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新突發奇想,乾脆拿藥包回去研究裡面裝的什麼藥。
“布袋在他手裡。”
烏恩格等人又回來,他發現藥袋丟失,大驚失色,當初在庫特汗國費了大勁才找齊藥物,合制而成。
想起肯定是剛纔打鬥時丟的,尋思回來找,自己一個人也不敢。拉着虞永才、莫雅菱、沙志勇三人一塊來尋。
烏恩格氣呼呼地走到郝新跟前,攤開手掌說道:“拿來。”
郝新滿臉鄙視回道:“拿什麼?”
“布袋,是我的。”
“我撿的,你怎麼證明是你的?”
烏恩格一時怔住,沒料到臭要飯的什麼時變這麼橫。
他當然想不到郝新跟常子興學武多年,不再是當初任由欺負捱打畏縮忍讓的小乞丐。
烏恩格面起兇色,想要動手,可是纔打完一架,現在又打,不免到時掌門跟前無法交代。
虞永才眼珠一轉,插嘴:“那你有什麼證據是你撿的?肯定是你適才趁亂偷的。若不還,跟我們去見掌門。”
郝新心中頗爲惱怒,適才打鬥時自己明明在人羣之後,壓根沒有上前與他們發生肢體衝突,怎能偷竊,狗日的胡扯八道,反咬一口。
“對,就是你偷的,小賊,小淫賊。”
“別跟他廢話,綁着去見掌門。”莫雅菱,沙志勇厲聲附和。
烏恩格上前一步冷冷地道:“將布袋交出,免受皮肉之苦。”
郝新心想,好啊,你們恐嚇誣陷的本事越來越高明。
就是不給,看能怎樣。待要使出追雲步甩開衆人,突地一個念頭涌上心間,嘴角不覺露出抹詭異所思的笑容。
他靠近四人幾步,舉起布袋,距四人面前半尺之遠,依次快速地從各人面前使勁晃了晃布袋。
“好香啊。”莫雅菱忍不住用力吸了幾下。
虞永才,沙志勇也陶醉其中的香氣。
烏恩格眼疾手快,一伸手搶過布袋,怒道:“你想幹什麼?”
郝新笑着道:“開個玩笑,何必動怒。”
“誰他媽的跟你開玩笑。滾蛋。”
郝新依然笑着,雙眼睜大,逐次和每個人凝聚對視,輕聲說道:“各位都是崇仙派乃至整個華州大陸棟樑之才,人中龍鳳,前途不可限量。
未來華州大陸是你們天下。大家功成名就時,各自心中心願必定實現,剛纔是我不對,別跟我一般見識。”
四人看他雙眼炯炯有神,說話之聲甚是好聽。尤其那句,‘心願必能實現。’可謂深入心扉。均覺這話豈止言之有理,簡直就是至理名言。
郝新見此催動體內混元真氣,凝聚丹田,又運到雙臂通過筋脈將內力從手掌朝地面打出,繼續道:“你們的願望即將實現。”
嘭!
一股氣波四散而開。
這幾人同時覺得腦仁像是被什麼刺中一樣,疼痛無比。雙耳嗡,嗡,聲響不絕,緊閉起雙眼,雙手抱頭,慢慢用手按摩頭部,望能緩解疼痛。
過了不到一頓飯功夫,三人疼痛漸漸緩解。
稍遲片刻,烏恩格最先睜開眼睛。
眼前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
一望無際,碧綠如畫的大草原。
周圍全是成羣結隊,恰似朵朵白雲,低頭吃草的羊羣。
哪還有什麼虞永才,郝新等人。
心中恍恍惚惚崇仙學藝已然結束?又回到那個朝思夢想的庫特汗國。“哈哈……”烏恩格放聲大笑,枯燥乏味,刻苦的修煉終於結束了。
咩~~哞~~
牛羊發出陣陣叫聲。
叫聲使他倍感親切,歡喜萬分,歡呼雀躍,連翻幾個跟頭。
轟隆隆!
