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點頭道:“就這麼辦,對了,莫強他們啦,叫他們也進來。”
馮盛華卻咬了咬牙,黯然道:“莫強他們幾個都被軍方殺死了。”
李江南一愣,立刻想到那些特種部隊奉採尼將軍的命令將外面的人全數擊斃,莫強等人當然不能例外,此人想來是馮盛華的親信,而且看起來甚是精明,這麼就死了,實在是很可惜。
不過馮盛華悲傷是悲傷,但辦起事來卻雷厲風行,很快就打通了電話,吩咐自己的手下用最快的速度到達米拉市,然後又帶着李江南去看那批軍火,而李江南此時也給鄭叔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立刻趕到那黑拳館去,與馮盛華的人一起來。
等下了樓,李江南才知道這裡是米拉市市區的一幢舊樓,只是離正街甚遠,又只有三層,在四周的高樓大廈包圍之中,鬧中取靜,非常不顯眼,怪不得章明生會選中這裡作爲藏身之地。
樓下有一個庫房,門上有一個大鐵鎖掛着,而馮盛華就找來了一柄斧頭狠狠的劈那比大指姆還粗的鎖鏈。
五六斧之後,只聽得“嘩啦”一聲,那鎖鏈就掉了下來。
馮盛華去推開了門,卻見是一個約三百平方米的庫房,庫房裡的一角,堆着數十個長形的木箱。
馮盛華帶着李江南走了過去,對着一個長箱就是一斧劈下。
那箱蓋頓時被劈開,當見到裡面的東西,李江南心中就是一喜,忍不住說了一聲:“我靠,好傢伙。”
原來,這箱子裡裝着的,是他在影視裡看到過的重機槍,真是黑得賊亮賊亮的,讓人是那麼的心動。
李江南情不自禁的拿起了那重機槍,不過端在手中實在是好沉,要不是他修習了“獅吼功”換成過去的他,只怕拿都拿不穩。
這樣的武器,當然是屬於史瓦辛格這樣的猛男的,估計大多數的亞州人都無法端着使用,還好槍的前端有腳架,可以撐在物體上『射』擊。
他看了看,卻見這木箱裡放着三挺這樣的重機槍,便道:“馮香主,這玩意兒有多少?”
馮盛華顯然是非常熟悉這批軍火,指了指道:“這裡共有三十六箱軍火,重機槍九挺,輕機槍三十挺,半自動步槍一百枝,另外還有手雷六百枚,各種子彈三十萬發,都是美國軍隊淘汰下來的。”
李江南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軍火,心中也有“砰砰”『亂』跳的感覺,忍不住道:“我『操』,這些傢伙夠一個連的裝備了吧,不過威力這麼大,只怕敢要的人不多,也難怪你們敢和警察對着幹了,用這些傢伙對付警察的短槍,準掃得他們屁滾『尿』流。”
馮盛華點了點頭道:“這些東西,黑道的人當然很少用,我們本來是準備賣給吐瑪族一個獨立部落的,誰知會引起軍方的注意,開始配合警察對付我們,弄得吐瑪族人也不敢來接貨了,不過正好拿來我們用。”
李江南道:“這些傢伙你的手下會不會使用?”
馮盛華又一點頭道:“我們做軍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基本上都會。”
李江南道:“那你呢,是不是這裡的每一樣武器都熟悉?”
