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動手有個屁用啊!
範承謨這話剛說完,一支弩箭就釘在了他肚子上。
“殺出去!”
範三拔緊接着大吼一聲。
然後他兇猛地撞向那小旗,後者一臉淡然地看着他,下一刻一支弩箭同樣扎進他肚子。而就在同時,那些喬裝成夥計的軍機處特工們,也各自撲向自己最近的錦衣衛,但迎接他們的還是一連串弩箭……
手弩是錦衣衛制式裝備。
這種皇莊女人射兔子,順便緊急情況下自衛的東西射程不行,破甲能力悲劇,也就能對付一下無防護的目標,但就是有一個好處,那射速足夠快。就軍機處這些初級版特工倉促間連個盾牌都沒有,更不可能穿着盔甲,手裡面也沒有任何武器,面對一排十名錦衣衛弩手那還不就是被當兔子射?
“還敢跟錦衣衛動手?”
那小旗踩着範三拔的肚子獰笑道。
“搜!”
他向湊過來的手下說道。
範三拔在他腳下緊接着發出了慘叫。
然後搜索的結果驚呆了他和手下的錦衣衛們,半小時後同樣驚呆了匆忙趕來的錦衣衛北鎮撫使楊勇。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啊?”
他瞠目結舌地看着面前的一桶桶火藥,一臉憂傷地問被拖到身旁的範承謨,表情恍如被綠了的翻譯官看着從自己老婆身上爬下來的太君。而範承謨就像受刑不屈的勇士一樣睜開被打腫的雙眼,然後發出一聲鄙夷的冷笑,同時吐出了一口帶血的濃痰。
“把他送回北衙,讓兄弟們好好伺候着!”
楊勇揮手說道。
緊接着範承謨被拖走。
然後範三拔被拖過來。
“你告訴我,我保證不殺了你!”
楊勇誠懇地說。
後者低着頭默然。
“再拖一個!”
楊勇很乾脆地說道。
一個夥計被拖過來,一直拖到了範三拔面前,一名錦衣衛抓住範三拔的頭髮,他的頭髮和範承謨不同,後者是剃髮多年的,不得不帶着假髮掩蓋,但範三拔爲了南下,在擡籍後也沒有剃髮,這是他被區別對待的重要原因。他被按着一直低頭到和那名受傷夥計的臉相距不足半尺距離,然後楊勇拿着一個小匕首,毫不猶豫地割斷了那夥計的咽喉。後者瞪大痛苦的雙眼看着被扒開眼皮的範三拔,嘴裡不停涌着鮮血發出奇怪的聲音,那手就像快溺死的人一樣抓住他的衣服死死盯着他。
範三拔顫抖着看着他。
那夥計就這樣瞪着死不瞑目的雙眼在抽搐中嚥了氣。
“拖走,再來一個!”
楊勇說道。
這個軍機處精心挑選的勇士的死屍被拖走,然後第二個受傷的勇士拖過來,還是和剛纔一樣在範三拔不足半尺外被楊勇切斷咽喉。楊勇和範三拔同樣也相距不足半尺,就像個好奇地小朋友般帶着笑容和渾身哆嗦的後者一同欣賞死亡,順便還發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評論。
範三拔的顫抖越來越劇烈。
“有點意思!”
楊勇歪着腦袋饒有興趣地看着已經冒冷汗的範三拔。
“那就再來一個!”
他挽起袖子舉着滴血的匕首說道。
範三拔最終撐過了第四個,但就在第五個勇士死死抓住他衣服,張開鮮血如泉涌的嘴,用漏風的聲帶向他發出詭異的聲音後,他終於崩潰般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
“我招,我什麼都招!”
他發瘋一樣尖叫着。
“居然連十個都沒撐過去,就這點心理素質還學錦衣衛呢!”
楊勇鄙視地說。
“你們這手筆可是夠大的。”
緊接着他站起身看着面前一共十桶從那些茶磚裡面倒出的火藥,每桶五十斤,一共五百斤火藥,密排在因爲不敢點火,只能拖到院子裡的慘白月光中,不僅僅是他,周圍所有錦衣衛都在冒冷汗。同樣聞訊趕來的五城兵馬使冷汗冒得格外厲害,五百斤火藥就這樣通過他掌控的城門被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進了南京,這些火藥是幹什麼的,哪怕不用範三拔招供他們也能猜得出來。
“這是要請我坐土飛機啊!”
