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的話讓惜落再次沉默下來,她說的沒錯,現在出去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只是,這樣厚臉皮的留下,她也情願被人殺了。
對於她們這些受過良好教育,大家閨秀的女孩子來說,什麼都沒有臉面重要。
舒蘭吃過了晚飯,也不和惜落鬥嘴了,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已經讓她沒有什麼心力再去想別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舒蘭打着哈欠從牀上爬起來,揉了揉睡眼極其自然的呼喊丫鬟給她準備早餐。
“你是豬啊,剛睜眼就要吃,都不知道要洗漱一番麼?”惜落作爲殘魂已經不需要睡覺了。
“你還真是大小姐啊,人家擺明了不想要我們留在這裡,你在要求打水洗漱,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要點吃的才實惠啊。”
惜落被噎得沒了詞,卻不能不承認,她說的很實際。
這次丫鬟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將早餐端了上來,但是隨之而來的,還有落蕭。
“姑娘,我們主子款待了你這麼久,你也該離開了,你畢竟不是我們自己人,吃了這頓飯,請恕我們不能款待了。”落蕭態度淡漠,眸底帶着絲絲的冷意,大有你不走,我就把你丟出去的意思。
舒蘭也不理睬他,只顧着自己吃喝。
落蕭也不急,拉了椅子坐在一邊看着,今天他是鐵了心的要把這個女人丟出去。而且他也不介意親自丟了她出去。
很快,吃了早餐,舒蘭抹了抹嘴,眼角瞟了瞟桌子上的清粥小菜,看來早餐是撈不到啥油水了。
“吃好了!吃好了就請姑娘上路吧!”落蕭起身相讓。
“吃好了,不過,有點喝,想要喝點茶!”舒蘭眨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很認真的看着落蕭。
落蕭狠狠抽了抽眉角,扭頭讓丫鬟泡上一壺茶來。
早餐是稀粥,根本不可能會渴啊!
茶很快上來了,舒蘭便四平八穩的坐着品茶,一直到一壺水喝完了,也快要到午時了。
“姑娘,現在可以走了吧!”落蕭涼涼的開口。
“哎呀呀,都午時了啊,本姑娘該吃午飯了啊!”舒蘭若無其事的開口,扭頭用清澈的眼眸可憐兮兮的看着落蕭。
“你總不能讓我餓着肚子上路吧,給點飯吃吧!”落蕭心裡這個氣啊。
“好好!”落蕭點頭,
“來人給姑娘準備午餐。”午餐兩個字最後是咬牙切齒的從落蕭的口中吐出來。
舒蘭挑眉,嬉皮笑臉的坐在桌子邊等着吃午餐。
“你這麼吃,還吃得下去麼?”惜落問
“吃不下,不過那也要吃,撐死總比被老狐狸逮回去要好。”舒蘭很痞氣的回答。
“我不管你了。”惜落早就看不下去了,想要勸說舒蘭離開,又明白她賴着不走的理由,無奈之下,只能躲到牆角里捂着耳朵和眼睛,眼不見爲淨。
午餐很快端上來了,舒蘭卻擰着眉頭不動筷子。
“怎麼?姑娘是不是吃不下去了。”落蕭把吃不下三個字咬的極重。
“不是,是本姑娘很害羞,你站在這裡,我吃不下。”舒蘭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落蕭點頭:“好好,那姑娘慢用,我等下來送姑娘離開。”
落蕭呆到現在,也感覺餓了,不如先回去吃了再說。
落蕭前腳剛走,舒蘭便跳起來,看看門外無人,用牀單將盤子裡的飯菜都包裹好,和之前那些飯菜放在一起捆綁好。
之後從窗子跳出去,找個後院無人的角落,刨了個坑埋好。
弄完了,這纔再次回到屋子裡,慢條斯理的將那些湯湯水水都吃上一些。
沒多久,落蕭回來了,這次湘笛也跟着過來。
湘笛已經聽了落蕭好一頓的數落,心底對舒蘭的興趣更大。想要跟來看看落蕭到底能不能弄走這位姑娘。
“吃好了,現在走吧!”落蕭進了屋子瞧了瞧飯菜,開口便要趕人。
舒蘭咬脣,低垂着頭半響無語。
“你什麼意思,要是再不走,我不介意命人把你丟出去。”落蕭的脾氣已經到了底線,快要炸毛了。
“不是,小女子是,是心理難過有感而發。今生能得到兩位的恩情那是小女子的福分,可惜,今生不能回報,恐怕要等到來世了。”
話音未落,一滴滴的淚水便奪眶而出,吧嗒吧嗒的嘀落在地面上。
落蕭有些發傻,不明白這是啥意思,怎麼剛纔還好好的,這會就哭了?
