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她今天來沒有惡意,她是想讓我幫她說句話,讓皇上早日接見她。”
兄弟的關心讓王錚很感動,但沒藏黑雲卻也的確,已沒有了害他之心。
她以前做的錯事,也是她孤兒寡母,在孤苦無依下的無奈之舉。王錚到現在都沒有太恨沒藏黑雲。
和楊廣談了會兒話,沒藏黑雲就從二院走了過來。但王錚發現,秋水還是和以前一樣,她竟然寸步不離地,對沒藏黑雲嚴防死守,她也跟着進了書房。
王錚很感激秋水對他的關心。
秋水在王錚的家裡,明珠對她已經做了很好的安排。
秋水不是王錚家的下人,她是類似翠姑以前的身份,就相當於王錚的妹妹一類的親人。他有她居住的獨院,還有不少丫環僕婦伺候,她的吃穿花用毒均是照寬裡支出。
可秋水不想成爲大將軍府的主人,她堅持住進了王錚的臥房附近,她只想離她的恩人近一些,她想隨時服侍王錚。
錢明珠拗不過他,再說王錚也有吩咐,由着秋水的性子來,她想做什麼做什麼,她在大將軍府是自由的,別管她太多。
因此,秋水居住的臥室,就在王錚自己的臥房隔壁。王錚家裡的丫環僕婦太多,現在不需要她貼身服侍,她就只有默默地關心王錚。
今日,她聽說沒藏黑雲進了大將軍府,擔心沒藏黑雲會有不軌的行爲,就一直跟着沒藏黑雲,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秋水不會武功,但她卻有一顆真心。
“哈哈!怎麼想起我來了?坐吧!秋水也坐。”
沒藏黑雲坐了下來,秋水卻沒坐,她也不吱聲,就站在王錚的身後,不眨眼地看着沒藏黑雲。
王錚和沒藏黑雲都知道秋水的執拗,也就不再管她,只管說他們的話。
“還不是想你了?以前天天和你在一起,自從周侍郎去了西域以後,見你一面都難,現在就更難了。你的大將軍府戒備森嚴,不經過好幾道通傳,我連門都進不來啊!”
沒藏黑雲也不和王錚客套,她也沒有必要和王錚客套。兩人在一起都半年了,還曾經很多次睡過一個被窩,雖然沒做夫妻之事,但卻也是無話不談。
王錚聞言哈哈笑道:“想我了?呵呵!我可不敢當,你是想讓我爲你說話了吧?”
沒藏黑雲撩了下鬢角,極爲嫵媚風情萬種地淺笑着說道
“主要是想你了,一個人遠離故鄉,獨自睡在驛館的房裡,實在是睡不着。好想當初去西域時,咱倆打地鋪,睡在一個小帳篷裡的日子啊!”
王錚連忙阻止沒藏黑雲繼續說下去:“打住打住,別忽悠我。有事說事,沒事你就走,我還很忙,沒空和你拉呱。你也看到了,我家裡真是妻妾衆多,你別想誘惑我。”
沒藏黑雲聞言嘆了口氣,低下頭幽幽說道。
“這是我第二次進入你家,但卻已是物是人非。你家的人更多了,可我···可我···”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休要再提。說吧!你今日前來,給我送的什麼禮物?少了我可不願意。”
沒藏黑雲這才撲哧笑了:“你還真是貪財,竟還能要求別人給你送禮?”
“嘿!你不給我送禮的話,我就不給你辦事兒,反正你現在是求着我。”
沒藏黑雲掙開媚眼,定定地看着王錚,嘴裡發出勾魂攝魄的妖媚聲音道。
“那···我把我自己送給你行不?我都是你的人了,我擁有的一切,豈不全都是你的了?”
王錚一翻眼珠道:“別像個狐狸精似的,這一招現在不好使。原來我還不知道,可昨日玄一道長,給我診病以後我才發現。我的身體,已被你兩次的毒藥徹底搞亂了,如果我不想辦法儘快治好疾病,有可能會活不過三十歲。沒藏黑雲,你都把我害成這樣了,就別再害我了好嗎?”
秋水聞言大驚,她看向沒藏黑雲的眼神,此時已不是警惕,而是赤裸裸的狠毒。
沒藏黑雲聞言也是大驚失色,她沒想到,她兩次給王錚下的毒藥,居然會對王錚的身體,造成那麼大的損傷。
“我···有解藥,給,這是解藥,你快吃了,吃了興許能好。”
沒藏黑雲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幾顆藥丸交給王錚。
“沒用了,晚了,你給我下的《噬心丸》的毒,估計已經解了,要不然我年前就該發病了。我的身體,是被你逼着吃了雙份的《噬心丸》以後,後來被玄一道長,和幾位御醫胡亂醫治,才導致的內臟損壞經脈紊亂,而落下的病根。你給我下的淫毒,也使我一直都很自豪的,男人的那一套傳宗接代的物件,所有功能徹底紊亂。我現在,已經越來越難控制我的情緒,越來越難控制我的身體。也許一年後,不用你再害我,我自己就去見馬克思了。”
沒藏黑雲不懂馬克思是什麼,但她此時卻不關心,馬是渴死還是餓死,她只關心王錚是嚇唬她,還是事實情況真是這樣。
“大將軍,你可別嚇我,我還想嫁給你,做你的女人呢!你可不能有事啊!”
