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楊慶高喊道。
話說凌遲這樣的大戲他可是第一次欣賞,雖然他在戰場上也算殺人無數,但那是戰場上根本顧不上管其他,無非就是一棒子拍死,和欣賞凌遲不一樣,據說這個劊子手乃是祖傳的好手藝,能把人割到第二天才嚥氣,總共能片幾千刀的高手,此刻看着那小刀在鰲拜胸前緩緩片下第一塊肉,楊慶真還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話說這真得很不對啊!
他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感覺呢?他沒穿越過來前也是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好青年啊!
雖然這樣說多少有點誇張了。
他自認距離這個標準還在努力中,但也不可能重口味到如此地步啊!
“二!”
他和那助手幾乎同時喊道。
而也就在這時候,伴隨着城牆上那些八旗健兒憤怒的咆哮聲,幾乎所有清軍官兵都撲向最近的火炮,毫不猶豫地把原本負責這些東西的關寧軍推到一旁,然後帶着滿腔仇恨撬動大炮進行瞄準。不過楊慶和那馬車都在不斷狂奔當中,就這些沒有什麼真正調節裝置的古老火炮,想要瞄準三百米外這樣的目標還是有一定難度,實際上很多大炮連瞄準裝置都沒有。
“三!”
楊慶喊道。
後面的一百士兵齊聲高喊。
那劊子手將一塊薄薄的窄肉片挑在刀尖上舉起示意着,而後面列陣的順軍和南翼城上守軍發出亢奮的尖叫,很顯然他們和楊慶一樣充滿了惡趣味,話說陣前活剮敵方大將這種事情想想就已經很令人興奮,更何況此時這些平日也沒什麼娛樂的傢伙還是看現場直播。
緊接着那肉片就被扔進盆裡。
而此時鰲拜那壯碩的胸前已經是鮮血淋漓,不過咱大清頭號猛將不愧爲猛將,硬是瞪着血紅的眼珠子一聲不吭,然後那劊子手的第四刀也落在他那無數次殺戮鍛煉出來的健美肌肉上,鋒利的刀刃小心翼翼地慢慢割下。幾乎就在這同時山海關城牆上一門最先完成瞄準的弗朗機發出了憤怒的吼聲,一枚實心彈瞬間打在距離馬車十米遠的地方。那劊子手嚇得手一哆嗦,那刀一下子割深了,差一點戳進鰲拜的心臟,好在他反應快硬生生偏了一下,但這一下也疼得鰲拜終於發出了被抑制的悲號。
“素質,注意素質,我還想栽培你以後剮多爾袞呢!”
楊慶不滿地說。
驟然間兩枚炮彈同時打到,其中一枚距離他不足五米。
“將軍,咱們換個地方剮吧!”
那劊子手哭喪着臉哀求。
這他瑪太嚇人了,這純粹就是在做死啊!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又是三枚炮彈同時落下,其中一枚要不是他的馬車跑得快就正好命中了,那激起的泥土都落他身上,反彈起的炮彈以肉眼可見的姿態在天空飛過,緊接着落地再一次濺起泥土飛揚,又在地上滾動了幾下才停住。
“不行,繼續剮,要不然我就讓你徒弟剮你!”
楊慶很兇殘地威脅。
那劊子手幽怨地看着他,然後橫下一條心繼續工作,而他們周圍炮彈也不斷落下。
不過憑良心說這樣的炮彈真瞄準的反而很難擊中他們。
畢竟就這些火炮那悲劇的初速,三百多米距離得飛一秒多鍾,馬車是緊跟着楊慶的,而楊慶始終在跑一種不規則的路線,速度雖然不算快,但每秒也得出去六七米,這些火炮本身炮膛粗製濫造,炮彈甚至和炮膛之間有很大的間隙,幾乎就是不可能依靠瞄準擊中任何目標。
可是那裡有超過三十門大炮在憤怒地狂轟啊。
他們自己撞上炮彈的概率絕對比炮彈命中的概率高。
可那劊子手也沒發言權啊!
他只能橫下一條心,幾乎是咬着牙在片着鰲拜,很快就在馬車狂奔和四周炮彈泥土的飛濺中,把鰲拜片得鮮血一直流淌到了馬車上。
而山海關城牆上,那些清軍發瘋一樣不斷開火,炮彈一枚枚不斷飛向楊慶和行刑的馬車,甚至幾門紅夷大炮都裝上了最大號的霰彈,總之咱大清的勇士們完全陷入瘋狂,就算轟不死這個惡魔,也要轟死鰲拜免得巴圖魯繼續受這種折磨和羞辱。
甚至一門弗朗機炸膛都沒阻擋住其他清軍繼續轟擊。
然而詭異的是,始終就沒有一枚炮彈能命中楊慶或者馬車。
在炮彈不斷激起的泥土中,這個雙手沾滿咱大清人民鮮血的惡魔就那麼囂張地狂奔着,總是在間不容髮間避開一枚枚炮彈,彷彿那些每分鐘幾十枚落下的炮彈跟他有什麼特殊感情般,就是不往他的身上落,甚至也不往那馬車上落,無論如何瞄準結果都一樣,甚至一枚反彈起的炮彈都擦着他後背飛過,可就是落不到他的身上。
可憐那些悲憤無處發泄的清軍就那麼眼睜睜看着鰲拜的肉一片片被片下。
而那些關寧軍則在一旁愕然地冷眼旁觀着。
同樣順軍也愕然地旁觀着。
這一幕真得很有些匪夷所思,這就像冥冥中有神靈操縱般,那炮彈就是打不中楊慶,他在飛濺的泥土中穿行的身影,彷彿帶着一種神秘的色彩般,這已經不能用運氣逆天來形容了。
這完全就是神蹟啊!
