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一聽到劉焉,立即打斷士孫瑞,因爲在他的印象中,劉焉乃是劉璋之父,而他在大漢政權日益衰落,天下大亂之時,曾向朝廷提出了一個影響三國曆史的重大建議,即用宗室、重臣爲州牧,在地方上凌駕於刺史、太守之上,獨攬大權以安定百姓,史稱“廢史立牧”。
令人有些費解的是朝廷竟然還採納了這一建議,但是結果並沒有讓大漢集權,反而造成了各地割據軍閥的形成,包括劉焉在內的州牧上任後基本就不再受朝廷的控制。
而這劉焉以州牧身份建立割據勢力也是三國時代最早的一批,馬伕在魂穿前看到這段史料的時候簡直崩潰,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劉焉,他表面上裝出一番爲大漢着想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是爲自己掌握地方實權做準備,真是可嘆可謬!
“董卓難道是要劉焉出兵夾擊諸侯軍?”馬伕問道。
士孫瑞道:“正是如此!只是那劉焉向來是偏隅一方,天子號令他向來不聽,又怎麼會聽那董賊的呢?”
馬伕哈哈大笑道:“且不論他聽不聽,這無形之中倒是爲你逃出洛陽城創造了一個十分有利的條件。”
“確實如此!出城之後,我料想董賊已經緊閉關門,殺戮諸侯軍了,所以也不敢懈怠,直接去汜水關向其他幾路諸侯求援,但是除了孫太守以外,根本沒有任何人相信我!”
馬伕長嘆一聲道:“孫太守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呀!幸虧他出兵及時,不然我們很有可能全軍覆沒了!”
就在馬伕準備和士孫瑞等人商量營救王允之策的時候,突然有一士兵說在門口發現一鬼祟之人丟下一封信後掉頭便跑。
馬伕接過信後,大怒道:“這李儒真是活膩了!竟然敢威脅本太守!”
尹奉等人看完信後,亦覺李儒太毒,他竟然以王司徒的性命作爲威脅,讓馬伕隻身一人前去洛陽,並說只要馬伕去,董相就放人,但是如若馬伕不去的話,王允一定會受炮烙之刑。
他們幾人都知道這炮烙之刑乃殷紂王所爲,它是用燒紅的鐵烙人的刑罰,及其殘忍!
“怎麼辦?”士孫瑞氣得一拳砸在了案几上。
馬伕道:“勿急。我等且稍微分析一下!”
“還分析什麼?去就是去送死!”雲鷹從內堂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議論。
馬伕連忙道:“貂蟬呢?切不可讓她知道此事!”
雲鷹道:“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她太累了,已經睡着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去,這分明就是羊入虎口!”
馬伕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自己的岳丈有難,他焉有充耳不聞之理,他對雲鷹道:“即使洛陽是鬼門關,我也非去不可!”
雲鷹見他如此執拗,怒意十足地道:“你知道你這就是去找死嗎?你現在好歹是一軍大將,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這分明就是董賊設下的圈套!滅了你,諸侯軍再也難成氣候!你懂不懂?”
馬伕心平氣和地道:“這些我都知道,你也不必勸我!我意已決!”
尹奉見馬伕如此重情重義,雖然他也不贊同馬伕去救王允,但是見他如此堅決,他大聲道:“如果馬太守去洛陽,我願誓死追隨!”
而趙昂和士孫瑞亦先後表態。
馬伕對士孫瑞道:“你還有傷在身,還是好好在這養傷吧!我決定今夜就直奔洛陽,不救出王司徒,我就不再回酸棗!”
士孫瑞雙手抱拳道:“我這點傷能算什麼?都是皮肉傷而已!我這條爛命早就是王司徒的了,如果馬太守不讓我去,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說罷,士孫瑞立即掏出匕首,雲鷹手快,一把搶過匕首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你要去是吧?如果你去的話,就先踏過我的屍體吧!”