王錚看了看書房門內,虎視眈眈盯着沒藏黑雲的楊廣,然後才淡淡說道。
“我沒騙你,玄一道長在昨日這個時刻,認真爲我診病後,就是這麼對我說的。你不用想着嫁給我了,即便我收了你,你一兩年後,很有可能會再次成爲寡婦。”
王錚沒說謊,他僅是說了一半留了一半,沒有把他和玄陰之體的女子,長期居住在一起後,身體慢慢就能復原的情況說出來。
他早就感覺到了他的身體,有了很嚴重的疾病。但是那時,他還在西域,他只是認爲他了有戰爭綜合徵,沒想到別的。
也是前日晚上,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昨日聽了玄一道長的話後,他才知道。
他不僅僅有戰爭綜合徵,他還有沒藏黑雲兩次給他下毒後,留下的後遺症。
當然,玄一道長沒說他的過錯,但王錚還很清楚,玄一道長和那幾位御醫,把他的身體治療的,更是一團糟。
當初,玄一道長如果不給他治療,他在離宮時,就能吃下沒藏黑雲給他的解藥。他就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了。
可玄一道長和那幾位御醫,畢竟是一番好心,他王錚也不能埋怨他們。如果他見不了沒藏黑雲呢?如果沒藏黑雲惱怒他率軍進攻西夏,才導致了李昊的慘死,不給他解藥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玄一道長和幾位御醫,畢竟還延續了他王錚的生命。他不管怎樣,只會感激玄一道長和那幾位御醫。
王錚雖然沒有和玄一爭執,但他也不完全相信玄一道長的話,也不相信什麼‘玄陰之體’。他更不相信什麼‘爐鼎’‘雙修’。那些都是此時代的道家,爲了他們的利益,或者是一位他們無法解釋某些事情,在糊弄人呢!
他覺得,他即便不和玄陰之體的女子在一起,他慢慢調養的話,身體也能慢慢恢復。
畢竟,他在家時,身心都會感到很愉快。只要有一個好心情,他的婆娘還全是那麼關心他,他應該能很快好起來。
上天既然安排他穿越到了大鄭,就不會這麼快就把他收回去。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他還沒有爲大鄭開創出宣睿盛世。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王錚一心爲國爲民,老天不應該這麼快,就讓他死了。
“我不,我一定要嫁給你,我就要做你的女人,哪怕是做你一天的女人也行。我不能讓你死,我師父也是一位不世出的曠世奇才,我也會診脈,我給你看看,我有藥,有好些藥,我害的你,我就給你治好。···”
沒藏黑雲聽了王錚的話後頓時大急,她立即眼淚汪汪地站起了身,說着語無倫次的話,走到王錚的跟前,就想抓住王錚的大手,她要爲王錚診脈。
秋水立時全神貫注,楊廣的右手,也已經抓住了腰部左側的刀柄,前腿兒弓後腿兒蹬,已經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
只要沒藏黑雲敢有別的一丁點異動,他必會力斃沒藏黑雲於他的戰刀之下。
楊廣並不比狄青的功夫差,他只是因爲太年輕,也沒有狄青入伍早,職銜比狄青低了半級,才一直屈居在狄青之下。
王錚沒想到沒藏黑雲會這麼激動,他坐在書案之後,雙手就放在書案上。沒藏黑雲卻在對面站起身探出手,一瞬間就抓住了他的左手。
沒藏黑雲只有關心王錚的惶急,她的身上沒有一丁點殺氣。
王錚和楊廣久歷戰場,他倆都能感覺到。
秋水不會感覺到殺氣,但她也是女人,她也做過母親,她就站在王錚的身後,她能正面看清楚,沒藏黑雲的雙眼和淚水。
沒藏黑雲的眼裡不是狠戾之色,她淚水漣漣,也確實顯得極爲傷心難過。
秋水也覺得,沒藏黑雲的確是在爲大將軍診脈,她就也沒有亂動。
“你不用爲我診脈,沒用的。你也不用急,也別哭了。我還不擔心我的身體,你怕什麼?玄一道長的確就是那麼說的,我也感覺到了我的身體很不正常。不過,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我應該死不了。我也不可能吃你的任何解藥,我家裡就有解藥,我只是暫時不好意思吃而已。沒有脈象吧?看看你把我害的,連脈象都沒有了,如果不是我的身體還算扛得住,我現在就是個死人了。”
王錚依舊是不疾不徐,神色既不激動也不生氣地說着話。他對沒藏黑雲說的話,始終是半真半假。
他就是要故意嚇唬沒藏黑雲,這個女人累次害他,他王錚本就是個報仇不想隔夜的傢伙。他害怕沒藏黑雲的身體裡也有毒,他就是再垂涎沒藏黑雲的軀體,也絕不敢進入她。
既然不能狠狠地蹂躪她一頓出氣,那就得在嘴上嚇嚇她,反正王錚不能白饒了她。
王錚認爲他就是個普通的凡人,他沒有能撐船的宰相氣度,但也不是睚眥必報那麼過份。他有他自己的報仇方式,就是他作爲一個凡人,惡作劇似的報仇方法。
沒藏黑雲爲王錚把着脈,但她的神色卻是越來越驚。她發現,王錚竟然真沒有脈象,一丁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