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走進正堂,顧漫漫正在庭中耍着那杆龍筋木短槍,一羣侍從騎士持槍拔劍,虎視眈眈的站在一旁,嚴飛燕被反縛雙手,跪在地上。她低着頭,看不清臉,但頭髮散亂,衣服也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沾滿了泥土,說不出的狼狽。
田力本來瞥着一肚子的火,準備看到嚴飛燕的第一眼就抽她兩下,可是一看到她這衰樣,心裡那股氣不知不覺的淡了幾分。他沉着臉,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真夠長臉的啊。”
嚴飛燕頭垂得更低。
“起來吧。”田力彎腰拉她起來,站在嚴飛燕身後的兩個侍從騎士立刻攔了過來,一人舉槍,一槍拔劍,眼神凌厲。田力瞅了她們一眼,無動於衷,將嚴飛燕拽了起來,拔出短劍,將她手上的繩索割斷。繩索綁得非常緊,嚴飛燕的手腕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跡,雖然鬆開了,嚴飛燕的雙手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那兩個侍從騎士相視一笑,頗爲得意。田力眉頭微皺,走到顧漫漫面前。
“顧大人,你練得不對。”
從田力走進來,顧漫漫就沒正眼看他一眼,悠閒自得的耍着短槍。她又沒練過短槍,用長槍的長槍使喚短槍,自然不對,但她顯然沒有想到田力在這種情況下還這麼跟她說話。
“怎麼不對了?”顧漫漫笑笑,斜睨着田力,耍了個槍花,槍頭有意無意的指着田力。
有幾個侍從騎士笑了起來。
田力微微皺眉,向後撤了一步,伸手去取馬前上的槍。顧漫漫卻不給他機會,一個箭步跟了進來,挺槍便刺。不料田力卻是虛晃一槍,不退反進,揮手格開槍桿,搶入顧漫漫懷中,雙手五指成爪,抓向顧漫漫胸口。
顧漫漫年過四十,但護花訣境界高深,不僅容貌看起來只像三十出頭,就連身材也保持得非常好。平時穿着甲冑還不太看得出來,今天只穿着單薄的衣衫,就顯得胸高腰細,體態嬌嬈,比起夏月菲更多了幾分成熟的丰韻,與唐曉嵐不相上下。
田力毫不費力的就抓住了她的雙峰,用力一扭。
顧漫漫頓時疼得臉都變了形,心神一亂之際,手中一空,龍筋木短槍已經被田力奪走。等她定下神來,田力已經單手提槍,穩穩地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微挑,眼中戲謔之意甚是明顯。
“顧大人,我說你練得不對,就是練得不對。要不,我給你展示一下?”
顧漫漫大怒。被田力抓了胸,她倒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但嚴飛燕被擒,田力上門要人,沒說客氣一點,反而在這麼多屬下面前再次擊敗了她,口氣還這麼狂,實在讓她無法忍受。
“是嗎,那我就好好看看。”她揮了揮手,侍從騎士們一聲低喝,紛紛放平了長槍,將田力圍在中間。
田力單手提槍背在身後,緩緩轉了一圈,環顧四周。他也沒有故意做出殺氣騰騰的模樣,眼中甚至還有一絲笑意,但侍從騎士們卻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田力的目光最後落在嚴飛燕的臉。“傻女人,看清楚了,被人逮着是你自己本事不精,不要怪我。”
嚴飛燕擡起頭,努力睜開腫起的眼睛盯着田力。
田力後退半步,沉腰坐馬,雙手握槍,擺出了起手式。嚴飛燕一看,頓時眼睛一亮。同樣的起手式,從田力手中使出來卻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覺,像一座大山一樣不可撼動。不僅她這麼想,與田力對陣的顧家騎士也如此想,雖然十幾個人圍着田力一人,卻完全被田力的氣勢壓制住,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顧漫漫揉着被田力抓得生疼的胸,喝了一聲:“磨蹭什麼,這麼好的機會,還不向國士請教。”
“是!”兩個騎士聞令大喝,鼓起勇氣,持槍猛刺,一刺田力前心,一刺田力後背。
嚴飛燕見狀,忍不住大罵一聲:“無恥!”
話音未落,田力身體半轉,手中槍像鞭子一樣抽在對面騎士的槍桿上。他的槍短,變招更快,那騎士猝不及防,被他抽中槍頭,控制不住,槍頭偏了方向,從田力腹前擦過。田力借勢進身,搶入槍圈,右手一擡,右拳握着槍桿猛擊騎士下巴。
騎士“唉喲”一聲,仰起頭,連退兩步,捧着下巴,痛得臉都變了形。她唾了一口唾沫,吐出一口鮮血,顯然是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嚴飛燕忍不住驚呼:“好,舉火撩天!”
田力哼了一聲:“真難得你還認得出。火雖小,可撩天,意思就是以輕馭重,直取要害。人的武功練得再好,總有薄弱之處,搶入槍圈,處處可擊,哪怕力氣不大,一樣能取勝。舉火撩天的攻擊目標是面部、下巴和咽喉等處,這些都是沒法練到的地方,只要被擊中就會喪失戰鬥力,甚至可能送命。”
“我懂,我懂!”嚴飛燕歡喜不已,連連點頭。
田力一邊解說,一邊與騎士們纏鬥。他出招不多,沒有大戰三百回合的驚心動魄,但是每一招都乾淨利落,一旦出手,必有一名騎士受傷,無一例外。不是鼻樑捱了他一拳,就是腳被他踹了一下,要不就是腰腹被他用槍根猛擊。總之都是貼身格鬥,攻擊的全是薄弱位置。
時間不長,十幾個侍從騎士都受了傷,有的捂臉,有的抱腳,有的抱着咽喉,蹲在一旁痛苦的咳嗽。那兩個挾持嚴飛燕的騎士最慘,被打腫了眼睛,踹斷了小腿,倒在地上慘叫。
田力收槍,走到顧漫漫面前。“顧大人,你還滿意嗎?”
顧漫漫臉色鐵青。“原來你是來挑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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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力搖搖頭。“不,我是來要人的。她是我的侍女,就算有錯,也只能由我來處置。顧大人有什麼要求,我一併接下便是。剛纔這幾路槍法算是我奉送的,希望顧大人喜歡。”
“要人?”顧漫漫冷笑道:“她來刺殺我,你還想把她帶走?”
田力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倒在地上的侍從騎士,咧了咧嘴,挑了挑眉。“大人,胸口還疼嗎?要是不疼了,我們再戰一場?我保證這次不會只是疼一下這麼簡單,也許會直接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