忽然大地在劇烈顫抖,極遠處出現了一團蒼黃團霧,不一會團霧漸近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煙塵。震動不斷加劇,像是狂潮在逼近。
頓時成千上萬,各色的駿馬從煙塵中奔跑而出。
萬馬頃刻間已經衝到眼前,烏恩格想要躲避,已然不及,茫茫草原並無遮掩,攀高之物,無處躲藏。
拔腿想跑,兩條腿豈能跑過四條腿,他止不住渾身哆嗦,如五雷擊頂,腦子全是空白。
奔馬狂潮瞬間即將他踏爲肉醬。
就在此時,領先的幾匹駿馬發出聲聲嘶叫。竟從烏恩格身邊繞行而奔。跟隨在後似如潮水的馬匹也都從他身旁二米之遠奔過。
像是湍流江水被岩石分開繞行。
萬馬踏過大地飛起的煙塵,霎時間將烏恩格籠罩。嗆得的他連聲咳嗽,耳聽馬蹄聲外。
“籲”
“駕”另伴隨幾聲清澈哨聲。
馬匹漸遠,煙塵漸散,不遠處幾個騎着黑色高大戰馬,身穿重甲戰袍的武士。
武士們見到烏恩格迅速翻身下馬,雙膝跪地,大喊:“參見大汗。”
父汗來了?
烏恩格心底遲疑,左右看看,除了漸漸遠去的馬羣,就是這幾個跪着的武士,那還有什麼人。奇問:“父汗他老人家在哪?快帶我去相見。”
一個武士擡起頭,雙眼中充滿着詫異和不解,開口道:“老可汗多年前已退去,將汗位傳於你,大汗怎麼忘了?”
烏恩格心像是針刺了一樣,徒然一驚,隨即身子一晃,衝向那個武士,雙手抓住他雙肩猛烈搖動道:“什麼?我是大汗?”
武士並不答話,等他情緒漸漸平息,才說道:“是的,你就是大汗,咱們叱吒草原的鐵勒部,大可汗。”
烏恩格怔怔不語,腦子熱烘烘的,除了嗡鳴就是空白。
那武士又道:“可汗先回大帳,老可汗等你半天了。各部落獻來了美女、好酒、珍珠翡翠、成千的奴隸。”
不等烏恩格細想,衆武士簇擁他上馬。
奔騰一陣,不遠處出現一片金色光芒。
那是用了上千張牛皮而制,外表塗刷金粉,鑲嵌各種名貴寶石,代表可汗尊貴地位的金色大帳。
帳門外一個身着華貴慈祥老者,褶皺的臉龐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大帳兩邊站滿了禮樂隊和各部落首領,貴族。
他們見到烏恩格,頓時鼓樂齊鳴,歡呼聲沸騰。
烏恩格看到這暮,從剛纔的恍惚不然,轉變成陣陣春風盪漾漾。下馬飛奔到老者身邊,跪倒在地道:“父汗我可想你了。”
半響卻不聽對方回話,擡起頭見父親只笑不答,緩慢拉起他的手走進了金色大帳。
烏恩格被父親推到了主坐之上,父親坐在下首位置。部落首領,貴族陸續進賬坐在兩邊。
一會賬外又進來很多身穿錦絲綢緞,身材妖嬈的女人,跪下向烏恩格施禮。
這時鼓樂手奏起了舞曲,這些女人開始在賬中翩翩起舞。
烏恩格父親道:“孩兒你可喜歡?這都是各部落孝敬你的。”
兩邊衆人同時手舉酒杯,對着烏恩格異口同聲道:“敬大汗。”
他喝着甘甜清醇的酒水,坐着五光十色,柔軟異常的織錦。手拿精美的器皿。眼中美女行色各異,清純、豔麗、嬌柔、嫵媚。他全身血液都衝到了頭頂,這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啊!哈哈哈哈!”
“嘿嘿。傻逼。”大帳內不知誰在笑罵。
烏恩格怒目四周。
適才還滿臉諂媚的衆人臉上,現在卻呈現着鄙夷、詫異、驚奇、嘲笑、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驚疑之下扭頭看向父汗。卻見父汗一臉古怪笑容,突地咧嘴哈哈狂笑。
烏恩格猛地驚醒。
登時眼前的父親變成了劉胖子,不住大笑看着自己。
ωωω★ Tтkā n★ ¢ o
頭領和貴族已然變成後廚衆人。
烏恩格發現自己那是在什麼金帳內,而坐在鍋臺上,手中酒杯變成破瓷瓶,低頭一聞,酸氣沖鼻。
是醋!
