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這兩天聽姚夢雲說了一些事,知道夏家不是普通人家,雖然沒有封地食邑,卻是舉足輕重的世家。夏家老太太——夏月菲的生母夏勝蘭從上一代花君在位時起便是百花騎士,花君是在她保護下長大的,感情極深。若非如此,夏月菲武功再好也不可能以這樣的年紀擔任百花騎士。
姚夢雲說得簡單,田力瞭解的也就這麼多。有些東西姚夢雲沒有說,但是田力聽出來了。花君與國士雖然是同胞兄妹,但關係並不好,而夏勝蘭卻與花君感情極深,那夏勝蘭與國士恐怕不是朋友。夏月菲升任百花騎士之後,夏勝蘭便處於半隱居狀態,深居簡出,她今天怎麼突然來了烏衣堂?
恐怕不是爲了切磋武功這麼簡單。
田力沒有多問。一方面他知道自己不擅長這些,只要把情況轉告姚夢雲就行,她一眼就能看出這背後的心思。另一方面他有些本能的排斥這些權貴們之間見不得人的交易。
“夏騎士,能跟你商量個事不?”
“什麼事?”
“跟你換匹馬。”田力把姚小蠻的情況說了一遍,夏月菲的神情有些古怪。“原來你已經嫁了人?”
“沒有。”田力嘿嘿一笑。“我是想娶她,而不是想嫁她。”
夏月菲眉毛一挑。“換馬沒問題,送你一匹都可以。不過我夏家的每一匹馬都是精挑細選的好馬,只能給真正的騎士騎乘。如果她能擊敗我莊裡的任何一位騎士,我就送她一匹馬。如果不能,那還是算了。”
田力沉吟片刻,把目光投向了夏月菲身後的夏月華。“你這妹妹……也是騎士吧?”
夏月菲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夏月華跳了起來。“田力,你果然不要臉!我姐說得沒錯,你就是個不要臉的流氓。你好意思麼,向一個小孩子挑戰……”
田力笑得更加開心,眉毛上下抖動,像是在跳舞。他蹲下身子,招了招手。“小妹妹,來,告訴哥哥,你姐姐是怎麼說我耍流氓的?”
夏月華縮回夏月菲身後,伸手指了指田力,又膽怯的縮了回去。“你……你現在就是一副流氓樣。”
夏月菲鬱悶的吐了一口長氣。“好吧,我送你一匹馬。你離我妹妹遠一點。還有,下不爲例。你不要臉面,也要給國士和少莊主留點臉面。”
田力站了起來,誠懇地拱拱手。“夏騎士,我們定一個約吧。這匹馬算我借你的,如果姚小蠻不能成爲真正的騎士,我還把馬還你,再奉上一萬錢當借用的租金。如果她僥倖成了真正的騎士,到時候隨便你挑一位騎士出來,互相切磋一下。”
“你這麼有把握?”夏月菲眉毛輕揚。“如果我親自出戰呢,你就不怕我一槍殺了她?”
田力笑笑。“你不會的。雖然我在你的眼裡是流氓。可是在我的眼裡,你卻是真正的淑女。”他衝着夏月華彎彎手指。“再見,小妹妹,下次有機會讓你看我的槍。”
夏月菲連忙把夏月華拉到一邊,捂住她的耳朵。
田力讓烏衣堂的僕從告訴國士他回來了,便先回了小院。
時間不長,夏家的騎士送來了一匹馬,正是姚小蠻看得流口水的那匹黑馬,鞍轡齊全。姚小蠻愛不釋手,迫不及待地去後面的空地試馬。夏月菲說得不錯,夏家的馬都是精心細選的好馬,而且馴養得法,這匹黑馬不僅強壯結實,而且善解人意,很快就熟悉了姚小蠻的操控習慣,人馬配合得非常默契。
一天之內,得了一杆龍筋木槍,又得了一匹好馬,姚小蠻興奮莫名,渾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力氣,不時的發出歡呼,彷彿不如此不足以表示心情的喜悅。如果不是怕黑馬累着,她能一刻不息地練一整天。她給黑馬取了一個名字,叫炭頭。看這樣子,想讓她把馬還給夏月菲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好在田力也沒打算還。這是他本來就要做的事情,大不了到時候傳夏月菲一兩招當作補償。
北宮雁也在練,單練之後又對練。單練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一對練,田力看出差距來了。不論是騎術還是槍法,又或者是臨陣的感覺,姚小蠻都比北宮雁要差一個檔次。即使北宮雁收着,姚小蠻也沒有取勝的機會。
田力及時叫停。“小蠻,你新槍新馬,需要時間熟悉,不要急於對練。”
“誰說的,我感覺很好啊,除了槍有點重。”
“槍感非常重要,哪是一點點不適應,都會影響你的發揮。給你三天時間適應,然後再對練。”
“好吧。”姚小蠻咂了咂嘴,衝着北宮雁握握拳頭。“三天後,我們再比試比試,看看誰的進步大。”
北宮雁笑了,撥馬而去,自己跑了兩圈,這纔回到田力身邊,翻身下馬。“怎麼,擔心小蠻姐吃虧?”
田力點點頭。“臨陣決鬥,信心很重要。如果信心不足,縮手縮腳,武功最多隻能發揮出一兩成。她的優勢本來就不大,如果再沒有自信,根本不可能有贏的機會。”
北宮雁點頭同意。她也正是出於同樣的考慮,纔沒有全力以赴,生怕打擊了姚小蠻的信心。
“另外,你如果怕傷着她,不敢全力以赴,時間一長,臨陣的時候也會受影響。”田力又說道:“北宮,你應該找夏月菲做對手陪練,否則不僅不會進步,而且會退步,小蠻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
北宮雁詫異的看着田力。“你怎麼會懂這麼多?”
田力沒吭聲。他雖然沒上過戰場,但是他的朋友中有很多是職業武者,賽前如何訓練,如何調整心理和身體,他的經驗肯定比北宮雁多,做她們的教訓綽綽有餘。要不然,他也不會答應姚夢雲,跟着北宮雁、姚小蠻到這兒來。他只是沒想到北宮雁的進步這麼快,已經遠遠地把姚小蠻甩在了身後。
“你以爲你真的知道我的底細?”田力打了個哈哈,轉身就走。
“且,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
姚小蠻跑了過來,勒住炭頭。“誰說我相公胖?我看他都瘦了,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真讓人心疼。”
“他纔不瘦呢。他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衣服一脫,整個茉莉國的騎士都流口水。”
“是嗎?”姚小蠻眨眨眼睛,若有所思。“雁子,聽你這口氣,你也沒少流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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