好在順軍還是迅速清醒。
他們的火炮立刻開始還擊,就連南翼城上的,還有長城上的一些火炮都加入還擊,密集的炮彈不斷打在本來就有些殘破的城牆上,而隨着不斷有清軍中彈倒下,射向楊慶的炮彈也急劇減少。
這下子他更肆無忌憚,乾脆減慢了速度。
實際上此時楊慶自己都挺懵逼,說白了他就是腦子發熱,就像喝嗨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瘋狂。
必須得明白一點,一個多月前他還只是一個混吃等死,依靠着收租天天吃喝玩樂的年輕現代人,他一不是什麼政客或者說政治家,二不是什麼老謀深算的奸商,雖然莫名其妙來到這個時空又莫名其妙獲得了一具強悍的身體,彷彿本能一樣的殺戮經驗和與生俱來般醫術,但性格上還是過去的他。
哪怕他已經在適應這個時代了也依舊還有過去的性格殘留。
比如偶然衝動一下。
就像他見面就揍了崇禎,還有在天角山腦抽般登陸阻擊,今天這場作死一樣的活剮鰲拜同樣也是衝動的結果。
但這樣作死還毫髮無損,這就未免有點詭異了。
難不成自己真有神仙保佑?
要不然如何解釋自己那完全超越人類的戰鬥力和自愈能力?
他乾脆停下了。
“瑪的,拿刀來!”
楊慶轉身下馬跳上馬車,從那劊子手那裡拿過小刀,後者趕緊跳下馬車忙不迭跑路,但剛跑出不到兩步遠一枚炮彈就落在他身旁,彈起的炮彈幾乎擦着他鼻子飛過,嚇得他轉頭又撲到了馬車上,然後哆哆嗦嗦地趴在那裡,愕然地看着那些炮彈繼續落在他們附近,卻沒有一枚擊中他們。
倒是楊慶的那匹戰馬突然被一枚紅夷大炮的炮彈擊中血肉飛濺。
那劊子手傻了一樣看着操刀的楊慶……
“傻了吧?爺這是替天行道故此天護神佑,建奴的炮彈就打不到爺!”
楊慶一邊片鰲拜一邊得意地說。
那劊子手忙不迭點頭。
他的確堪稱天護神佑,他就那麼囂張地在城下,一直把鰲拜片到了天黑,期間清軍至少朝他打了超過三百枚各種炮彈,把那輛馬車周圍打得跟月球表面一樣,可就是沒有一枚炮彈打到馬車上。這詭異的一幕不但讓那些清軍絕望到仰天長嘯,也讓城牆上的關寧軍和後面的順軍全都傻眼,甚至還有人趴下叩拜的,很顯然楊慶剮鰲拜的行爲正義性太強,所以就連天上的神仙都幫忙。
實際上他本身就帶有點超自然屬性。
超級猛將啊!
古代那些和他同樣的超級猛將背後哪一個沒有點神話傳說,最差的那也上天上星君下凡,此刻這場詭異的大戲更是坐實了他上面有人。
很快夜幕降臨。
“瑪的,看不清了,明天繼續!”
楊慶把小刀一扔說道。
當然,不是他看不清了,而是山海關上的人肯定看不清了,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雖然有火把照明但也沒用,觀衆都看不清他還玩個屁,不過鰲拜居然到現在還沒死,可憐咱大清頭號猛將都見骨頭了,依舊還沒有嚥氣,還在瞪着血紅的眼珠子看着他彷彿要咬人般,話說一個被片了兩百多刀的還有這精神頭,這也不愧是滿州第一巴圖魯。
不過這也不算稀罕,其實凌遲這種刑罰經常有這種事情。
比如劉瑾就撐到了第二天。
很顯然咱大清頭號猛將還是不能輸給一個太監的。
“吳三桂,明日咱們接着玩,等剮完鰲拜就該輪到你了,關寧軍的兄弟們聽着,砍了建奴人頭送陛下出城,爾等皆既往不咎,若繼續執迷不悟,那麼這也是爾等的下場,兄弟我言盡於此了,想死還是想活就看爾等自己的選擇!”
楊慶緊接着對山海關上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