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的找證據,爲崇禎的內庫一下子增添了十萬兩白銀。
話說這個撈錢速度還是可以的。
至於原毓宗,第二天就因爲不堪錦衣衛的荼毒,在專門關押他的船上含恨而亡,他的徹夜慘叫娛樂了崇禎的心情,然後仇也報了,錢包也鼓了的崇禎心滿意足地繼續南下,前往他的帝國都城。而黎玉田被任命爲臨時的代理天津巡撫,負責安置正從山海關源源不斷海運過來的那些遼東百姓和關寧軍,他們將在天津同樣登上南下的運河船,前往他們未來的家園。
原本韓贊周鄭芝龍等人押運來的軍糧轉給他們。
實際上還給了李自成五萬石。
原本史可法還有南京戶部尚書高弘圖是做連往返再加上交戰,十萬人至少也得三個月充足準備的,所以前後兩支迎駕軍共攜帶三十萬石軍糧。
這些連黃蜚所部也夠了。
但沒想到第一批迎駕軍剛到沒幾天就打完了,這樣正好調撥給了總計二十四萬遼民十萬石,這些糧食足夠支撐他們走到淮安,而崇禎也已經爲他們找好了安置地。就是楊慶給他建議的廬州和安慶兩府,另外分汝寧府設立信陽府,畢竟淮河以北給了李自成,這樣汝寧府淮南部分只能單獨出來,二十四萬遼東內遷的百姓將在這三府屯田。以剛剛傷好歸隊的曹友義爲廬州總兵,統領總計三萬五千關寧軍,而黎玉田則以巡撫廬信安三府職位駐安慶,原本歷史上的江北四鎮就這樣變成了五鎮。準確說應該是六鎮,劉良佐鳳陽總兵,劉澤清淮安總兵,高傑盱眙總兵,黃得功滁州總兵,實際上防區包括滁州和州和太平府,還有原本駐登州的黃蜚所部南遷駐軍揚州,很顯然他的忠心也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這就是崇禎的整個江北防禦圈。
沿淮一線是劉良佐,劉澤清,高傑這些崇禎信不過的雜牌,鳳陽總督馬士英和監軍盧九德負責控制他們,這兩人都是有一定才能的,而且本身也一直與他們打交道。
信得過的守京畿。
揚州的黃蜚,滁州的黃得功,他們名義上是前三家後援,實際上是督戰隊防止他們逃跑。
上游交關寧軍。
實際上崇禎也知道李自成短時間內不會南下的。
老李光北方的爛攤子也得收拾個三五年,他只是吞下但完全沒消化,甚至境內士紳反抗還愈演愈烈,畢竟多爾袞沒指望了,他們現在只能想辦法自救,還有因爲宣化貿易線的封鎖,晉商們也在蠢蠢欲動。
而在這期間對於崇禎來說最大威脅是他那個擁兵二十萬,幾乎已經形同割據的寧南伯。
防範左良玉的任務就交給曹友義和黎玉田的關寧軍了。
他們和黃得功算兩道防線。
而這次北上的方國安,王之仁等部駐應天周邊。
這算是崇禎的第三道防線。
整個三重防禦體系無論對北還是對西都算層層包裹,最終崇禎在南京的皇宮裡依靠楊慶的錦衣衛和韓贊周的東廠控制中樞,王承恩負責幫他處理政務,剩下內閣和各部就負責幹活,這一套也都是楊慶與王韓二人給他謀劃的,基本上沒張慎言和宋權什麼事情。至於以後的內閣首輔,楊慶其實是推薦馬士英,但馬士英需要鎮守鳳陽,韓贊周倒是提議史可法,不過遭到楊慶的反對,史可法名氣節操雖然沒什麼問題,但才能就完全不值得恭維了,用他當首輔還不如淮安的路振飛呢!
但最終崇禎還是選擇了史可法。
畢竟他得考慮安撫江南士紳,北方人的路振飛,明顯不如史可法這個東林黨中堅符合後者心意,說到底崇禎這是要到東林黨的地盤上當皇帝,他首先要做的是向後者示好,至於以後在南京站穩腳跟了,看史可法不順眼大不了換人。
最終首輔內定爲史可法。
這些任命除了關寧軍系統的,其他全都提前以聖旨發出,黃蜚等部已經帶着聖旨走海路提前南下,他們到南京最多也就半個多月時間,然後史閣部會在心情愉快的江南士紳幫助下迅速完成皇宮的準備,等待皇帝陛下駕臨。剛剛趕到的鄭芝龍在得到了一個南安伯的爵位後,帶着和李自成之間的一系列秘密協議也心滿意足地回師,至於他兒子是個監生,原本崇禎想賜錦衣衛籍,讓他跟着楊慶當千戶慢慢成長,但鄭森終究還是沒逃過對科舉正途出身的夢想,然後他準備繼續回國子監學習考進士。
既然這樣崇禎也就只好勉勵他一番拉倒,不過他依然跟在那些江東才俊裡面給楊慶做鼴鼠。
他現在可是楊慶的粉絲。
考科舉那是爲了正途出身,但可不代表鄭成功這樣頭腦的會真傻到和那些嘴炮們一夥,和這些傢伙天天湊一起吟詩作賦相比,明顯楊慶那寬廣的知識面更有吸引力……
“令尊爲何不學荷蘭人?”