落蕭迷茫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邊的湘笛隱着笑眉角直抽抽。
“姑娘,你不用那麼害怕,那天跑脫的囚犯不少,那老狐狸沒有那個本事全都抓回來,何況那些囚犯中有很多遠比你還要重要的人,所以,只要你小心的隱藏起來,一定不會有事的。”湘笛不忍看到舒蘭的眼淚,還是上前低聲勸說。
“你懂什麼,那些人再重要,也沒有我重要啊,老狐狸要的東西,是他們加起來都比不上的。”舒蘭委屈的撇嘴,嗚咽着說。
“我一個弱女子,一旦出了這個院子,早晚會被老狐狸逮到,到時候他不會放過我的,”
湘笛凝眉,落蕭剛要發飆,被湘笛一把拉住了。
“姑娘,如果你能告訴我們,丞相想要得到的是什麼東西,我們會給你提供保護,如何!”湘笛一臉和善的對舒蘭說。
舒蘭眨眼一副思考的樣子。
“你亂說什麼?”惜落此刻已經在舒蘭的腦子裡徹底炸了毛,上竄下跳的連連驚呼起來。
“閉嘴,我要怎麼說都是我的問題,你難道不想要報仇了。”舒蘭冷冷的問。
“想,可你這麼說,他們會讓你交出東西的,你拿什麼給他們啊。”惜落快要氣瘋了。
“有什麼不能給的,不就是兵書戰策麼?沒有什麼比我們的性命更加重要。”舒蘭表面上依然是思考沉思,似乎在經受劇烈思想掙扎。
“你說什麼?”落蕭和湘笛將舒蘭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裡,一時間也呆愣了下來。
場面瞬間靜逸了下來,最先回神的是惜落。
她在舒蘭的意識裡連連跺腳:“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如果那個面具男知道你有兵法,根本不會放過你的。”
惜落頓足捶胸,舒蘭也漸漸恢復了神智,瞟了一眼面前同樣處於驚呆中的落蕭和湘笛,莞爾一笑:
“兩位,你們還有什麼事麼?如果沒事,我要午睡一會了,這幾天受到的驚嚇太多,讓我腦子不大好用。甚至有些胡言亂語,各位不要介意哦!”
湘笛聞言立馬清醒,拉着落蕭點頭:“姑娘好好休息,無妨。我們就不打擾了。”
不等落蕭回答,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門外。
舒蘭眸色陰鬱的
看着兩人離去,上前關好了房門,扭頭便開始在屋子裡四處尋找東西。
“你幹什麼?還不快走,等到那兩人回過味來,我們就真的走不成了。”惜落跳着腳的喊。
“你給老孃閉嘴,再喊我就去自殺,到時候我們誰也別想好。”舒蘭冷哼了一聲,手底下卻一點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究竟要找什麼啊?”惜落對這個女人,算是徹底沒了轍。
“找值錢的東西。我們就這麼出去,等死啊!”舒蘭很快把一些屋子裡的小擺設還有些看上去值錢點得東西都找了出來,用牀單包裹好,這才往窗口走。
到了窗口前面想了想,又轉回來,拿起一邊的紙筆,在宣紙上畫了幾個小人。
“你這要幹嘛?”惜落不解。
“我拿走了人家的東西,好歹要留個借據吧,要是人家以爲我偷的,把我告到官府去可怎麼辦?”
