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
夏天不爽地瞥了插話這人一眼,“我在跟貝丫頭說話,你插什麼嘴?”
“哼,你們聊天自然不關我什麼事。”這人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頭上已經寸草不生了,穿着一身極講究的白色唐裝,頸間戴着金色的鏈子,下面掛着純金佛牌,手裡捻着佛珠,頗有些成功富商
的派頭:“但我是好佛之人,平生逢寺必入,遇佛必拜,最聽不得別人對佛寺有絲毫的不敬!”
夏天瞥了這人一眼,嗤笑道:“你這人姦淫擄掠、殺人放火什麼都幹,信個屁的佛。”
“小子,你說什麼!”禿頭富商手中的佛珠一緊,冷冷地盯着夏天。
夏天撇了撇嘴:“我說的是事實。”
禿頭富商微微眯着眼睛,眸底的殺機一閃即逝:“小子,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在說什麼?”
蘇貝貝也略微有些不快,但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貌,語氣平淡地回覆道:“我們聊的寺廟是一樁邪寺,跟你禮敬的寺廟沒什麼關係。”
“哼,你這話就更加放肆了!”
這人聽了愈發惱怒,大喝起來:“什麼叫邪寺,寺廟就是寺廟,哪有什麼正邪,你們分明是對寺廟有偏見,是對我們這些信佛之人極大的侮辱!”
“我們聊天的時候,聲音很低,除非你刻意偷聽,否則的話根本聽不見。”
蘇貝貝可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脾氣,直接回懟道:“而你在這裡大喊大叫的,毫無修養,纔是真的給信佛的人丟臉吧!”
“放屁!”
這人勃然大怒,手裡的佛珠都快捏爆了,指着蘇貝貝喝罵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這麼跟我說話,信不信我……”
話還沒說完,空姐便帶着空警過來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這人倒是惡人先告狀地說道:“他們兩個人在這裡大吵大鬧,謗議寺院,我要求你們現在、立即、馬上把他們趕下航班!”空警自然沒有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在瞭解了事情經過之後,十分鄭重地衝這個禿頭富商說道:“鍾先生,不好意思,經過我們的瞭解,夏先生和蘇小姐並沒有做出
什麼出格的舉動,倒是你略微有些激動,吵到其他客人了。希望你不要無禮取鬧,否則我們將請你離開。”
“你說什麼!”禿頭富商勃然大怒,張嘴就要衝空警咆哮,不過很快就被邊上的一個紅裙女人給拉住了。
邊上那個女人,三十多歲,風韻猶存,滿臉堆笑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先生今日心情不好,冒犯了兩位,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道歉。”
說着,又衝夏天和蘇貝貝鄭重地鞠躬:“我代我老公向兩位道歉,還請你們原諒我老公。”
禿頭富商神情不渝,不過在紅裙女人的示意下,還是衝夏天和蘇貝貝服了軟:“對不起,剛纔是我衝動了,還請見諒!”
“夏先生,蘇小姐,你們呢,有什麼意見,儘管說出來。”空警這時候看向夏天和蘇貝貝,他們並不想事情鬧大,自然希望熄事寧人,暗示也退讓一步。
“讓這白癡滾下去就去了。”夏天卻並不想退讓,直接說道:“不然的話,我就把他扔下去。”
禿頭富商再次暴怒,拳頭瞬間就捏緊了,喝罵道:“媽的,小子,別得寸進尺,我鍾某人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們活……”
“住口!”紅裙女人直接喝斷了禿頭富商的話,接着說道:“你坐下一趟航班吧。”
“你說什麼?”
禿頭富商瞪大眼睛,一臉無法相信的神情:“你讓我……”
“我讓你坐下一趟航班,聽不懂嗎?”紅裙女人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禿頭富商張嘴想要發作,但最後還是忍下了這口氣,一言不發地扭頭下了飛機。
“兩位,這下滿意了嗎?”紅裙女人笑呵呵地看向夏天的蘇貝貝。
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如果夏天和蘇貝貝這時候還不罷休,那就有些得理不饒人了。
蘇貝貝淡淡地說道:“可以了。”
空警等人見風波平息了,稍稍安撫了其他人兩句就離開了。
“蘇總,我們這也是不打不相識了。”
紅裙女人笑着衝蘇貝貝點點頭,“希望下次,我們有機會一起喝杯咖啡,我可是一直想去江海拜會你呢。”
蘇貝貝淡淡地說道:“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神醫集團的總裁,如今風頭正勁的優秀青年企業家,誰不認識呢?”
紅裙女人的語氣沒有半點嘲諷的意思,甚至有些羨慕地說道:“神醫集團,那可是名揚世界的龐然大物啊,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跟你們交個朋友的。”
“可是我對你卻是一無所知,這不是交朋友之道吧。”蘇貝貝心懷警惕,不過臉上卻帶着職業性的笑容。
“鄙人金香月,做香水生意的。”紅裙女人臉上帶着和善的微笑:“微薄之利,跟日進萬金的神醫集團沒法比啊。”蘇貝貝腦海中立即調出來了這人的信息,笑着說道:“原來是暹羅國鼎鼎有名的薔薇夫人,你的香水生意可不是微薄之利,我可聽說如果不是你打了招呼,只怕今
年的亞洲富豪榜就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說笑了。”紅裙女人輕輕搖頭,“這次算是不打不相識,等到了暹羅,由我作東,好好地招待兩位,以作賠償如何?”
