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楊爵爺喜歡,那就必須得照着他的標準改,然後新的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就照狼窩的標準開始了改造。
不僅僅是外面。
裡面同樣也要進行改造。
尤其是各種刑具必須配齊,話說都是錦衣衛了當然必須得齊全,不但得有中式的刑具,楊慶還充分發揮他作爲穿越者的優勢大量引入歐式刑具,比如說審訊椅,鐵娘子,梨花杵之類,就連釘人的十字架和穿刺樁都得豎起來,這也算是洋爲中用嘛!至於他是如何知道這些東西的……
他是一夜頓悟的。
真得是一夜之間頓悟。
也不知道是覺醒了什麼特殊能力,總之某天早晨一覺醒來時候,他就已經可以把這些東西的圖樣畫出來了,就連構造複雜的梨花杵都不例外,儘管他在這之前最多也就是知道有這些東西,話說他現在都已經真得有些懷疑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神仙了。
“爵爺,此物倒是頗爲有趣!”
高得捷拿着個梨花杵在把玩中笑得很猥瑣。
他和三千關寧鐵騎被崇禎留在南京充當禁衛軍,畢竟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在明軍系統算拔尖的,而且不會受南京的官場影響,實際上也轉入錦衣衛籍,但不歸楊慶指揮,而是王承恩負責指揮,單獨設立軍營駐紮在城內,和歸五軍都督府及兵部指揮的京營區分開。
而後者就是王之仁等迎駕軍爲核心再加原南京京營改編。
崇禎的目標以天子六軍的標準,把這個新的京營擴編到十二萬,從而作爲崇禎中興大明的依仗,畢竟他也知道江北各鎮多半都是隻聽將領的,而他需要的是真正自己控制的。這六軍根據楊慶的建議按照戚繼光的兵法訓練,實際上明軍不缺最適合他們的兵法,在目前水平下根本不需要什麼歐洲的那些東西,只要根據戚繼光的兵法能夠嚴格訓練並保證糧餉,明軍依然可以吊打周圍所有敵人。
哪怕依然用火繩槍。
當然,火器質量必須得保證。
但無論是整編軍隊還是採購裝備,這些都需要大量資金,雖然崇禎已經有了三百多萬,但三百多萬遠遠不夠,崇禎現在非常缺錢,所以他對抄家和楊慶一樣熱衷,要知道整個他目前控制區,歲入其實只有六百萬兩……
這個數字是真的。
大明朝廷目前來講歲入就六百萬。
這點錢別說讓他重建京營,就是養活江北各軍都只能說勉強。
這時候的大明朝廷實際上沒多大點控制區了,扣除雲貴廣西福建這些根本不可能帶來多少收入的地方,還有因爲之前戰亂被毀的湖廣,剩下也就是南直隸和浙江,江西三省能提供稅收。至於閩粵的海關收入不值一提,因爲這時候大明的海上貿易基本上全走私,有鄭芝龍這些傢伙,誰還傻乎乎給朝廷交稅?鹽稅不值一提,大明一年鹽稅一百萬,全國的,而淮鹽就幾十萬,每年解到南京戶部的稅收總共也就六百萬,這個數字原本歷史上弘光登基後史可法也給他算過,同樣那時候也是剛剛夠養活各軍。
不得不說咱大明就是個悲劇。
六百萬啊!
揚州鹽商們一年的利潤就得最少九百萬啊!
大明皇帝陛下以整個江南的稅收,加起來居然還趕不上這些傢伙的利潤。
而這一次因爲關寧軍的南下,明軍數量實際上是更多的,這甚至已經超出目前戶部能承擔,要知道光左良玉那裡,每年就得支走一百萬兩,實際上哪怕史可法和高宏圖真心實意幫崇禎,朝廷也拿不出錢來了,就連第一批關寧軍及其家屬的安置,都是王承恩從內庫掏的。
崇禎不抄家根本就不可能組建他的新京營。
所以說崇禎到達南京只不過是一個開始,他未來的麻煩多着呢!
“你這個yin棍!”
楊慶奪過梨花杵無語道。
“這是刑具!”
緊接着他重申。
“下次用到此物時,卑職請爵爺務必叫上卑職,爵爺學究天人,卑職雖愚鈍不能望爵爺項背,但能跟着爵爺學得一二分亦此生無憾!”
高得捷一臉嚴肅地說。
“啊,那就成全你吧!”
楊慶滿意地說道。
話說這東西他其實不是給女犯準備,所以外形做了一點修改,這是專門用來對付男犯人的,不過也備不住高得捷這種貨色,就喜歡看這個對付男犯人呢!
“爵爺,外面有個叫江國茂的鹽商求見爵爺,說是要檢舉私通建奴的漢奸。”
這時候一名錦衣衛稟報。
“江國茂?”
楊慶意外了一下。
“讓他到這裡來就!”