惜落乾脆不問了,這個女人總是一堆的理由和藉口,讓她很難理解舒蘭的腦子裡究竟裝了什麼。
舒蘭跳窗出去,躡手躡腳的到了院牆邊,挖出那一包的食物,這才尋了個差不多高矮的樹,幾下子爬上去跳牆而出。
另外一邊,湘笛和落蕭兩人彼此面面相覷,一臉的苦瓜相。
“怎麼辦,這事要和主子彙報麼?”落蕭這會也沒了主意。
“還是報吧,那老東西既然大費周章的抓了她,想必,所圖必然巨大。如今想來,如果他要找的是那種神兵戰策的兵法之書,倒也可以理解了。”湘笛猶豫着回答。
“問題是,她也沒有明着說知道那東西的下落啊。我怕萬一那女人是虛張聲勢,主子知道了會很不高興的。”落蕭總感覺舒蘭很不靠譜。
湘笛默然,兩人又大眼瞪起了小眼,拿不定主意。
他們的主子可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沒有大事不會到這裡來,何況現在是很重要的時刻,要是消息是假,他們的臉面可就徹底丟光了。
“罷了,還是說吧,沒有什麼比主子的利益更加重要,而且,我感覺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湘笛還是做了決定。
落蕭聞言也默許了,
兩人馬上派人給主子去傳遞消息。
又派人密切關注那院子的消息。他們卻不知道,那個不靠譜的女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當夕陽即將落山的時候,面具男降臨了這個外表看上去及其普通的小院子。
聽完了兩個手下的回報,面具男眸色越加深沉了,眸底甚至隱隱泛着冷冷的寒光。
“她要留下,就讓她留下好了,要走也讓她走,今後莫再提關於兵書的事,不過,你們可以有意無意的提提老狐狸的殘暴和冷血,還有派人暗中盯着她。”面具男很快做出了決斷。
“是,主子。”落蕭領命。
正在這時,門外有丫鬟回報的聲音:“落公子,那位女客人已經走了。”
屋內的三人聞言微愣,
“什麼時候走得?”面具男問
“不清楚,方纔奴婢去打掃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在了,屋子裡的東西也被拿走了很多,還留下了一張畫。”丫鬟的語氣隱隱帶着憤怒,原本是人家的客人,白吃白喝厚臉皮就算了,偷着走了不算還偷拿。簡直不要臉到家了。
丫鬟將那張畫呈上給落蕭。
落蕭連忙交給面具男。
面具男瞟了幾眼,眸底劃過濃濃的笑意:“有意思,這個丫頭當真很有意思。和她玩玩也不錯,至少日子不會過得那麼無聊啊!”
將手裡的畫紙交給落蕭和湘笛傳閱,兩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看不懂?”面具男瞧着手下鬱悶的神情難得的心情好起來。
“是,主子,這都是啥啊,怎麼還有個小圈......”
不是他們的理解力太差,實在是這個女人簡直不知所云。
面具男輕笑:“她的意思是,東西借走了,日後奉還。”
至於那小圈上面畫了四個小道道,想必就是代表小人了吧!
落蕭一臉的菜色,眸色陰沉的可怕。
“主子,要不屬下去把她抓回來。嚴刑逼供,不信她不說。”落蕭建議。
“不必,她要玩,就玩玩好了,至於那東西到底是不是在她那裡,看下去不就知道了。”面具男哈哈大笑,甩着袖子消失在兩人面前。
落蕭和湘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苦澀。
主子要玩,在他們眼中,自己的主子是個很淡漠的人,談不上無情卻沒有什麼事情能勾起他的興趣,似乎就算天塌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都不會動一下的那種。