他瞬間恍然大悟,自己中了幻術。
“哈哈。這小子犯病了。”
“嘻嘻,大傻逼,該吃藥了。”
“剛纔他拿着掃帚當馬騎,笑死我了。”後廚衆人嘲罵之聲此起彼伏。
烏恩格越聽臉越紅。從腳底到頭頂有股怒火在燃燒。
------
虞永才睜眼見烏恩格朝着後廚走去,沙志勇卻晃晃悠悠走向練武場方向。郝新和莫雅菱不知去向。
“喂,喂,你們去哪?”虞永才大叫烏恩格和沙志勇,可兩人卻充耳不聞。
他想要追上烏恩格。突聽“咯咯”一陣銀鈴般悅耳笑聲。回頭望去,樹後一張秀美臉龐笑吟吟看着自己,笑靨如花,美貌之極,不是莫雅菱卻是誰?
莫雅菱伸出食指對着虞永才勾了幾下。輕拋眉眼柔聲道:“虞郎,你去那?來追我啊。”
虞永才頓時神魂顛倒,如癡如醉,快步追去。
眼看伸手就要勾住對方,誰知莫雅菱竟輕輕起躍向前,縱出數米,同時回頭暮然一笑。
這一笑令他魂魄都快出竅。
自從認識莫雅菱,從未對自己這般笑過。更加賣力奔跑,邊追邊道:“好妹妹,等等哥哥,追不上你了。”
莫雅菱扭頭嘟着嘴撒嬌道:“不嘛,就要你追。追不上不理你。”
虞永才一聽這話渾身都酥了,趕忙打起精神,運用輕功,左右騰挪。不一會擋在莫雅菱身前,笑嘻嘻地:“好妹妹,看你往哪跑?”
莫雅菱一笑,扭身又跑。虞永才猛地往前一竄,伸手抓住對方胳膊,用力往回一拽。
莫雅菱繡眉皺起,嗲道:“你弄疼我了。”
虞永才越看她越是顯得動人愛憐,此刻再也忍不住,低頭吻向莫雅菱。
對方一伸手,擋住他的嘴。
虞永才感覺她的手又軟又香,同時聽她低聲說:“這不行。讓人看見好羞,你一會來我房間,我等你。”
說完輕輕掙開他雙手離去。
她走了數步,回眸一笑,嗲聲嗲語:“記得來啊,我等你。”
虞永才頓覺渾身燥熱,心底似蟲咬瘙癢不堪。望着倩麗背影,心花怒放,師妹,我的好師妹。
他見地上各種五顏六色小花,還有玫瑰。有了主意,伸手拔下不少,做成了花束。頗覺滿意,跑着來到莫雅菱房間外。
篤!篤!
吱!
虞永才趁着房門開啓之際,雙手捧着花束伸向前方,低頭略帶深沉氣調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歡、開心不開心。”
本以爲會有莫雅菱銀鈴般的回答。
哪知,一句上了年紀的女人聲道:“小兔崽子不學好,跑我這尋開心來了,滾。”
虞永才猛然一驚,擡頭見面前是張膚色又黑又糙,褶皺甚多,容貌甚醜的老大嬸。
保潔林嬸,他心道。
“再不滾,我不客氣了。”林嬸舉着手中拖把,面露怒色。
虞永才扔掉花束,轉身跑開,不對,不對。肯定那裡有問題。腦中不停思索,努力回想,剛纔討要布袋,郝新說了幾句話。
說的什麼?說的什麼?
“啊呀。”虞永才頭疼欲裂,實在想不起適才的話。
不管了,先找到師妹。他跌跌撞撞,好似無頭蒼蠅到處亂走。走到練武場時老遠看見莫雅菱依偎在顆大樹下。
------
莫雅菱頭疼過後,不見虞永纔等人,連郝新也是不之去向。環顧四周,此處並非後廚門口。遍地綠樹成蔭,合抱的梅花樹,桂花樹。
草地開滿了五顏六色繁茂卻不知名的花草,這些小花在小草的映襯下,像一顆顆五彩斑斕的寶石。好似花兒和草兒融爲一體了。
到處散發着芳香誘人的花草香,樹木枝繁葉茂,仰起頭幾乎看不見藍天,看見得只是那綠綠的樹葉,時不時傳來翠鳥爭鳴。
是楚皇宮的花園。
嘶嘶!