楊慶驚悚地說。
他真沒想到滾滾居然也開始玩特種作戰了。
而且還玩得這麼漂亮。
範承謨等人原本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他們藉助商人身份掩護,把整整五百斤火藥運到了南京城內,並且在他的侯爵府外不遠處還買下了一個小院……
他日常需要經過這個小院外。
他們計劃在這個小院內挖掘一條地道直通外面的街道下方,到時候把這五百斤火藥全堆裡面,然後等他經過時候預先製造事端阻擋住他,緊接着由一名死士在裡面引爆。這五百斤火藥的威力足夠了,事實上這種埋設引爆就是炸城牆都夠了,他不是能快速恢復嗎?直接炸成渣渣看他如何恢復!他不是能原地重啓嗎?炸得都找不到一塊碎肉了看他還如何重啓……
不得不說這個計劃令人驚豔。
話說楊慶也不知道自己被五百斤火藥炸得屍骨無存後,頭頂那個神仙究竟還能不能真讓他原地重啓。
估計是夠嗆。
之前那場爆炸可是提前把他引走的。
也就是說這個神仙不一定真有讓他以渣渣狀態復原的能力,那二十斤爆炸時候他的七彩護體祥光也沒出現,估計就算出現了也擋不住,而五百斤火藥的威力比之前那二十強得太多,所以更不可能擋住。總之滾滾的這些手下們差一點就可以讓他變渣渣了,然而倒黴的是,有人和他們想的一樣,而且比他們提前動手了。結果不但沒炸死楊慶反而導致了一場大搜捕,最終把滾滾的這個完美計劃給炸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悲劇……
“侯爺,屬下失職,請侯爺賜罪!”
五城兵馬使低着頭說道。
“罪是肯定要罪的,你先回去忙你的去吧,務必要把南京來一場徹徹底底的檢查,我可不想再聽到第二次爆炸了,如果再有第二次爆炸,那你就自裁謝罪吧!還有,戒嚴令在你們的搜查完成前不必解除。”
楊慶說道。
戒嚴令相當於軍管令。
戒嚴令不解除,南京城就始終在軍管中,就算還有隱藏的刺客同黨也跑不出這座城市範圍,剩下只是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把他們翻出來,雖然南京城很大,但四萬多全副武裝的士兵想翻遍也不會太難。不得不說這件事還是太大意了,很顯然他的手下這些人隨着形勢穩定尤其是外部的威脅越來越遠,明顯已經沒有過去那麼盡職盡責。雖然火藥運進城的手段頗爲高明,但沒檢查出來仍舊很大程度上是各門的檢驗不足,要知道他們那裡都有專門訓練的警犬,哪怕這些細犬比不上專門培育的警犬,嗅火藥這種東西還是足夠的。
很顯然以後得多給他們點壓力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之前那場爆炸與軍機處無關,那又會是誰幹的呢?
東林羣賢?
東林羣賢肯定和神民沒有關係。
桂王?
桂王那裡同樣如此。
李自成?
他正在和後者進行戰爭。
李自成在穩定住關中後,已經開始向西收復河西走廊,他的騎兵正在對所有不肯臣服他的勢力展開兇殘殺戮,騎兵加西班牙方陣再加上各類火炮讓順軍橫掃隴右。這時候他已經完成對肅州衛的控制,甚至向西海一帶擴張,控制高原的和碩特部首領顧實汗不得不率領衛拉特各部以向大明或者說他稱臣,來換取順軍不出嘉峪關。
原本他們是向咱大清稱臣的。
而且多爾袞正在聯絡他們試圖讓他們從西邊向東進攻,但很顯然以顧實汗爲盟主的衛拉特各部也不傻。
他們沒必要招惹李自成。
尤其是還李自成控制着西北的商路,衛拉特各部可是都靠着他來提供東方的物資。但儘管衛拉特各部選擇了和李自成維持友好,那些被八旗神軍制度鼓舞起來的傢伙卻依然不斷製造麻煩,現在順軍主要就是和他們的各種叛亂進行戰鬥,他們是不會爲李自成所用的。
那麼楊慶就真想不出還有哪個勢力能動用他們來對付自己了。
“這敵人太多就是麻煩!”
他坐在辦公桌後感慨道。
就在同時一個溫暖的身體貼在了他的後背,楊侯爺拉着肩膀上多出的胳膊,一下子把圓圓拉過來,後者很懂事地坐進他懷裡,然後很不老實地活動一下,楊慶無語地拍了她的腦袋一把。緊接着身後一聲冷哼,楊侯爺回過頭,寇白門和李香君都站在他背後呢,話說楊侯爺遇刺,她們當然要趕緊過來的。楊慶伸手又把寇白門拉過來,圓圓很不滿地挪到他右腿,把左腿分給了寇白門,但剩下李香君沒位置了。
當然,她沒這兩人這樣不知羞恥。
再說她屬於被霸佔的。
她對楊慶一向保持距離,只有在這個惡棍發泄shouyu時候纔不得不與之周旋……
楊慶瞪了她一眼。
寇白門拽了她一把,李香君那柔弱的身體不得不走到她們中間,然後在楊慶威嚴的目光中坐下。她們四個人堆在一張椅子上,那椅子立刻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緊接着那吱嘎就不再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