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姐。”空乘甜笑,露出小虎牙來。
她走開了,田藻伸直腰看了眼歐陽燦的位子,輕輕活動着手臂。
夏至安目光很快又落回書上來。他邊喝咖啡邊翻書,拿着筆不時勾畫、做筆記,耳邊則是“趕豬的”那響亮的鼾聲……他看的漸漸入神,這些也就都不在意了。
突然機身一陣顛簸,咖啡杯裡剩下的咖啡濺了出來。他忙抽了紙巾擦拭,把書本電腦移開。等收拾妥當,顛簸還沒過去,人已經要吐了。機艙裡不住地有人發出驚呼,在驚呼中“趕豬的”那鼾聲時高時低,顯得是如此與衆不同……夏至安突然想笑。
這得多大的心啊,飛機都這樣了,還睡的跟暈過去似的。
鼾聲突然停了下來,他斂了笑容,咳了咳,清了清喉嚨……
歐陽燦醒過來,瞪着眼躺在那裡過了大約半分鐘,顛簸終於過去,她也完全清醒了,這才坐了起來。
“歐陽?”有人輕聲叫道。
歐陽燦楞了一下,就有隻手伸過來拍了下她的肩膀。她立即聞到了似曾相識的不濃不淡的香水味。她轉過臉去看着這個叫她歐陽的年輕女子——紅色絲綢襯衫,長髮,大眼睛,眨啊眨的,香水味雖然很清新但細聞起來暗暗有些性感……
啊!
歐陽燦的眸子一亮,只一瞬,又一暗。
“我啊,田藻。你還記得我嗎?”田藻邊說邊搖着歐陽燦的胳膊。一頭長髮跟着她搖擺,晃的就像水裡的藻類植物……真不愧是叫了這個名字。整個人看上去柔美的就是在海底舞動的海藻。
歐陽燦“嗯”了一聲。
“哇,真是你啊!我還不怎麼敢認……你可變多了,以前你就是個胖妞兒……”田藻嗓門兒大起來。
歐陽燦沒吭聲。
“我聽說你後來去美國留學了。”田藻又說。
飛機又有些顛簸,歐陽燦看看四周,說:“你還是先回座位吧。”
“哦。”田藻答應一聲,還繼續說:“你畢業之後也不和大家聯繫,我們都沒有你的消息哎……大家都好惦記你啊……”
歐陽燦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每次同學聚會都有人問起你來。你說你也是,自打畢了業,就沒見你再冒頭。讓我們打哪兒打聽你信兒去啊?就有一年,低了咱們兩屆的學弟,叫什麼來着,樑……樑飛飛!他不是也考去你們學校了嗎?他說的,你去留學了。”田藻一口氣說下來,眉飛色舞的。“不開玩笑的,真的大家都挺惦記你的。”
“啊,我真不知道我在咱們同學里人緣兒這麼好。”歐陽燦說。
她看着伏在自己座位邊只管跟自己說話的田藻,發現夏至安轉了下臉。
田藻背對着夏至安,不曉得背後的情形。歐陽燦可是能把夏至安臉上那不耐煩看得很清楚的。她意識到她們倆聊天可能吵到別人了,剛要提醒田藻,就聽夏至安說:“麻煩你們,小點兒聲。”
田藻忙回頭對他一笑,說:“對不起啊!我太高興了,沒注意。”
聲音極甜,又溫柔,態度還好到讓人不好意思真生氣。
她這聲音也像是打開了歐陽燦記憶的那扇窗……她記得這聲音。許多年前,男生們,不管多麼糙的男生,都會因爲田藻這甜甜的聲音紅了臉……當她發現夏至安也臉色緩和,不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