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幾天,郝新感覺待了好久好久,迫不及待想要出去。
心中壓抑不住對自由、對自然、對新鮮空氣、對熱氣騰騰美食的嚮往。
“別愣着,看看女娃送的什麼,把我那份給我。”雷志促催着。
竹筐內有十幾個饅頭、八九張大餅、兩砣鹹菜、四袋子水、居然還一隻醬燒鴨,相比上次大是豐富。
他知這些食物是方紅柔準備的,心中滿是感激。
雷志在旁看的口水直流,嚥了咽饞涎。
郝新扔給他一張大餅,半個鹹菜,半隻烤鴨。
他邊吃邊惡狠狠地道:“等老子出去,留女娃子全屍。剩下幾個,活啃了他們。”
你雙腿站不起四肢被鎖,做什麼白日夢。能活下去就不錯了。郝新心想。
“你叫什麼來着?”雷志。
郝新懶懶的回答,“叫我竇娥。”
他自從來到門派數次被冤枉,兩次被關進大牢,自我調侃叫竇娥。
“武功跟誰學的?”
郝新笑而不答。
此時雷志已將手中食物吃完,伸手繼續要。郝新又扔了個饅頭,叮囑:“省着點吃。這麼快吃完,西北風都喝不上。”
雷志不加思索說:“那就吃你。”
他苦笑搖了搖頭把自己的半隻鴨子扔了過去,看着對方疑惑眼光,玩笑道:“不讓你吃飽,怕你吃我。”
而後幾天他嘗試修煉混元真氣,希望能儘早恢復內力。不過均已失敗告終,身負重傷根本無法正常運氣。
閒暇之下,用石子在牆壁上劃痕,計算着進來的天數。同時盼望着方紅柔快點到來帶着放自己出去的好消息。
一天一天地盼望失望。
第十天,任何人都沒來,
雖然每次都精打細算控制兩人食量,可終究有限,已是彈盡糧絕。
雷志幾乎要發了瘋,歇斯底里地掙扎,帶動着鐵鏈,譁楞,譁楞亂響。
每當發瘋時,郝新只是冷冷的看着心想省點力氣吧。
又過幾天,兩人餓的不在說話,乖乖地或躺或趴在地,啃下的鴨骨頭也已被雷志嚼的渣都不剩。
郝新懶懶地靠在牆壁,手摸着刻在上面的痕跡,仰頭望着小窗口。
這時天色灰濛濛,滿天烏雲擋住日光,牢房內越來越暗,漸漸不見的絲絲光亮,整個空間好像被一口大鍋蓋住,剩下的只有黑暗。
呼!外面颳起了狂風,這給潮溼昏暗悶熱的牢房內帶來一絲絲涼意。
轟隆隆,陣陣雷聲響過。隨之是連續不斷的雨點聲。
郝新無聊地拿根乾草放在嘴裡,感覺自己和雷志已被遺忘,兩人會死在這,隨之時間推移變成兩具骷髏。
若干年後有人到此看着兩具骷髏,可能認爲骷髏身前定是十惡不赦之徒。在無聊的胡思亂想中他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好像聽到腳步聲,開門聲。
他快速坐起,拖着傷腿挪到門口,臉貼着欄杆向牢房大門方向張望。
“有人送飯來了?”雷志迫不及待問。
門外進來兩人,當先是執法弟子後面跟個白臉胖子,一手提着竹筐,一手提着食盒。
郝新歡喜地伸出手使勁晃悠着,沙啞着嗓子興奮地道:“劉師傅,劉師傅。”
看他雙眼深陷,餓的皮包骨頭,劉胖子不由連連嘆息。催促打開牢門。
執法弟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害怕雷志突然襲擊。
他也不想想雷志若能隨意活動,郝新現在恐怕只剩一堆白骨了。
劉胖子質疑不開門,怎把食物送進。
雷志露出白森森的大牙,怒道:“快快開門。老子餓死了。”
執法弟子嚇的後退幾步,指着鐵柵欄間隙低聲道:“從這塞進去。”
劉胖子又好氣又好笑,膽子這麼小真是少見。回道鐵柵欄太窄,塞不進去。
雷志哈哈笑着往後挪了數尺,直至再也挪不動,鄙夷道:“行不行?”
執法弟子看看劉胖子,哆哆嗦嗦拿出鑰匙,“開門,把東西放到門口,趕緊出來。”隨即快速開門。
等東西放到門內,劉胖子雙腳剛剛站回門外。
執法弟子以飛快速度關門上鎖。動作之快一氣呵成。
雷志使出僅有的一點點力氣,奮力撲向那堆物品可差的還遠。
郝新悠然淡定走到筐前,從筐內拿出燒餅扔給了他。轉而問劉胖子方姐去那了?