馬伕沒有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雲鷹這次反應竟然如此之大,他連忙道:“快把匕首放下!”
雲鷹瞪着馬伕道:“除非你答應我不去洛陽!”
馬伕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是正是他這一搖頭,那雲鷹竟然直接雙手緊握匕首插向自己的肚子。
馬伕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徒手握住匕首,一時之間,鮮血一滴有一滴地滴在了雲鷹的腳下。
雲鷹大驚,連忙去找東西給馬伕包紮,待她回來之時,馬伕見她眼睛紅紅的,只是當着馬伕的面,她還在故作堅強。
“沒事,我血多,流點又何妨?”馬伕手上雖然被割了一刀長長的口子,但對於風裡來,雨裡去的他來說,這點傷並不算什麼。
“疼嗎?”雲鷹罕見的溫柔直接讓馬伕忘記了疼痛。他搖了搖頭,並未回答,只是靜靜地看着在那裡一絲不苟地幫他包紮的美人兒。
“啊?這是怎麼了?”貂蟬被吵醒,看到這一幕後直接奔到馬伕的面前。
馬伕見她形容憔悴的樣子,對她道:“沒事,沒事,只是出了點小狀況而已。”
“小狀況?爲何會流這麼多血?”
馬伕知道單是他一個人說的話肯定不能讓貂蟬信服,他趕緊向尹奉使了一個臉色,尹奉想了又想後,只得道:“馬太守在虎牢關大戰的時候掌心中了慢性劇毒,剛纔毒性發作,必須將掌心割破,流出毒血方能無虞。”
馬伕雖然覺得這說法有漏洞,但是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說法,只得道:“正如他所說,我之前也是沒留意,沒想到這毒竟然如此厲害,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
“姐姐,是不是這樣的?”
待雲鷹說確實如此之後,貂蟬方纔完全相信。他對馬伕道:“下次上戰爭的時候一定要倍加小心,你雖然有萬夫莫當之勇,但是小人難防。稍有差池……”
雲鷹聽到這裡,連忙打斷道:“瞧妹妹這話說的,你好好照顧一下他吧,我出去給他買點藥!”
說罷,她轉身離開。而尹奉、趙昂和士孫瑞知道當着貂蟬的面肯定不能提營救王允之事,只得暫時離開。
話說雲鷹走出院落之後,並沒有急着去買藥,而是偷偷地寫了一封信,來了個鴻雁傳書。
待雲鷹買完藥回來之後,貂蟬急忙去煎藥。而云鷹則是趁機對馬伕道:“你還沒改變主意嗎?”
馬伕皺了一下眉頭:“還請你不要讓我爲難,我知道你爲我找想,但是我可不想當個無情無義之人!”
雲鷹見他依然不改初衷,立即豪氣雲天地道:“既然如此,那我陪着你一起去!”
馬伕立馬拒絕,但是雲鷹卻道:“如若不讓我去,你也休想離開這院落一步!”
馬伕無奈,只得先答應他。
待馬伕服下貂蟬煎的藥後,他對貂蟬道:“你也很累了,趕緊去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明天還有要事要辦!”
貂蟬戀戀不捨地離開後,馬伕也讓雲鷹先去休息,免得引起貂蟬的疑心。
當夜三更時分,馬伕悄悄地走出房門,但是在他走出院落的時候,只見雲鷹、尹奉、趙昂、士孫瑞已經在門口等他。
“我就知道你會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去,你這也太不仗義了吧?”雲鷹手裡此時還牽着馬伕的血馳,一臉的抱怨。
馬伕苦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早去早回!”
幾人翻身上馬一路狂奔到洛陽附近。在這一路之上,屍體到處可見。
就就馬伕帶着衆人準備伺機進入洛陽城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背後,那黑影丟下一個血帕之後,眨眼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馬伕拿起血帕,藉着微微的月光,模模糊糊地看到血帕的落款處竟然寫着王允的大名。
他心下一愣,一字一句地看完之後,兩眼已經是滿含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