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濃郁鹹腥味道的海風吹動三人衣襬,郭嫂手持一條十三節鑌鐵雷神鞭站在兩人面前,背朝茫茫大海,面色一派嚴肅。
“今天扎馬告一段落,接下來我教你們八卦掌的招式,八卦掌除起落勢式外共有七十四掌,每一掌都有名堂,所謂貪多嚼不爛,先學其中十掌,第一掌,倚馬問路。”
話音既落郭嫂一手持鞭一手做掌,掌心翻轉驟擡撇開,好似抽了人一記臉花,手掌往下一挫,掌沿擡高,仿若在像人打着拱手,猝然間橫切出去,一記凌厲的掌刀虛切葉飛喉頭。
“啊!”葉飛只覺喉間刮過一線涼風,驚得他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郭嫂收掌而立,把手中雷神鞭豎戳入鬆軟的沙土,一臉嚴肅的說道:“第二掌,葉底藏花。”
雙掌乍分,挫身掃出,左掌做刁手,右掌平伸前襲,她出掌並不快,這樣能讓葉飛和楊森看得更加清楚。
葉飛也學着樣兒比劃了一下,口中喃喃說道:“左掌勾住對手腳踝往上掀,右掌打他小肚子,只要力氣大,不倒纔怪了,如果把右手上抓一把刀子,一傢伙戳進去,乖乖的,小命都要完……”
郭嫂聽着他的話,臉色微微一變,忍不住出聲讚道:“葉少好厲害,這樣一改葉底藏花就成了極厲害的殺招,我練了幾十年也沒想過要改動招式,武功只爲強身健體,少些戾氣總是好的。”
葉飛笑着說道:“我就隨口這麼一說,這兩招我記下了,繼續吧。”
郭嫂點了點頭,口中沉聲說道:“第三掌,鴻雁離羣,第四掌,纏腰挑掌,第五掌,猛虎出押,第六掌,鷂子鑽天……第十掌,橫掃千軍。”
口中叫出招式名稱,手上做出相應動作,一掌接一掌慢慢演練,把其中一些要領詳細點明,葉飛依樣畫葫蘆跟着做了一遍,感覺有點像以前做廣播體操,老師做一遍,同學們跟着做一遍。
郭嫂收掌而立,面帶微笑問道:“剛纔十掌的招式你們記住了多少?
”
楊森老老實實的說道:“我記住了六掌,對應的招式名字也勉強記住了。”說話時他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要知道十掌中能記下六掌的招式要領已經相當不錯,以前師父常誇他記憶力超羣。
葉飛笑着說道:“我全記住了,我倒着練一遍給你們瞧瞧。”說完雙掌一提,口中沉聲說道:“第十掌,橫掃千軍,第九掌,飛燕抄水,接下來走馬合押,三盤落地……”他一絲不苟的重複着一遍郭嫂練過的招式,一板一眼半分不亂,他是倒着練的,十掌下來找不到半點走樣的地方,他以前沒練過任何武功,全憑超強的記憶力把所有招式全部記了下來。
郭嫂眼中異彩連連,笑着說道:“葉少果然是練武奇才,倒練十掌招式要領沒有半點差錯,如果勤加練習很快就會融會貫通。”
楊森苦着臉說道:“我原以爲自己能記住六掌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碰上這麼一號奇才,太打擊人了。”
葉飛笑着說道:“我沒有氣功輔助招式,只記住了一些花架子功夫。”說話時他眼神投向沙灘上的雷神鞭,心頭一動,轉頭對楊森說道:“老森,你能不能用氣功一掌拍倒那根戳在沙子裡的鐵鞭。”
楊森瞄一眼雷神鞭,低聲說道:“如果在我這個位置要拍倒鐵鞭有難度,試試吧。”說完沉腰扎馬,深吸一口氣擡掌對一米外的鐵鞭虛虛拍出一掌。
叮!鐵鞭發出一聲脆響,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偏了偏卻沒有倒下,楊森再吸一口氣,雙掌交疊拍出,只聽得叮叮兩聲脆響,鐵鞭啪嗒倒地。
郭嫂笑讚道:“很好,看來你的內功已經達到了內勁外放的程度,我內功比你稍強一些,也強不了多少。”
葉飛興致高漲,上前撿起鐵鞭往前跨了兩步,手腕下挫,把鐵鞭戳進了沙地,三尺長的鐵鞭被他戳進去半截,笑着說道:“來,再試試。”
楊森神情一肅,雙掌連揚接連拍出四掌,叮叮叮叮——鐵鞭
連聲震響,偏了偏卻沒有倒下,普通武者能達到內氣外放已經算大有所成,要撼動一根深戳入沙地中的鐵鞭並不容易。
“不成,我內勁火候不足,看郭嫂能不能做到。”
楊森搖搖頭垂下雙掌,果斷放棄。郭嫂笑了笑道:“我來試試。”說完緩步走到楊森身旁站定,右掌猝擡對着鐵鞭拍出一掌。
啵——當!鞭身猛的一震,啪嗒一聲倒下,鞭梢把沙土翹出了一小堆,站在一旁的葉飛又上前抓起鐵鞭戳進了沙土,雙眼中閃動着興奮的亮光。
楊森豎了個大拇指讚道:“厲害,好渾厚的掌勁,我就不明白了,就憑你這八卦掌功夫要找一份保鏢之類的工作應該輕鬆,待遇也要高上許多啊!”
郭嫂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不瞞你們,我多年前也找過一份保鏢的工作,僱主還是個很有名氣的人,他叫李誠海。”
“船王李誠海?他不是在馬來被人槍殺了麼?”楊森驚問一聲,臉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表情,船王李誠海可是個大大有名的富豪,據說他的財產跟亞洲首富不相伯仲,而且他熱衷於慈善事業,在國內外都是相當有名,可惜十年前他在馬來沙巴島旅遊時被人綁架,據說當時馬來軍警出動了海空追截,雙方激烈交火,結果仍被綁匪成功逃脫,最終導致船王被惱羞成怒的綁匪槍殺。
當時這起事件鬧得沸沸揚揚,據傳聞李誠海保鏢曾孤身救主,但結果僱主仍被綁匪殘忍殺害,看來那位保鏢就是眼前的郭嫂。
郭嫂嘆了口氣說道:“功夫再好也比不過槍彈,自從那次以後我就隱姓埋名,情願安安份份的給人做保姆,也不會再做什麼保鏢,眼睜睜看着僱主爲救我而死,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他臨死前的眼神。”說到最後,她已經雙眼泛紅,再也不願回憶當年那段痛苦往事。
叮!一聲脆響傳入兩人耳膜,循聲望去,只見那條雷神鞭又倒在了地上,葉飛右掌前伸,望着沙地上的鐵鞭愣愣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