劉胖子說:“盧掌門帶方紅柔等弟子外出,具體去哪不知。臨走前方紅柔囑託我帶給你療傷草藥還有酒。”
隨後悄聲道:“盧掌門不在,白掌門閉關,以後我經常給你送食物。”他蹲下身,背對着執法弟子,從懷中掏出把匕首,遞給郝新。眨了眨眼示意不可聲張。
郝新會意,回頭偷瞄雷志見他吃的正香,伸手接過匕首放入懷中。
在執法弟子不斷催促下劉胖子離開。
這次送來的食物大是豐富。
筐內裝滿了燒餅、肉餅、饅頭、大餅、鹹菜、水袋。
食盒第一層放着十罐酒。
二層,三層裝的臘魚臘肉。
四層有幾碟小涼菜和一小瓶藥水。
後廚衆人感激郝新收拾烏恩格等人替大家出了氣,雖不能救他出來,只能竭盡所能送吃送喝。並偷偷帶給他匕首已做防備。
郝新接連吃了幾口肉,香的差點吞掉自己的舌頭。吃飽後打開藥水,喝了一口,嚐出內有何首烏、鹿茸、草果、牛膝等名貴草藥。心底狂喜,藥水可助儘快恢復傷勢。
咔咔,外面又傳來開門聲,腳步聲。
兩人互相看看,均想劉胖子剛走會是誰呢?
當看清來人,二人驚的合不攏嘴,這些傻逼來此準沒好事。
門外站着虞永才扶着沙志勇,趙冉攙扶莫雅菱。
四人站在鐵柵欄外臉露幸災樂禍之象。
雷志臉露不滿:“大爺真是虎落平陽被狗欺。快滾,快滾。”話音未落。
嗖,嗖,兩聲。
就看兩枚鐵彈打來,郝新急忙大喊:“小心。”同時側身避過。
鐺啷!
一枚鐵彈打在牆壁上,頓時火星四濺。
雷志雙腿不便沒能躲開,鐵彈打在他肩頭,頓感吃痛,卻裝出不在乎冷笑道:“還有什麼花招,儘管往你虎爺身上招呼。”
兩枚鐵彈是沙志勇和莫雅菱兩人打出。
他二人曾被雷志鐵拳震飛,又被郝新耍詐打傷。
此次可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同時還是見到兩個仇人更加眼紅。
虞永纔對着莫雅菱說道:“師妹有傷在身莫動氣,這二人現在插翅難飛,咱們有的是時間報仇。”
郝新:“我瞧幾位越來越不長進。只會欺負傷者,之前練武場是誰被雷大哥三拳兩腳打飛在地,又是誰被嚇的跑到樹上,還屙了一褲子尿。”說完哈哈大笑。
雷志聽到竟然有人被自己嚇的尿褲子,仰頭爆笑。
屙尿完全是郝新編造。虞永才面紅耳赤,極力爭辯。
趙冉啐道:“你個忘恩負義的小淫賊,竟然跟老妖怪稱兄道弟。”
郝新氣急,回道:“趙姑娘說話客氣些。我吃喝住在門派,拿着月錢,心滿意足。那段快樂日子不會忘記,本以爲會就此穩定下去可沒想到……”
他緩口氣,“現在一切均拜你們所賜。仗着自己身世顯赫,爲點小事對我連番辱罵毆打陷害,我惹不起,乾脆躲着。可你們沒完沒了恨不得致我死地,在我看來雷大哥都比你們心善。”
越說越怒,最後簡直有點癲狂狀態。
四人見他發狂,雖隔着鐵柵欄還不由自主退後幾步。
雷志大叫:“兄弟,你是第二個認爲我心善之人。衝你這話,出去我給你報仇。”
轉頭對趙冉笑着道:“你剛纔叫他小淫賊,他淫過你?”
趙冉聞言秀眉挑起,頓足踹地,氣沖沖地說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本就不是狗,當然吐不出象牙。”又對着莫雅菱道:“要不就是他淫過你?”
莫雅菱滿臉怒色,罵道:“你放……”後面的屁字終究沒罵出。
虞永才罵道:“滿嘴放屁。”
雷志隨口接道:“好臭,好臭。既然誰都沒淫過。爲什麼罵他淫賊?崇仙派妄爲名門正派,門下弟子多是胡扯八道冤枉好人,不分青紅皁白之徒。”
他這通胡攪蠻纏,幾人無言以對。
這時窗外刮進一陣輕風。片刻整個牢房充滿尿騷氣,糞臭味。
門外幾人擰着眉頭,捏着鼻子。
牢房很久沒人打掃,二人小便基本就地解決,大便在木桶內。
甚至有時大便乾脆在牢內乾草上解決,等糞便幹了,用乾草將糞便裹住扔到窗外。
沙志勇:“雜碎只配待在臭烘烘的地方。”
雷志毫不言弱:“那你們還不滾,呆在這豈不也是雜碎。”
這四人本想趁兩位掌門奔忙之時來找找對方晦氣。沒想到反被對方質問怒懟。
牢房內的臭氣,薰的四個身份高貴的人實在呆不下去,連啐帶罵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