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瘋癲成活

姜融工等人歷經千難萬險釋放瑤山龍脈之後,引起地動天變,很多原本隱藏蟄伏在深山巨谷裡的精怪妖物爲吸取龍脈精氣,蠢蠢欲動,紛紛現世。

普通百姓遭受荼毒之餘,並不能理解這些天災異變的實質原因,但也有好事者撰文記載,餘下只鱗片爪的民俗資料,散見於當地的圖書館中。

比如一本《辰陽瑤區水文堪輿記》的書中就這樣記載:“羅子山瑤區峻嶺綿綿,匝連無缺。每年夏初深秋洪期兩次,當此之時,多摧山倒木,淤塞溝壑及平野。民國時數次洪水氾濫,百姓臥木屋瓦頂漂命沅江激流之上,狀甚悽慘。今兩岸銅灣、安江諸鎮地名來源俱出於對洪流之恐。建國初,有六七月連綿雨期,山中水文鉅變,堰塞成一巨湖,形如玉鏡,懸於高山深谷,平野百姓日日驚恐。後政府舉全縣民力整修之,即今日之羅子山水電站也。又當年十一月,再逢暴雨,洪水裹卷山石泥流,衆流匯聚於白仙溪,化山爲澤,其勢欲盡毀生靈。當此時,天開血眼,收匯衆流於深淵地底,一夕竟消於無形……”

這本書還記載,白仙溪村與山外原有大山阻隔,村民出山須爬過高山巨嶺,後來在某一日,不知何故,那座山竟然沉陷一半於地底,自此出山道路幾乎變成坦途。

建國後,政府曾組織地質探察隊來此考察,發現此地並無地震活動,因此將其定性爲突發性喀斯特溶岩地質沉陷事件。

當日傍晚,姜融工和姬思恩收集陰魂菟絲種子,從白仙體內摘取到一個鮮紅欲滴的水寶後,把白仙遺體埋葬在白鱔潭那已經慢慢硬化的淤泥之中。當即分配人員去執行各自的任務。

按他的設想,羅網宗既然已經獲取陰魂菟絲,自身的安全就有了極大的保障。此物凡在有水源的地方都能發揮最大效力,它可以快速纏倒樹木,甚至在溼潤的岩石上也可以生長,用在人畜身上能夠短時間內讓其變成枯骨,並且在使用完之後回收種子,實在陰毒無比。所以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滯留此地,應當將人員分散,派出去通知殘存隱藏的幫衆向雲南一帶轉移聚集,爲將來的出國作戰做好準備。因此最後決定這些人員統一由楊長老來帶領和安排。

至於姬思恩,白仙既然有所託付,那就要想辦法把水寶移植到他的左手上去,目前最適合給他動手術的地方就是羯族了,所以由羯女帶着他回去。

白仙和姬思恩本來就同爲畜門中人,水寶是白仙修煉的瑰寶,現在被姬思恩所得,加上他也吃過土寶,算起來比姜融工獲得的還多,此次來瑤山,也可以說是有了意外之喜吧。

姬思恩移植完水寶後,估計可以直接使用陰魂菟絲而不受其害,如此,幾乎成了一個“天生殺”。

“天生殺”,羅網組織的一種殺手名。是將人從小就砍去雙手,把某種小型武器與骨肉用釘釦穿連嵌合,癒合後就固定成爲身體的一部分。這種人的雙手專門訓練殺人技巧而不做其它事情,所以一輩子只能從事殺手的職業,故稱“天生殺”。

姜融工因爲冒險運用了九鼎,身體又一次遭到重創,他思索再三,決定再冒巨險,打算利用羯族密藏的屍香魔芋的奇特能力來降服它。

自從在龍脈深淵被龍氣焚燒後,竟然誤打誤撞將九鼎熔鍊聚合,姬自雄終其一生辛苦收集想要聚齊的物品,卻被姜融工撿了便宜,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不僅如此,還被詭異地把他的身體當成了寄生的所在。

這一切實在是匪夷所思,經過他的推斷,這個九鼎並非人類創造,它應該是來自古代某個遠遠超過人類的文明遺留在地球上的一件高級智能科技產品,由於文明層次差異的原因,人類的智力並不能操控它。它的完全使用方法暫時還無從得知,必須小心謹慎地摸索試探。姜融工自認爲單憑自己的本事肯定不能弄清楚其中的秘密,他本想立即返回家族,將其上交,再由家族交給國家去研究。可是經過剛纔與白仙一戰的實驗,他卻發現自己的想法無法輕易實現。

九鼎死死地鑲嵌在他心臟上了,除非它自動脫離,否則必須連同心臟一起摘除掉,這樣才能上交。

這不是自絕生路麼?他奶奶的,他可不想死!