蘇貝貝自然是拒絕了:“事情已經了結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必要賠嚐了。”
“先說聲抱歉,剛纔你的夏先生的對話,我也聽到了。”紅裙女人笑着說道:“兩位好像在找什麼寺廟,別的我不敢託大,但是對於寺廟,整個暹羅應該沒有比我更熟的了,無論是廣寺大廟,還是山野小剎,我都瞭如指
掌。說不定可以幫到你們。”
這話倒是確實讓蘇貝貝來了興趣,於是看向夏天:“你覺得呢?”
乖寶寶雖然在網上無所不能,但是隻能觸及到有網絡、有監控的區域。而這個所謂的鬼嬰廟,恰恰處在人煙罕至的地方,知道的人也並不多。蘇貝貝上飛機前,還特意在網上搜了一下她看過的那部電影,結果發現跟他們想找的寺廟並不是同一個。那部電影中的原型寺廟只是近期出現的嬰屍事件,而段
思蓉所講的顯然更偏向於嬰兒或侏儒的雕塑。
夏天對此自然是無所謂的:“既然她想幫忙,那就讓她幫好了。”
“行。”蘇貝貝點了點頭,然後衝紅裙女人說道:“那就拜託金夫人了。”紅裙女人臉上露出高興的神情,衝夏天和蘇貝貝道:“能與兩位交識,實在是我金香月的福氣,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請兩位幫個忙,這便算是兩相抵消,我們互
不欠人情。”
“這就最好了。”蘇貝貝也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初識之人的人情。
在飛機上,三人只是淺淡輒止,具體是什麼事情,等到了地方,再慢慢談也不遲。
四個小時之後,飛機落在了泰都國際機場。
在紅裙女人的安排下,夏天和蘇貝貝乘坐着加長的林肯,來到了一座極爲氣派的莊園。
這是一座歐式風格的莊園,坐地起碼一萬多平,如同城堡一般,極盡豪奢,氣派非凡。
“這裡便是陋舍,若有待慢,還請兩位恕罪。”紅裙女人引着兩人進入了莊園的正門,笑着說道。
蘇貝貝有些無語:“如果這都算陋舍的話,那其他的房子就是豬圈了。”
“蘇小姐說笑了。”
紅裙女人眼底掠過一絲得意之色,“以夏先生和蘇小姐的身家,估計這樣的宅邸,買個十棟八棟都是小意思。”
蘇貝貝當即搖頭,又瞥了一眼夏天:“我可沒那麼多錢,就是個打工的,他倒是可以。”
夏天撇了撇嘴:“貝丫頭,你要是喜歡的話,隨時都可以買的。”
“算了,還是我自己的房間呆着舒服。”蘇貝貝搖了搖頭:“房子大了,上個廁所都要打個的,太麻煩了。”
紅裙女人只是輕笑了兩聲,當蘇貝貝是在說笑了。
一路上,不停有僕人向他們三人行禮。
紅裙女人也極隨意地吩咐起他們來了,既有安排晚餐,也有處理一些瑣事,一切都行雲流水,顯然雙方都是極爲熟練了。
“準備晚宴還需要點時間,我們去書房聊聊,如何?”
紅裙女人很快就把管家和僕人都打發走了,笑着衝夏天和蘇貝貝說道。
“客隨主便。”蘇貝貝淡淡地說道。
三人一起去了書房,這裡倒是素淨,不像外面那樣金碧輝煌,雖然看着很受震憾,但也俗不可耐。
紅裙女人熟練地泡起了茶:“請坐,兩位,喝什麼茶?”
“隨意,我並不挑,也沒有專好。”蘇貝貝淡淡地說道。
“好的。”紅裙女人又看向夏天:“夏先生,你呢?”
夏天不以爲意地說道:“我無所謂,喝茶跟喝水,對我來說都一樣。”
“呵呵,兩位不必拘謹。”
紅裙女人呵呵輕笑,以爲夏天和蘇貝貝是緊張了,於是說道:“那就泡一壺近來最火的銀鉤吧,聽說是黃山聶家鎮出產的,極有靈韻,入口柔順,回味無窮。”
夏天點了點頭:“那是當然的。”
紅裙女人很快就泡好了菜,前兩泡都倒了,第三泡纔給夏天和蘇貝貝倒上了。
“這可是極品,我也是託人花重金,纔買到了一小餅。”紅裙女人自己也悠悠地口茗了起來。
蘇貝貝知道黃山銀鉤是聶小鯉老家出產的,不過一直沒能品嚐,這會兒倒是來了興趣,正要喝的時候,忽然一隻手伸手來,遮住了他的茶杯。“貝丫頭,別喝。”夏天淡淡地說道:“茶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