樹叢中一人騎着匹白色高頭駿馬,緩緩走來。
白馬通體雪白,沒一根雜毛,長長頸項,雙眼黑似深潭般。
恢,恢,白馬搖着腦袋,鼻孔噴着粗氣。
騎馬之人,面冠如玉,風采奕奕,正是她愛慕已久的嚴峻光。
莫雅菱頓時滿臉通紅,扭過身去,背對着他。
“菱妹,原來你在這,害我找的好苦。”嚴峻光翻身下馬。
他叫我菱妹,莫雅菱此刻心中充滿了柔情蜜意。扭捏道:“你找我幹什麼?”
忽覺身後被一雙大手擁住。接着身不由己被嚴峻光溫柔而又有力扭轉過身正向於他。
嚴峻光對着莫雅菱的頭髮輕輕聞了聞,而後癡癡看着她,溫柔地道:“因爲我想你。”
望着對方深情而洞徹的雙眼,莫雅菱甜蜜一笑,輕輕閉上雙眼貼靠在嚴峻光的懷裡。
樹影被日光照在地下,時散時聚。
此刻他只想永遠依偎在嚴峻光寬大而溫暖的胸懷裡。
“師妹,師妹。你幹什麼。”
莫雅菱睜眼,看虞永才拍着自己肩膀,嘴裡不停師妹,師妹叫着。再看依靠的卻是一個綠鬱蔥蔥的大樹。
“你怎麼來了?嚴師哥呢?是不是你把他氣走了。”莫雅菱怒氣衝衝地質問虞永才。
虞永纔不明所以,問道:“什麼嚴師哥,我沒見到他,只看你靠在大樹上。”
“騙人,騙人。我跟嚴師哥好好的,就是你來打擾,他纔不見的。”莫雅菱不依不饒。
“別鬧了,我們都被耍了。”一聲粗大吼聲。烏恩格氣勢洶洶走來。
“他媽的,這王八羔子。”虞永才得知全是郝新使用的幻術叫罵不停。
莫雅菱想起剛纔的醜態被虞永纔看在眼裡,無地自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找到沙志勇,然後找兔崽子算賬。”烏恩格提醒。
“我看他往練武場走去。”
三人匆匆奔向練武場。
見沙志勇站在比武臺上,拿着一根破樹枝,對着臺下擺列的兵器、假山、花盆、樹木灌叢揮來輝去,大喊大叫。
烏恩格道:“快弄醒他。”
“彆着急,先看看。”虞永才一臉壞笑。
莫雅菱哼了一聲道:“我看就你最壞。”說着就要上前弄醒沙志勇。
虞永才拉住她,一臉正色道:“讓他再做會夢。這麼快弄醒他,未免有點殘忍。”
烏恩格,莫雅菱互相看看,默默點頭。
三人心中都有感觸,覺得適才陷入的幻術,要是真的該多好。
沙志勇身穿鎧甲,手拿青鋼寶劍,站在點將臺上。
望着臺下頂盔披甲,黑壓壓的官兵,大聲喊道:“胡將軍,你率領將下十名佐領,帶着各自官兵直衝敵軍正面。
左右總兵,你們各率五營輕騎兵,五營重騎兵,攻插敵側兩翼。我率驍騎營、虎豹營、鐵軍營、黑甲營坐鎮大帳以備不時之需。”
“是。”衆將朗聲答應,領命而去。
這時見一個長相猥瑣的小都統,端盆水笑嘻嘻地衝自己跑來。
沙志勇喝道:“大膽,本帥中軍大帳,何人在此放肆,快滾下去。”
那小都統卻是不聽,加快步伐,接着滿盆水直接潑來。
嘩啦。
沙志勇渾身上下溼淋淋的,不由得打個冷顫,“混蛋。拉下去砍了。”他爆喝。隨即雙手慌忙擦拭臉上涼水。
待臉上的水擦乾,沙志勇纔看清眼前,哪有什麼千軍萬馬,只有烏恩格、虞永才、莫雅菱笑容怪異地看着自己。
烏恩格沒耐心看他繼續表演,潑醒了他。
得知這全是郝新使的花招,沙志勇氣得牙齒咯吱咯吱響。猛地踹到花盆,並狠狠踩了幾腳。
四人均是怒氣衝衝商定此仇不報誓不爲人。又互相協定,中招幻術,相互保密,對外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