他只能病急亂投醫。羯族人有一個信奉的古神,那是上古遺留的神秘生物,它的見識應該遠超人類。利用屍香魔芋喚醒它,讓它來對付對付這個害苦了自己的傢伙,試一下看有沒有用。

他本打算和姬思恩一起前往陰陽道羯族人住地,可是突然發生的一件事打斷了他的計劃。

與此地相隔二十多裡的黃溪古鎮方向傳來了隆隆槍炮聲音,並伴以熊熊火光、烈焰脹天,染紅了半邊天空。

這件事他不能不管,因爲他腦中潛伏已久的情蠱動了。

鬆秀來了!

他叮囑姬思恩,如果移植完水寶,身體恢復了,自己還沒有趕往陰陽道的話,就先行離開前往羅網宗聚集地。他將在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之後再找機會前去助他一臂之力,至於路條,估計難以得到了,所有事情只能由姬思恩自行決斷。

羅網宗尚有一批財物留在白仙溪村,就便作爲兩個村子的公共財產,讓他們購買糧食度過饑荒。

他騎上老印,讓小印跟在後面飛往黃溪古鎮。

古鎮分爲老街和新街兩部分,中間被大約五十米寬的黃溪隔開,由一座全木結構的風雨橋連接。姜融工到達時,新街已籠罩在大火裡,百姓大部往老街撤退,風雨橋上哭聲震天、鬧鬧哄哄。新街的碼頭上,十多艘機帆大船正擁擠靠岸,許多土匪罵罵咧咧地互相推攘着跳下船,粗粗一看不下三四百人。

此時一片混亂,地面上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天空,加上老街尚未着火,較爲昏暗,遂得以凌空翱翔、順利而過。

他降落在商行會館屋頂,一躍而下,大呼“鬆秀”。

屋裡一女搶出,死死抱住他便哭。他驟覺不對,連忙把她推開,仔細一看,又驚又喜叫道:“怎麼是你?”

只聽此女哭叫道:“我不能來麼?”

姜融工笑道:“早知道你也會忍不住,聽說我死了,氣急了吧?趕着給我收屍來了對不對,姑姑?”

“嘿嘿,我的心肝兒肉有難,怎能捨得不來!”姜耀月變哭爲笑道:“鬆秀躲在屋裡,沒臉見你。”

話音才落,淚眼婆娑的鬆秀也從屋裡搶出,推開姜耀月,抱着姜融工的肩膀死死啃住。

“哎呦,”姜耀月驚呆了,叫道:“鬆秀,你怎麼咬他!”

姜融工呲牙裂齒,拼命忍住痛解釋道:“她想把我一口口吃了,這樣就永遠不會把我丟掉了。”

“哈哈啊哈,不瘋癲不成活,真傻啊,兩個小傢伙!”姜耀月見狀笑個不止。

“好啦好啦,你們這些人啊,別笑啦,別咬啦,”姜融工急道:“快跟我離開這裡,土匪馬上就到。”

“不,走不得,”姜耀月正色道:“我們有任務的,你聽我給你解釋。”

“什麼任務這麼重要,自身安全也不管了麼?”姜融工把哭哭啼啼的鬆秀攏在懷裡安慰,一邊用手輕摸她的臉一邊對姜耀月說道。

姜耀月說道:“你在瑤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連姬自雄都被你收拾了,對家按捺不住,終於出動,過來搶那件東西。今晚我們必須在這裡拖住他們,明天一早,咱們大隊人馬就會趕到。你懂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姜融工急忙問道:“那我們這附近都準備好了?”

姜耀月笑着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道:“你聽我給你仔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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