如今是第一個讓主子有了興趣,感覺好玩的人出現,而且還是個年輕的女人。
兩人眼中的擔憂都沒有說出來,沉默了半響,湘笛才上前拍了拍落蕭的肩膀:“這樣,也好,至少主子會更真實一些。”
“只是,這個女人有點不靠譜啊!”這句話湘笛終究沒有說出來。
落蕭低嘆一聲,轉頭去安排人尋找舒蘭。
以此同時,在這個城市最西邊的一片民居中,舒蘭也在很賣力的和人理論着。
“我說這位大哥,你看你的燒餅是一文錢一個,我給你兩文錢,你賣我三個不成麼?這天都黑了,要是你不賣給我,這麼多的燒餅就要帶回家裡去,那樣明天就不酥不脆不好吃了啊。”舒蘭鼓着腮幫子,一副砍價的架勢。
對面賣燒餅的小哥傻傻的看着舒蘭:“姑娘,一文錢一個燒餅,你爲什麼要用兩文錢買三個燒餅,我都說一文錢一個了啊,那兩文錢,給你兩個不就是了。”
“當然不對了,我用兩文錢買你兩個,你再送我一個,不就是三個了。”舒蘭接着賣力的和他繞彎。
“我爲什麼要送你一個?”小哥不解,一臉的問號。
“我問小哥,你是不是賣燒餅的?”舒蘭問。
“是啊!”小哥點頭。這是人人都知道的。
“那你賣燒餅不希望我下次還來麼?這城裡賣燒餅的人可不少吧!”舒蘭繼續循循善誘。
“嗯嗯,”小哥接着點頭。
“這就是了啊,你不送我一個,那我下次就去別的地方買了,你不就是少了一個客戶。”舒蘭接着引誘。
“好像是哦!”小哥傻傻的點頭,
“那你送了我,你就多了一個客戶,那下次我還來找你買啊!”舒蘭眼看勝利在望了,接着加油。
“哦!”小哥愣愣的點頭。
“這就對了,來給你兩文錢,我拿走三個燒餅啊!”舒蘭笑彎了眼眉,將兩文錢塞到對方的手中,自己拿了三個熱乎乎的燒餅,扭頭走了。
小哥愣愣的看着舒蘭的背影,總感覺有什
麼地方不對勁,好一會才驚呼出來:“不多啊,兩文錢是兩個燒餅,你怎麼拿了我三個。”
這時候的舒蘭已經快要走過街道的拐角了,聞言腳下差點一個趔趄,扭頭對着那小哥嘿嘿一笑,一溜煙沒了影子。
在賣燒餅小哥不遠的一個攤位上,一對正在吃麪的主僕將這一幕完全看在眼中。
主僕兩人身着華貴,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主。
就連那個小僕人穿着的衣服面料都是和普通的富家子差不多。
再看那主子,一身白色柔鍛的長袍,袖口和下襬用金絲線繡着朵朵梅花。
腰間一條鑲着藍寶石的腰帶爍爍放光,旁邊綴着一隻碧玉通透的小葫蘆,小巧精緻的,讓人看一眼便會由衷的喜歡。
這主子的頭上戴着紗帽,飄逸的輕紗將面部完全遮擋起來。
儘管如此,這人的身上無形中透漏出來的華貴優雅氣質,和那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威嚴,還是讓人怎麼都無法忽略。
“呵呵,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有趣,二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有趣的女人呢!明明是氣質優雅、身着華貴,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門。偏偏吝嗇的要命。”主子一臉笑意的低語。
更重要的是,她的吝嗇不但沒有讓人討厭的感覺,無形中反而透露出一絲靈動的狡黠。
“可不麼!別說是那個賣燒餅的,就算是奴才都要被那姑娘給繞暈了呢!”身邊的僕人也笑眯眯的迎合着。
“嗯,不過,這個姑娘爺怎麼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主子糾結着眉頭,認真思索起來。
“爺,奴才也看着有點眼熟,好像和之前弄得七鄉十八寨烏煙瘴氣的那個曉月差不多。”
“哦?你是說所圖閣的女人曉月?”
