔緩緩的開口,“真的要在這裡坐以待斃?”
傍晚時分突然牆外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沈靜菲只是一愣,返身從枕下‘摸’了一件東西就塞進了口袋。孟軍出去打探消息一早就離開了,中午小翠突然高燒譚亮帶她出去瞧大夫了,現在自己身邊只剩幾個‘侍’衛,可聽槍聲來的人不少,看來只得靠自己了。稍稍穩穩神,厲聲對保姆喝道,“抱上孩子快走。”
保姆哆哆嗦嗦的用小被裹好孩子,兩人一人抱一個,剛要出‘門’就被一對人馬給堵在了屋子裡。
只見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門’口,“夫人,別來無恙啊!”
沈靜菲冷冷地看着來人,雖說他穿的是南軍的軍服,可身後跟的卻是清一‘色’的中央軍,看着面善卻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只當是南軍中普通的一軍官投敵而已。
來人讓開一邊,伸手一讓,“夫人在這荒郊野外住着極不安全和方便,不如回城吧!”
沈靜菲抱孩子的手緊了緊,“我還有得選麼?”
來人沒想到沈靜菲會說這話,看了一眼她,“夫人,還是回督軍府吧!那什麼都沒變!”
沈靜菲緊緊地盯着他,不再開口,默不作聲地帶着保姆抱着孩子跟着他出了院子,有個受傷躺在地上的‘侍’衛認出了來人,大聲罵道,“孟長河,你個王八羔子,你背叛督軍,出賣夫人和小公子,就算你不怕督軍將來找你算賬,難道你就不怕你堂哥孟參謀長一槍斃了你!你個王八蛋•;•;•;•;•;•;•;”
話還沒說完,就見孟長河擡手就是一槍,“媽的,讓孟軍斃了我,我他媽的先斃了你!”
身後的保姆大聲的叫出了聲,而此刻沈靜菲終於記起來人是誰,對自己見過他,在孟軍家,他是孟軍的堂弟。這幾天所有的人都在思考,消息是怎麼透‘露’出去的,可是百思不得其解,終於這斷掉的鏈條接上了,是他沒錯。
孟長河用手槍打死了那個辱罵自己的‘侍’衛,將槍膛還有些熱的手槍裝進腰間的槍套裡,一回身擡眼正撞上沈靜菲的雙眸,那眼神是那麼的可怕,死盯着人從裡面透出的是讓人坐立不安的眼光。孟長河只是對視一眼就立馬把眼睛看向別處,心裡頓時不安起來。也是想到中央政fǔ的那些人到處找她用來制肘四公子,也知道自己走到這步是沒有回頭路的,只能盼着中央此番徹底勝了南地,不然自己豈不是會萬劫不復。
穩了穩神,轉過臉來下巴對着跟在身邊的中央軍一揚,“過去開‘門’!請夫人上車。”
車一路飛馳開回江州城,開進督軍府。一路上沈靜菲一言不發,眼睛一直看向窗外,當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就連督軍府裡都看不到自己熟悉的穿墨綠‘色’制服的南軍衛隊,而是一羣身穿灰黑‘色’制服的中央軍軍隊。
車子一直開到沈靜菲和歐陽浩住的小洋樓下才停着,自然是有人上來拉車‘門’,沈靜菲下了車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慢慢一步步走上了臺階。張世海站在外面,見到沈靜菲,熱情的打着招呼,“夫人,歡迎您回家。”
沈靜菲看都沒看張世海,徑直走了進去。
張世海皺緊了眉頭,稍稍一停也起步走向了大廳。
沈靜菲卻突然站住了腳,“張處長,對不起,我很累,有什麼話可不可以明天說?”
張世海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蒼白而美麗的‘女’人,“也好,那您先休息,明天世海再來拜訪。”
沈靜看他走遠,不由得心裡一陣的難過,明天會是怎樣的一天?歐陽浩現在哪裡?這裡的一切他都知道嗎?自己和孩子逃過了日本人那的一劫,這次還能平安無事嗎?
看看身後呆立的保姆,勉強地笑了一下,“把孩子送到樓上我的房間,從今天起他們跟着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