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聽着這話,才消了些氣,道:“媽的,這吃喝嫖賭也要大把大把的錢吧,天地會窮得叮噹響,老子就是想瀟灑一下,也要找到肯繳會費的人啊。”
他說到這裡,又道:“何德賢,現在本總舵主命令你去拉人入會,就算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只要肯交一元錢以上,就是我們天地會的兄弟,受我們天地會的保護,他們要是被其他的小朋友欺負了,由你去擺平,這件事做得到吧?”
何德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想當年我天地會何等的威風,總舵主你怎麼能這麼玩笑。”
李江南一瞪眼道:“什麼想當年,什麼玩笑,這叫做此一時,彼一時,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踏實,眼高手低的,我們要着眼實際,着眼現在,這些小朋友入了會,每月就交一元,等上了小學,就每月十元,上了大學,每月五十元,如果工作了,至少每月一百元以上,要是有人發了財,哈哈,那就多拿些出來。”
講到此處,李江南覺得計劃好像可行,這個沒落天地會的前途忽然一片光明,自己也會生財有道,眼睛頓時發亮,呵呵的笑了起來。
見到這個新任的末代總舵主這樣沒個正經,而且一個勁兒的往錢眼兒裡鑽,何德賢除了嘆息,還是嘆息,只是道:“總舵主,沒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振興天地會的使命就係於總舵主你一人之身了,不過如果有用得着我何德賢的地方,你就到這裡來找我。”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伸手到了懷中,取了一枝圓珠筆來,又撕了煙盒,快速在上面寫了一些字遞到李江南的手上。
李江南拿在手上,藉着月光一看,卻是一個西南方少數民族的一個村寨,而何老頭兒的名字也變成了呷旺,頓時瞪大眼睛道:“好你個何老頭兒,說自己沒錢,還能跑到這麼遠的地方躲起來,你在跟我暗槓啊,快,多多少少交點兒會費給我,我好拿來振興天地會。”
何老頭兒愁眉苦臉的道:“總舵主,屬下真的不敢瞞你啊,我身上只有到那裡的錢,那個村子有我的一個熟人,相信是會收留我的。”
見到何老頭兒一付苦菜花的模樣,李江南的心就軟了下來,揮手道:“好,好,你走吧,有什麼事我找你就是。”
何老頭兒鬆了一口氣,向着這個不知所謂的總舵主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這才離開了。
等到何老頭兒的背影一消失,李江南費了好一陣勁兒纔將那天龍戒取了下來,這總舵主的癮他是過了,命還是要緊的,這天龍戒,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到。
此時,他真起了將這枚看來真沒有什麼用,反而很有可能會給自己再次帶來危險的戒指扔進泥潭的念頭,但想到何老頭兒對那孫總舵主的描述,一個鐵骨錚錚,仁慈正義的好漢子浮現於腦中,追慕之心又生,嘆了一口氣,便將天龍戒揣入懷中,打算日後找到一個穩妥的地方放好,也算是對英雄的一個紀念吧。
在草地上坐了一會兒,他這才向寢室裡走去,繼續等待畢業典禮的那一天。
畢業那一天終於來到,例行的典禮之後,到了晚上,就是李江南他們一生難忘的狂歡。
大家先是全班聚餐,就算是平時一些滴酒不沾的女孩子都破了例,李江南他們更是開懷暢飲,在整個宴會上,有痛哭的,有狂笑的,有尖叫的,總之都像是瘋了一般,所有的學子都在渲泄着,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情感,對於校園,大家是既厭惡,又留戀,而對於未來即將踏入的社會,卻是又興奮又茫然,一種嶄新的生活方式,就要展現在自己面前了,媽的,十年二十年之後,大家再聚在一起,就看誰混得最好。
等到畢業宴會結束,李江南他們寢室的四位兄弟無一例外的喝得酩酊大醉,便勾肩搭背,高唱着“再見吧兄弟”,臉紅耳赤的從三裡之外的飯店回到校園,一路上雖有行上不時投來詫異的眼神,但誰敢來惹這幾個酒瘋子。
郭思洋平時酒量本來就差,這時喝得更是“東風吹戰鼓擂,玉皇大帝也敢拉下來捶”,進入了一種極端亢奮的階段,見到宿舍大樓外有一灘下雨未乾的積水,就一下子躺到裡面,做出了洗澡的動作,還大聲的叫着“好爽”。
李江南與劉春林醉得要好些,趕緊去將襯衣褲子已經又髒又溼的郭思洋拉了起來,但郭思洋還沒有站穩,一旁的蔣華似乎是受了感染,忽然脫了T恤,叫嚷着要去裸奔強烈抗議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李江南連忙又跑過去將他抱住,與劉春林一人一個,連推帶拉的將兩人帶進了301寢室,然後擡到了牀上,而郭思洋的衣褲已經不能穿了,就被剝了一個光豬扔了上去。
剛將兩人的蚊帳放下,就見到門口人影一閃,卻是劉春林的馬子賈鈴進來了,她比李江南他們小一屆,又是本科生,要兩年之後才畢業,現在跑來,自然是要與劉春林告別了,因爲大家都清楚,劉春林步入社會,會遇到別的女人,而賈玲留在學校,自然也不可能守寡,兩人的情緣,多半就要從此結束。
凝視、凝視,劉春林與賈玲在寢室裡長久的凝視,兩人的眼睛都紅紅的,而唯一的區別的,劉春林的眼睛是酒染的,而賈玲卻是哭過,唉,在離別的時候
,女人總是比男人容易傷感的。
就在凝視之中,賈玲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卻大聲道:“李江南,能不能請你出去一下。”
李江南深深的知道,這一對校園情侶,必然將展開兩人一生中最激烈的,最充滿情感的,但多半也是最後一次靈與肉的交融,蔣華與郭思洋已經醉得人事不醒自然可以不迴避,而自己還略有些清醒,那是不好做這個電燈泡的。
於是他就出去了,腳剛離開門口,就聽到那門“砰”的一聲巨響關上了,跟着門後傳來了一陣“嗯嗯”的喉音,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此時劉春林正將賈玲擠在門後張開帶着濃濃酒氣的血盆大口狂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