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頭頂墜落的磚木和死屍中,楊慶和鰲拜同時砸在地上。
只不過楊慶落地瞬間就像個皮球一樣,緊接着又彈了起來並且站穩。
“身手不錯!”
他躍躍欲試地活動着四肢說道。
話說鰲拜摔得就比較慘一些了,甚至嘴角都流出血來,畢竟寧遠城牆高度也超過八米,從相當於三樓陽臺高度砸下來,尤其還是帶着他平摔的力量就那麼硬生生砸下來,沒摔斷骨頭已經算是足夠強悍,但想完好無損是不可能的,鰲拜幾乎咬着牙艱難從地上爬起,一隻手撐着地面單膝跪地,面目猙獰地看着他,而那狼牙棒摔在了兩米外。
“我倒是小看你了!”
楊慶轉頭看着主城門洞說道。
的確,他有點小看了鰲拜的警惕性,這傢伙居然直接用泥土將這道城門給堵死了,雖然他炸燬城門,但城門洞依然沒能打開,而此時的清軍遠沒有到必須堵塞城門做長期死守的準備,這明顯就是防他火藥包破門的。
此時遠處的李過已經開始了衝鋒,按照計劃他炸開城門放下吊橋,後者就像當初他血洗錦州時候一樣率領騎兵進城,但現在情況有些麻煩了,而且頭頂上清軍迅速登城的聲音正在傳來,很顯然鰲拜在城內也有所準備。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就像鰲拜剛剛所說的,他拿火藥包炸開了牛莊,夜襲血洗錦州,憑什麼要鰲拜認爲他不會跑到寧遠搞一下?雖然之前他在連山,但騎馬從那裡到寧遠也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而已。
鰲拜瞪着血紅的眼珠子看着他。
然後猛然擦去嘴邊鮮血。
“不服嗎,那就繼續!”
楊慶說道。
鰲拜深吸一口氣,驟然間向着他撲過來,幾乎同時手中多了一柄短刀直刺他的胸前。
楊慶猛然側身避開。
收不住的鰲拜從他面前衝過。
而就在同時楊慶雙手抱拳向着他後背砸落。
這傢伙那都能把一匹戰馬直接砸趴下的力量,哪是人能承受的,哪怕鰲拜這樣的也不行,立刻就噴出一口鮮血,然後隨着他的暴擊狠狠撲倒在地,但也就是在這時候,頭頂大批清軍出現,無數弓箭對準下方,還沒等他們的箭射出,楊慶就拖着鰲拜以極快速度退入甕城的門洞。
後者不愧爲咱大清頭號猛將,即便這樣了都沒忘反擊,就在楊慶把他扔下的瞬間,他一邊吐着血一邊趴在地上用短刀向前虛弱地刺出。
“你這是何苦呢?”
楊慶頗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然後他擡腳踩住鰲拜那握着短刀的手臂肩膀,抓住他胳膊猛得向上一掰,伴隨鰲拜的慘叫聲,這支胳膊立刻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上翻起,同時楊慶順手從鰲拜手中拿過短刀,很是乾脆地扎進他另一邊的肩關節。於是咱大清第一猛將就這樣雙臂全廢,而且還吐着血,就像一條蟲子般癱在了地上,而也就在這時候李過部下騎兵前鋒到達。登上甕城的清軍立刻轉移目標,與此同時一根根繩索從主城牆上垂下,數十名清軍士兵縋城而下吶喊着衝向門洞,試圖前來解救他們的巴圖魯,但可惜全都像羊入虎口般被楊慶赤手空拳打得筋斷骨折。
畢竟城門洞就那麼點寬度。
他們就是派千軍萬馬,最終還是得最多三四個人和楊慶單挑。
下一刻伴隨狂奔的馬蹄聲幾名騎兵衝過清軍攔截,踏過吊橋衝進了甕城的門洞呢!
“將軍!”
其中兩個迅速從馬上解下火藥包。
楊慶也不是沒有準備,他也怕三個火藥包不夠,再者寧遠是兩重的城牆,他現在攻的只是外城,裡面還有內城也就是現代還保留的寧遠城,所以李過還負責給他運輸更多火藥包,讓他充當炸彈kuang魔一路炸下去。
楊慶接過總共四個火藥包,很乾脆地摞在一起,然後用棕繩捆紮結實。
“沒有什麼是一個炸藥包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個,還不夠那就再多幾個!”
他拎起來一邊點燃引信一邊對鰲拜說道。 щщщ● ttkan● c ○
後者恨恨地吐出一口血痰。
“堵住他的嘴!”