馮盛華再次點頭道:“當然,這些軍火都是我從境外接回來的,每一樣都要先試好不好用。”
李江南聞言,頓時興奮的道:“那好,馮香主,你的手下全部趕過來還要一段時間,不如你就教教我這些武器怎麼使用,對這些玩意兒,我可不怎麼懂。”
馮盛華並不推辭,答應了一聲,接過他手中的重機槍,就開始給他講解起來,其實這種武器的使用並不複雜,李江南人又聰明,只一會兒就學會了,而其它的武器也是大同小異,不過是打開保險與使用瞄準器,唯一無法學會的就是如何在發『射』後的座力中對遠距離的目標打得精準,不過這是專業人士才能夠達到的境界了。
到了晚上,馮盛華的手下陸陸續續的到達,大家全部聚集在了大廳之中,點了點人數,加上鄭叔,共有兩百三十一人。
而馮盛華便將李江南有天地會總舵主信物天龍戒的事說了一遍,而且還刻意說了他與軍方聯手鏟除了章明生的經過。
李江南在陽索市打擂勝過會中第一高手楊成的事這些人自然都知道了,沒想到他居然擁有天龍戒,而這二百餘人全是馮盛華找來的天地會後代,豈有不知道天龍戒的權威,更加上此人與軍方有聯繫,那是很有能力的人了,何況連衆人齊皆敬服的馮盛華都認了他是天地會真正的總舵主,那裡會有人提出異議,李江南便被擁戴着坐上了章明生那個龍頭交椅。
而那鄭叔跟在人羣之中,見到這樣的變化也感覺到不可思議,對這位姑爺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李江南第一次坐上這種龍頭交椅,真還有些得意的感覺,但知道不能耽擱時間,就將救援柳家堡的事講了,不過在他口中柳如龍當然成了會中的兄弟。他明白,自己這個總舵主還不足以服衆,這二百來人未必肯給自己賣命,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另外給些刺激是不行的,當下就承諾,如果這次救援行動成功,人人有三百萬y國幣的重獎。
這左有同門之義,右有重金誘『惑』,二百餘名天地會成員當然是人人振奮,紛紛要求立刻前往,而李江南與馮盛華早就準備好了,先讓衆人去取了武器,有一百多人拿上了機槍與衝鋒槍,其餘的就仍然用自己的手槍,不過手雷卻多發了幾枚。
一切準備好已經是深夜時分,二百餘人乘坐了十輛大卡車,開始向三堡所在的德旺市駛去,只是爲了不引人注意,十輛車並不一起行駛,只是彼此用手機保持着聯繫。
第二天黎明時分,十輛車已經到了德旺市,聚在一起後,由鄭叔帶路,依舊翻過那座大山,沿着“背陽溝”而行,很快到了一塊山丘上。
此時,已經是早晨,天空中有一輪紅日升起,不過仍然大霧瀰漫,數十米之外的景物完全看不清。
然而,李江南的心卻急速的下墜起來,渾身感覺到了冰冷。
寂靜,一片的寂靜。
這樣的寂靜,在別的地方當然是很正常的,但是,在柳家堡外就不正常了,因爲就在幾天前,這個時候,曾家堡已經發動了進攻,此刻正是戰鼓喧天,吶喊之聲不絕於耳之時,而這寂靜,只有一個解釋,一個李江南不敢去想的解釋。
然而,不敢去想,又不得不想,細算起來,從離開柳家堡起到現在,應該只有四天多,但以當時的情況,也許第二天柳家堡就被攻破了。
完了,柳家堡真的完了,想到柳柔瑤那一張清美溫柔的臉,李江南的手腳都在發顫發軟,手中端着的重機槍也差點兒落在了地上。
不,柔瑤一定還活着,她不會死,不會死的。
於是,李江南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放下手中的武器,向馮盛華說了一聲,就快疾的向着山丘下悄無聲息的潛去,他要抓住一個曾家堡的人,問明情況。
二十分鐘之後,就到了山丘之下,隱隱約約的見到了一排帳蓬,而帳蓬里正有人聲傳出。
李江南躲在雜草中默默的等待着,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就見到一名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伸着懶腰走了出來,解開了褲子,跟着就聽到了“嘩嘩”的撒『尿』之聲。
見到後面並沒有人跟着,李江南快速的繞到了他的身後,一伸手,已經將他的嘴巴捂住,然後夾着就往山丘上跑。
回到山丘之上,李江南說了一聲:“別叫,一叫就打死。”跟着就鬆開了手。
那壯年男子見到這一大羣手裡拿着現代武器的人,早就驚得呆住了,那裡還敢叫出聲來。
李江南從一名天地會成員手裡拿過一柄手槍,抵在了那壯年男子的腦袋上,一臉兇狠的道:“聽着,現在我問你話,要是有半句不實,老子就打爆你的頭。”
那壯年男子只是曾家堡的普通屬民,膽子並不大,腦袋上被槍一抵,就駭然變『色』,一下子跪倒在地,急促的用顫抖的聲音道:“大哥,大哥,別殺我,我說,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說。”
李江南點了點頭道:“好,我問你,柳家堡被攻下來沒有?”
那壯年男子立刻道:“攻下來了,兩天前就攻下來了。”
雖然已經有了思想準備,這話一傳入李江南的耳中,還是讓他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咬着牙道:“裡面的人呢?柳堡主他們是生是死?”
那壯年男子連連搖頭道:“我只是預備軍,還沒有進入柳家堡,不過聽別人說,柳家的人都退到了柳家的大宅,然後自己放了一把火,全部燒死在裡面了。”
李江南聞言,腦袋“轟”的一聲,彷彿被什麼東西炸開一般,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着,過了好一陣,才紅着眼,一把抓住那壯年男子的衣領道:“媽的,你說什麼,你胡說些什麼?”