楊慶端着酒杯說道。
此時他們已到青縣,不過崇禎沒有下船,所以整個船隊都排在運河之上,主要是崇禎下船的話肯定有地方士紳來哭喪一樣哀求,在天津和靜海都有過,這些傢伙在沒有盼到咱大清王師之後,又開始幻想着崇禎能夠幡然醒悟然後帶着大軍直搗北京,畢竟李自成還沒回來,當然,原本增援山海關的袁宗第進北京了,而高一功率領的順軍騎兵依然在岸上跟隨,李自成也怕崇禎這麼幹。
崇禎被這些傢伙煩得頭疼,索性停船也不上岸,在外圍布上錦衣衛設立防線,那些耆老鄉賢一概不見。
楊慶就負責這個。
“楊兄之意是?”
鄭森疑惑地問道。
“去南洋搶一塊香料產地,然後移民過去自己採香料運回國內。”
楊慶說道。
“不需要。”
鄭森笑着說。
“咱們大明商人根本不需要費如此大的力氣,第一,咱們大明海商沒有能力在南洋與荷蘭戰艦抗衡。第二咱們也不需要如此,只要海船能把咱們的絲綢瓷器哪怕最粗劣的瓷器,運輸到巴達維亞去,自然就能從荷蘭人手中換來香料,要什麼有什麼,然後運回來依然是厚利。第三,實際上此時南洋已經有不少咱們大明的移民在做這個,之前荷蘭人沒有拿下巴達維亞等地的時候,萬丹等香料港一直就是咱們的移民與當地土人合作,荷蘭人雖然攻滅那些土人小國,但咱們大明移民依然受其優待。
那麼爲何要搶呢?”
他接着說道。
“但搶總歸會賺得更多吧?”
楊慶說道。
旁邊正在表演茶藝的圓圓白了他一眼。
“不,更少!”
鄭森說道。
“搶的話首先要與荷蘭人打,那麼就必須大量製造戰船,和他們一樣的大型戰船,否則就根本打不過,料羅灣一戰咱們以數倍優勢依靠家門口的便利纔打敗他們的十幾艘武裝商船,而真正的荷蘭戰艦更大更堅固,那麼造船的投資巨大根本不是商人能夠承受。另外就算搶到一塊地方,還得築城駐守,還得以艦隊維護航運,還得與土人糾纏,還得與泰西其他公司戰鬥,所有這些都得需要鉅額的投資,幾百萬幾千萬兩的投資。但如果是貿易的話,咱們的絲綢瓷器茶葉之類只要運過去就可以換來想要的,在江南採購這些根本就花不了幾個銀子,茶葉是最劣等的,瓷器是最劣等的,但換來的香料卻是最優質的。”
他笑着說。
“那你們鄭家豈不是富可敵國?”
楊慶一臉純潔地驚歎。
“呃?!”
鄭森悚然一驚,自己好像上當了!
“這個,也只是賺些苦命錢,這海上風波之險也非比尋常,南海波濤如山深不可測非北方淺海可比,往返往往超過半年,疾病死者不計其數,甚至有時候風浪翻船就全完了,再加上海盜橫行,泰西諸國甚至琉球等國商船競爭,最後算算也就是維持而已。”
鄭森小心翼翼地說。
“哈哈,你不要害怕,我是不會對你們的銀子感興趣,咱們是兄弟,我楊慶雖然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有些原則還是講的,我倒是正在謀劃一場大富貴,到時候少不了鄭家一份,不過暫時還沒到時機,到了以後咱們再說!”
楊慶笑着說。
大明版東印度公司沒那麼容易。
這東西動的利益太大,沿海士紳全指望海上貿易,想要把這塊蛋糕一口吞下,哪怕崇禎也得做好不小心掉玄武湖裡的準備。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江南可是這些人的地盤。
他們歡迎崇禎只是因爲崇禎代表着秩序,代表着舊的體系,代表着他們的一切都會延續,崇禎和大明代表的是舊世界,而李自成不受歡迎是因爲他是舊世界的破壞者,如果崇禎也變成舊世界的破壞者,那麼江南士紳弄死一個在自己地盤上求食的皇帝算得了什麼?大明皇帝在北京時候都沒妨礙他們玩陰的,何況這個皇帝到了他們的地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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