“正是,最近丞相大人四處懸賞捉拿曉月,因此奴才看到過那副畫像。長相酷似,不過,神態上有些出路。”
“是麼?丞相那個老狐狸,恐怕是想要曉月手裡的兵書吧!”主子淡淡低語着,眸底閃過明暗不定的光彩。
正在這時,一道奶白色的身影帶着幾個手下匆匆到了主僕的附近。
“大家散開尋找,如果找到了馬上發信號,不要打草驚蛇。”爲首的頭領一副器宇軒昂的樣子,揮手對手下命令到。
“是。”衆人齊聲接令,散開了去。
首領四處看了看,眼眸在那主僕身上劃過,稍微遲疑了一下,扭頭朝着舒蘭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爺,這人是丞相的貼身侍衛之一,名叫冷雲。”小貴子上前在主子的身邊低語。
主子眯着眼瞧了瞧,脣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貴子,我們走,去看場好戲。”
“是!爺。”
主僕兩人也朝着舒蘭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此刻的舒蘭對此全然無知,轉過了街角便撒開兩條腿狂奔起來。
“你說你這是何苦,不就是一個燒餅一文錢的事。”惜落對此很不解,甚至隱隱感覺到可恥和侮辱。
她們這些名門的小姐,就算家裡條件不寬裕的,外出時都會給那些下人商販些打賞錢。
如果她們斤斤計較,傳出去整個王城的人都會鄙視的。
舒蘭對此卻淡淡一笑:“你的那些錢財雖然不少,可你覺得現在取得出來麼?那老狐狸爲了抓我們,一定會在各個銀號前派人看守的。以後有機會再取吧!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活下去。”
惜落爲了不讓舒蘭爲了錢再繼續斤斤計較,只要將自己家裡的銀號告訴了她。
“就算是這樣,你也偷了不少的東西出來,典當了好歹七八兩的銀子呢,加上你藏起來的吃食,也夠一段時間的花用了,幹嘛要去計較那一個燒餅。”惜落還是很不服氣。
舒蘭卻意外的沉默下來,眸底劃過一抹憂傷。
手裡的燒餅還帶着淡淡的餘溫。
舒蘭似乎感覺到安全了,找個僻靜的牆角,拿出一個燒餅塞到口中,一點點的吃下去。
惜落默然,她雖然看不到舒蘭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的憂傷與壓抑。
良久,一個燒餅吃完了,舒蘭將剩下的兩個包好放在懷中。又從背後的包裹裡摸出一隻雞腿細嚼慢嚥的啃下去。
終於吃完了,舒蘭才深深吐了口氣。
“惜落,你可知道身無分文的滋味,你可知道當你無處可去,就算淪落爲乞丐都要被人追趕的滋味。你可感受過餓了好多天,頭昏眼花的還要被人打被人罵的滋味麼?”
“這些還都不算什麼,我畢竟是女人,不管長的是否好看也是個女人,你可知道當有一個全身髒兮兮的乞丐半夜站在你身邊用色迷迷的眼光盯着你流口水的恐慌和無助麼?”
惜落說不出話來了,這些對於她來說都是太過遙遠的事,是她的記憶中永遠不會發生到她身上的事。
“我們不知道還要躲藏多久,所以,必須保留任何一點的財力和食物,這樣才能活的更久。”舒蘭簡短的做了總結,很精闢,也很淒涼,卻是事實。
“你們可以不用這麼節省的,只要乖乖的跟着我們回去,答應了我們丞相的要求,還不是吃穿不愁,要什麼有什麼?”正當兩人情緒很壓抑,對前途很迷茫的時候,不遠處想起了淡淡的戲謔聲。
惜落驚呼一聲。
“你叫什麼,你叫他們又聽不到。只能荼毒我的耳朵。”舒蘭不悅的在心裡嘟囔了一句。
“是丞相府的人,這人我認識,是丞相的貼身護衛之一,武功很高的,完了,這下全完了。嗚嗚,舒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惜落有些精神失控在舒蘭的意識空間裡不停的轉着圈圈嗚咽嚎叫。
“閉嘴,吵死了,你這樣吵下去,我沒有被老狐狸弄死,先被你煩死了。”舒蘭真想把惜落的嘴巴縫上,可惜卻沒有什麼辦法。
惜落依然在嗚嗚的哭泣,舒蘭乾脆忽視腦子裡的聲音,儘量讓自己冷靜的面對此刻的險境。
既然是丞相的貼身侍衛,不用懷疑,她的行蹤一定是被丞相人率先知道了。
這是最糟糕的一種結果,想不到跑出來不到一天就被人家逮到了。
說起來舒蘭也很無奈,她本身是個化妝師,只要有材料,她就能將自己變換成各種模樣。
保準站到她面前都分辨不出來。
可她爲了躲避面具男的人,一路往城市的相反方向走,還要去尋找當鋪典當銀子。
這麼一來二去的就耽誤了時間,等到再想做些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冷雲這一次被丞相派出來負責一方巡視,正是因爲他也參加了那天的滅門慘案。
而曉月的容貌也是冷雲親眼所見的,因此在見到舒蘭的第一眼,他就能很肯定的說,這個女人就是曉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