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燦不出聲了。
這時燦媽過來,輕聲道:“都還沒有見過律師和遺囑執行人,具體要怎麼操作還不清楚,這事兒先擱着吧……你要喝粥還是豆漿?”
歐陽勳看了看老妻,道:“哎呀在你這兒啊,沒有什麼比早飯吃什麼重要的了……豆漿。”
“我又不清楚醫院的事,什麼法律程序、捐贈程序這些我也沒那麼明白,可是早飯吃什麼我必須安排好,你們也得聽我的。”燦媽把豆漿給丈夫放面前,一本正經地說。
田藻吐吐舌尖,悄悄坐在歐陽燦身邊,不吭聲,低頭吃粥。歐陽燦夾了根油條剛要下嘴,看她低着頭吃粥的樣子,一轉彎把油條放在她面前,自己又夾了一根,聽母親問了父親一句“告別儀式什麼時間”,擡頭看看父親。
歐陽勳說:“十點。”
“那你還是先去上班吧?”燦媽又問。
“還有個晨會要開,不過時間很短,馬上就能結束。我們會合之後一起過去。時間應該不會很久。”歐陽勳說着看了看錶。“參加儀式的人肯定很多
飯桌上安靜了一會兒,歐陽燦也看看錶,說:“我吃好了,先走。”
“我也好了。”歐陽勳放下勺子,說。
燦媽看看父女兩人的碗,點點頭,說:“好吧,今兒都有事情。吃好了就早點出門。”
“那我出門了,媽。”歐陽燦說着,看了眼田藻。
田藻口裡還含着油條,忙嚥下去,說:“我等奶奶回來……等會兒我會幫忙收拾桌子洗碗。”
歐陽燦拿起揹包來,伸手敲了下她的後腦勺,說:“先吃你的飯吧。要是收拾的不乾淨,回頭我就收拾你。”
田藻笑嘻嘻的,看一眼她的揹包,笑問:“怎麼不背那個新包啊?那個禮物可很實用哎……”
“要你管。”歐陽燦丟下這三個字,在田藻和母親的笑聲裡,和父親一道走了出去。
換鞋出門的工夫,她把一直跟在她腳邊的哼哼抱起來揉了揉腦袋,阻在門內跑了出去。關門時看它愣了一下又追上來,衝着門內趕緊喊了母親一聲,說:“您記得給哼哼先弄點兒奶糕。它可能是餓了……”
裡面燦媽答應了,她才關好門。
哼哼果然在裡頭哼唧兩聲,她也顧不上了,快步下了臺階,追上父親。
歐陽勳微微低着頭,眉頭也微微皺着。歐陽燦見父親是這個神色,走在他身邊,輕輕挽住他的手臂,不過沒說話。
父女倆一道出了大門,各自上車之前,歐陽勳才說:“路上慢一點開車,不要分神。有什麼事咱們晚上到家再說。”
“知道了,爸爸再見。”歐陽燦站在車邊,看着父親上了車,自己也跟司機打了個招呼才上車。
她吸了吸鼻子。
車子還新,仍然有着新車特有的味道。這淡淡的皮革味道里,還有一點點香氣,挺清新的……她想了想,是夏至安身上的味道。
她輕輕敲了敲方向盤,忽然想起來今天早上還沒收到來自夏至安的“打擾”,不禁瞥了眼放在中控盤上的手機。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