緊接着他說道。
很快一個五十左右,身穿青衫的男子就被帶了過來,此人明顯有點不適應這裡的氣氛,尤其是那嶄新的審訊椅,打開蓋子的鐵娘子,還有堪稱琳琅滿目的其他各種刑具,看得他走路都明顯有些腿軟,不時擦一把頭上的冷汗。很顯然他基本上都能明白這些東西用途,尤其是那正在試驗的審訊椅下面,還有幾個錦衣衛在塞木炭呢,幾個尖利的三棱刺都燒得有些發紅了。
“生員見過爵爺!”
他小心翼翼地行禮說道。
“你是秀才?”
楊慶意外地說道。
說話間這傢伙還在玩着手中的梨花杵。
隨着他轉動手柄,這件嶄新的刑具就像綻放的花朵般緩緩撐開。
“生員雖進過學,但才疏學淺一直未能再進一步,只能棄學從商,跟着親友來揚州販鹽爲生!”
江國茂擦着冷汗說。
作爲一個商人,他的頭腦還是足夠清醒,此物既然在這裡,那肯定也不是什麼玩具,那造型明顯是可以插進身體某處的,然後楊爵爺這動作也展示了插進去以後幹什麼,他現在甚至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某處有些疼了。
“說吧,你想檢舉什麼?”
楊慶滿意地說道。
“生員檢舉山西商人張氏,常年在揚州收購糧食,以販運山東爲名,走私至遼東補給建奴,且不只是張氏一家,其他山西籍商人亦多涉於此。此輩無視朝廷律法,走私資敵遂使建奴數十年間爲患大明,乃至於攻入直隸山東,殺戮我大明無數百姓。正是依靠這走私貿易,那些沾滿我大明百姓鮮血的金銀,皆入於晉商之手,成就其富可敵國,生員久讀聖賢之書,明忠奸之分,實在無法坐視其繼續逍遙法外,故此甘願冒險出首。”
江國茂說道。
“此事當真?”
楊慶問道。
“千真萬確。”
江國茂說道。
“但沒有物證啊!”
楊慶說道。
“此事易爾,張家有兩艘海船即將從松江啓程北上,其目的地乃是遼東之蓋州,船上盡皆松江之米,只要將其拿下,船上有張傢伙計,然後嚴刑拷打自然會招供,這樣物證人證就齊全了。另外據生員所知,張氏歷年走私的賬簿,皆在其妾室之手,若能以雷霆手段查抄張家,搶在其燒燬之前拿到,他們也就無從抵賴了。而且張家只是參與走私的晉商之一,若能撬開張氏之嘴,那揚州之晉商多半都逃不脫,此輩在揚已逾兩百年,個個都積累得家財萬貫……”
江國茂像個奸臣一樣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本爵乃爲國執法,難道是爲了抄家嗎?”
楊慶義正言辭地喝道。
“生員胡言亂語,請爵爺恕罪!”
江國茂趕緊說道。
楊慶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並不會介意的,然後他低聲問道:“你估計一下這些傢伙全抄了的話,大概能抄出來多少現銀?”
“這個,晉商喜歡把銀子運回老家裝在大缸裡埋地下,故此其家財只有部分在揚,但此輩非只鹽業和糧食貿易,揚州的錢莊,當鋪之類亦爲其所把持,若真得將其一網打盡,再將其產業官賣,那麼千萬兩可得,此輩商鋪皆獲利豐厚,民間商人多欲得之。”
江國茂說道。
“有這麼多?”
楊慶愕然道。
“若無千萬兩,生員甘願領罰。”
江國茂說道。
“那咱們就得好好計劃一下啊!”
楊慶陰險地說道。
揚州鹽商資本估計三千萬,西商與徽商各佔一半,這是在本地流通的,並不是這些傢伙藏在老家的,所以估計個一千萬並不算多,尤其是這些年西北持續戰亂,鹽商們賺的錢估計也沒來得及運回老家。
那這就足夠讓崇禎下定決心了。
真要把晉商一網打盡,肯定會鬧出大亂子的,在揚州搞出民變之類事情絕對不可避免,原本歷史上鄭元勳就是死於西商和徽商的鬥爭,他是在高傑圍攻揚州期間試圖調停,結果被亂民以賣揚州的罪名羣毆而死。但實際上是西商首領的揚州兵備道馬鳴錄在幕後操縱,而馬鳴錄則與史可法一起死在揚州,最終以清軍血洗揚州結束了雙方的鬥爭。
戰後的揚州鹽業就直接沒西商的事了。
重新回到這座城市的徽商完全掌控揚州鹽業。
這時候楊慶也想起這個江國茂是什麼人了,他就是十全老狗時代揚州鹽商之首江春的曾祖,從他兒子江演開始到江春,江家三代鹽商首領,十全老狗南巡之時,江春甚至與別人合夥,一次向其捐獻白銀一千萬兩。
(弘光朝歲入六百萬,這是國榷記載史可法給弘光算軍費時候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