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有十分鐘下班。幹嘛,你有事啊?”倪鐵問。
“那可不。”歐陽燦把咖啡喝光,“我去洗洗換衣服。”
“去吧,難得今天正點下班。”倪鐵笑着把空瓶拿起來,邊說話邊出門了。
歐陽燦收拾了下,去洗了個澡出來,溼着頭髮回了辦公室。
白春雪見她回來,微笑道:“還以爲你要晚了。”
“不知不覺就到這個時間了。”歐陽燦開始換衣服。
白春雪看她以火箭般的速度換好衣服,頓時不再是個仔褲t恤的學生妹樣兒了,不禁嘖嘖稱讚道:“還別說,這麼一看還挺像樣。”
歐陽燦穿上皮鞋,翹起腳來走了兩步,“是不是該穿高跟鞋?”
“當然穿高跟鞋更有女人味,不過你……”白春雪上下打量一番,“忽然穿上高跟鞋去,不怕曾悅希覺得太隆重,也怕你走路一不小心跌了跤,弄巧成拙。”
“在理。”歐陽燦笑眯眯,衝着鏡子裡看了看。
“不化妝?”白春雪問。
“點一點點脣彩就行。”歐陽燦扒拉出一支脣彩來,在嘴脣上點了點,輕輕一抿。“怎樣?”
白春雪看着她因爲這一點點脣彩顯得亮起來的臉,頓了片刻才說:“年輕真是好啊!誰能看出來這是張在解剖室冷凍了三四個小時的臉啊……”
“喂!”歐陽燦大笑,看看錶,說:“五點四十了……怎麼還沒來電話啊?說是到了打給我。”
“說不定堵車……那我不等你了。我得快點回去吃飯。好餓。”白春雪說。
“一起走吧。我出去等。”歐陽燦和白春雪一道出來,鎖了辦公室門。
辦公樓裡已經安靜下來,大部分同事都下班了。
“打電話催一催嘛。”白春雪說。
“等下再說。”歐陽燦看到林方曉站在車邊等,“林隊在等了,快走。”
林方曉正低着頭看手機,這時候像是感應到什麼,擡起頭來,正好看到她們,笑了笑。
“這是要幹嘛去,跟換了個人似的,好讓人不適應。”他說。
白春雪笑道:“別逗她了。再逗得緊張了,發揮不出水平來。”
“有重要約會?”林方曉給白春雪開了車門。“穿成這樣肯定不能騎車了。來,上車,捎你一段。”
“不用。我不着急走。”歐陽燦擺手。
林方曉要上車,回過頭來又問道:“石磊的屍檢結果出來了?”
歐陽燦點頭,道:“明天我給你報告。”
“好。那明天見。”林方曉說。
歐陽燦往一旁閃避了下,等他們車開走,才往警局大院外走。
手機就握在手裡,曾悅希還是沒有打電話來,她卻不怎麼着急。
她慢悠悠經過門口執勤的崗哨,還轉頭跟站崗的小戰士微笑了下——像這樣在正點下班,並不急着做什麼,也沒有累到站不穩,心情還蠻愜意,夕陽又剛剛好很美麗……真是難得啊。
她站在路邊,低着頭看自己腳上這雙柔軟的平底鞋,一下一下踩上圓潤的馬牙石。
一輛車子開過來,停在了她面前。
她稍稍擡頭,看到了倒映在車窗中自己那有些變形的影子——即便有些變形了,還是清新而又美好的——她心情很好地微笑了下。就在這時,車窗降了下來,曾悅希微笑的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