那壯年男子見他眼睛裡忽然佈滿了血絲,就像是一隻發狂的獅子一般要將自己撕碎,真是駭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的道:“不……我……我沒有……胡說,這都是參加……參加過攻堡戰……戰鬥的人說的,不……不會有假,我們昨晚……昨晚纔開……開過慶祝……慶祝會。”
李江南心裡明白這是真的,他雖然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此時卻又不得不面對,過了好一陣,才放開那壯年男子,用一雙血紅的眼睛望着柳家堡的方向將牙齒咬得“格格”的道:“我『操』你媽的曾敦儒,我『操』你祖宗的曾敦儒,老子不把你碎屍萬段,不讓你曾家斷子絕孫,就他媽的不是人。”
鄭叔的大兒子也在城堡裡面,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老淚縱橫,也抓住那壯年男子,厲聲道:“我問你,城裡的其餘的人呢,難道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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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壯年男子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道:“柳家堡的人都很拼命,城破的時候,沒有投降的,而曾堡主也下過命令,說城裡的人都是柳家堡的精英,必須斬草除根,所以全被我們的人殺死了,受傷的都沒有放過。”
說到這裡,他想起不對,連忙又道:“那裡都是別人乾的,我……我可沒有參加。”
聽到這壯年男子的話,別說李江南與鄭叔,連馮盛華也義憤填膺起來,道:“媽的,這曾敦儒也做得太絕了吧,斬草除根,真是夠狠啊。”
而鄭叔已經破口大罵起曾敦儒來。
李江南此時反而清醒起來,不,柔瑤不能白死,柳家堡的人都不能白死,這個血仇,他一定要報,他要給曾敦儒父子天底下最殘酷的折磨。
當下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暫時壓抑住自己的憤激之情,瞪着那壯年男子道:“說,曾敦儒和他那個狗崽子還在不在柳家堡?”
壯年男子趕緊點頭道:“在,聽說這幾天堡主正召集柳家堡外面的一些願意歸附我們曾家堡的村長議事。”
李江南沒有再問了,而是轉過身來,對着二百多名拿着輕重武器的天地會成員道:“柳堡主是我們天地會的弟兄,他出了事,這個仇,也只有我們替他來報了,現在你們跟着我殺下去,他媽的誰要是膽敢來阻擋,就把他打成馬蜂窩。”
山丘上甚是寂靜,李江南與壯年男子的對話大多數人都聽見了,這些天地會的後代多多少少都有些義氣,柳如龍既是同門,而且敵人又如此狠毒,個個都有憤怒之『色』,李江南這話一傳入耳中,全部點起頭來,眼神中流『露』出了殺機。
李江南不再耽擱時間了,一掌就將那壯年男子劈暈,然後對鄭叔道:“鄭叔,你敢不敢在前面帶路,我們殺回柳家堡去。”
鄭叔一抹眼淚道:“姑爺,曾敦儒也殺了我的大兒子,現在我還有什麼不敢的,你給我一隻槍,我在前面帶路,順便殺光那些狗日的曾家堡人。”
李江南道:“鄭叔,給你槍你也不會用,只管帶路,殺人的事交給我們。”
鄭叔便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立刻就向着山丘之下而去,而李江南與馮盛華就帶着天地會的人緊緊跟着。
沒過多久,就到了那些營賬處,李江南還沒有下令,也不知誰就開些槍來,霎時之間,就聽到“噠噠”之聲不絕於耳,各處的帳蓬裡就不停的見到鮮血飛濺,慘叫之聲不停的傳來。有一些曾家堡人拿着刀槍匆匆鑽出了帳蓬,不過連人都沒有看清就掃倒在地。
天地會的成員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有的人殺的『性』起,就扔出了手雷,只聽得“轟轟”的巨響,火光四起,殘肢『亂』飛,曾家堡的人面對如此猛烈的火力,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這裡完全成了一個血腥的屠殺場。
李江南知道曾敦儒必然已經聽到了爆炸之聲,擔心他逃走,而且衆人帶的子彈有限,絕不能浪費,當下便大聲道:“向前走,向前走,真正的敵人還在前面,不要浪費子彈。”
天地會的成員聞言,便一邊『射』擊一邊跟着鄭叔在營帳中向柳家堡的方向而去,迅速的殺開了一條血路,二十分鐘之後,就抵達了東城門的對岸,這一路之上,曾家堡的人至少被打死打傷上千人之多,而天地會的人連『毛』都沒有掉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