楊慶對一名士兵說道。
後者立刻摸出一塊用途不明的髒兮兮破布,毫不客氣地塞進鰲拜的嘴裡,而楊慶拎着足有一百多斤的巨大火藥包,得意得大笑一聲,猛然向前甩了出去,這個恐怖的武器緊接着落在了對面的門洞內。他連看都沒再多看一眼,拖着鰲拜推着那些反應不夠快的士兵蜂擁而出,迅速向着兩旁分開,頭頂上兩個反應快的清軍低下頭還想朝他們射箭呢,驟然間背後火光一閃,伴隨天崩地裂的爆炸聲,狂暴的氣浪和磚石碎塊一起拍在他們背上直接把他們掀飛。
不但是他們,就連有着厚重城牆阻隔的楊慶等人,都被震得下意識張開口尖叫着。
他們背後的城牆狠狠抖動。
塵埃和各種碎塊就像捲過防波堤的浪濤般在他們頭頂洶涌而過……
就像他說的,沒什麼是炸藥包不能解決的,一個的確不夠,但四個捆在一起的就足夠了。
遠安門城堡無非就是一個底座十二米的土臺,城門建在了正中,鰲拜在城門後填土,最多也就是不足六米厚,而且還不是壓實的夯土,就是些隨便堆積的鬆散泥土,裡面還混着些木頭石塊之類,如何能頂得住八十斤黑火藥爆炸,還是在一個狹小空間內爆炸的狂暴威力?話說這威力就是現代那也是一枚大口徑高爆榴彈級別的,不但城門洞毫無懸念地被爆炸威力打通,甚至連城門斜向上的大片夯土和城磚都被炸飛,然後將甕城上的清軍幾乎一掃而空,就連城外的順軍都有不少被炸飛後墜落的城磚給砸死。
“殺進去!”
被震得多少有些暫時失聰的楊慶轉頭看着對面通開的城門,對着外面還在混亂中的順軍騎兵吼道。
一名將領瞬間清醒。
“殺!
他一揮手中雁翎刀吼道。
緊接着騎兵的洪流洶涌向前踏過吊橋衝進甕城,然後衝進依舊被硝煙籠罩的遠安門,而在他們身後不僅僅是騎兵,就連宋權部下的明軍都蜂擁而至涌向洞開城門的寧遠,不過接下來他們還得面對一道城牆。
站在城門洞旁的楊慶伸手抓過一名騎兵軍官。
“快,立刻把這傢伙交給一隻虎,讓他以最快速度送往山海關,記住,是以最快速度,今晚就走,明天下午前必須送到,必須活着送到,路上不能出任何差錯,咱們能否以最快速度解決山海關就靠他了。”
他指着腳下鰲拜對這軍官喊道。
鰲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咱大清第一猛將憤怒地扭動身體掙扎着跪起來,毫不猶豫地一頭撞向城牆……
“你真他瑪多事!”
楊慶拽回他很無奈地說。
緊接着這傢伙從那軍官馬鞍旁摘下一柄鐵骨朵,毫不客氣地敲碎了鰲拜的兩個膝蓋,可憐的鰲拜慘叫着,用仇深似海的目光看着他,完全一副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表情,話說巴圖魯這可是雙腿雙臂全都廢了,對於一個驍勇善戰的猛將來說這比砍了他腦袋還難受。不過楊慶的手法都很精準,兩個胳膊一個是扭斷一個是用短刀卡住關節,雙腿只是膝蓋敲碎,都不能算是致命傷,足以確保他活着被送到山海關了。
這傢伙可是個寶貝啊!
能不能迅速解決山海關就靠他了。
鰲拜是什麼人?清軍少壯派和索尼並列的第一號,索尼以頭腦他以武勇全是年輕一輩的偶像,鑲黃旗巴牙喇纛章京,相當於咱大清的御林軍統帥,攻堅克難所向無敵。這一點不但清軍上下都知道,和清軍互相清楚的吳三桂部下那些將領們同樣也都很清楚,他們無數次在這個傢伙面前狼狽而逃,哪怕到了康麻子時候他活着吳三桂都不敢動手,直到他被康麻子弄死,吳三桂才放心大膽地起兵。
如果他被生擒到山海關呢?
如果他被擺在山海關前拿小刀一點點片了呢?
然後再宣傳一下多爾袞兵敗,清軍被明順聯軍打了回去之類消息,甚至乾脆再帶着一堆人頭回去,反正此時北線戰場上有的是,被困在山海關的吳三桂是不會知道外面真實情況的,把幾千顆人頭擺在山海關前,然後把咱大清頭號猛將凌遲了,山海關上的那些將領還能再跟着吳三桂堅持下去那才見鬼呢!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和清軍火併然後換取赦免。
而多爾袞就算南下也需要兩天時間。
原本歷史上他是從寧遠啓程日夜兼程狂奔兩百里到達。
但這時候他沒有寧遠可補給,從連山啓程無論如何也得走兩天時間,只要鰲拜在明天下午能夠送到並且擺在山海關前,那麼估計明天晚上城裡那些不甘心玉石俱焚的關寧軍就得動手,只要李自成拿下山海關,那麼就算多爾袞趕到也沒什麼用了,他都沒從明軍手中強攻奪取過山海關,更何況守軍換成順軍的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