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這幅畫叫做漉酒圖,自然要知道何謂漉酒。所謂漉酒,便是指將新釀出的酒用布過濾澄清,這自然是描敘的陶淵明歸於田園生活的一幕。看畫中的陶淵明,脫巾散發,丰神如玉,瀟灑不羈,而那兩童子則稚氣可掬,在兩旁助其漉酒,灑落之處,彷彿譁然有聲,背後黃菊盛開,綠柳成蔭,下方坡石處,一方桌,古琴,書冊,酒具,香爐等等,和諧自然,讓人回味無窮。”熊淼點評道。
“那到底是真是假啊?”葉雪漫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看這人之畫功,人物衣紋,勁利自如,鬚髮籠染細緻,無比生動,還真就是一幅真跡,雪漫啊,你可真會選畫,隨便挑了一幅,讓我一番鑑賞,就是真跡,就這幅畫,我買了,咦,不貴嘛,標價才八萬,菲兒小姐,不好意思了,看樣子要賺你們書畫軒一大票了。”熊淼哈哈笑道。
“好,我把大掌櫃喚出來,詢問他這幅畫是否是真跡。”舒菲兒打了個招呼,然後跑了個沒影。
半晌後,舒菲兒帶着一位老者過來了,那老者鬚髮皆白,看起來還真有點古畫師的感覺,雙眼炯炯有神,最讓人側目的是他那一雙手,肌膚很有彈性,細膩,包養的太好了,手指修長有力,指甲不留一絲,顯然經常修飾。
“哦,這位朋友要買這幅《漉酒圖》?我是書畫軒的大掌櫃董明柏,只要你回答出我提出的一個問題,便可以以標價買下這幅畫,如果不行,那沒辦法了,畫繼續留在我書畫軒,因爲這等真跡,不是那些附庸風雅的暴發戶可以帶走的。”老者上下打量了熊淼幾眼,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熊淼一邊打量着這位叫做董明柏的書畫軒大掌櫃,一邊微微頷首點頭道:“如大掌櫃所願,可提問,我便作答,書畫軒的這一規則,我也欣然贊同,古代精華字畫,流入俗人之手用來炫富,附庸風雅,那真是讓明珠蒙塵,羞辱先賢。”
其他人一聽,便知道熊淼要買的這幅畫還真是真跡,三幅畫選中一幅畫是真跡,第一幅畫就中了,何等的眼力,何等的見識,一旁的任飛臉色很難看,如果不是被葉雪漫和舒菲兒死死盯着,只怕已然跑路了。
一百萬啊,就這麼沒了,衝動是魔鬼,這個小子真是狗屎運,好到逆天了,竟然究這麼瞎貓碰死耗子選中了一幅真跡,不科學啊。
還好,還有唯一的機會,只要這小子答不出大掌櫃出的難題,這畫他也沒法買回去,等於他已經浪費了一個機會,還有兩次購畫的機會,說起來還有轉機,大掌櫃的題目那可是難如登天,沒有幾個人能答的出,一般來說,只有買到了真跡的藏家,纔會面對大掌櫃的刁難提問,此刻這小子,只怕是凶多吉少,我就慢慢看戲。
“看你這麼年輕,我問一個相對簡單一點的問題吧,小夥子,別緊張。”董明柏笑眯眯的說道。
“大掌櫃,我看你別緊張纔是,你是不是得到了消息,我纔在對面的玉石齋贏了一百多萬,賭石贏的,你有些擔心,所以在想一個超級難題,好難住我,也好幫玉石齋的那位肖騰大掌櫃出一口氣,怎麼說你們都是一個圈子的朋友。”熊淼淡淡的迴應了一句,言辭已然有些鋒利了。
“這……你想多了,雖然我知道了這個消息,但不代表我就要針對你,何況你似乎和我們的大小姐是朋友,大小姐的朋友,我可不想得罪,所以,我真的不會出太難的題,放心好了,再說了,那肖騰和我不對路,我不需要爲了他,得罪一個很有潛力的年輕人,你在賭石方面那麼在行,在書畫方面似乎也造詣不淺,誰都不知道你會走到哪一步,何必給自己找事,豎一個敵人了。”董明柏表明了立場,不爲玉石齋出頭。
一旁的人頓時無比愕然,沒想到熊淼真的在玉石齋賭石贏了一百多萬,簡直就是豪賭啊,而原本打算看戲的任飛的心情瞬間就忐忑起來,有些不知所措,感覺有些不妙,這叫熊淼的傢伙還真有本事啊,在肖騰那個老狐狸手中賭石能贏一百多萬,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自己這回只怕虧定了,這一百萬,已然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想到一百萬即將打水漂,還被葉雪漫及舒菲兒各種輕蔑看不起,任飛的心,就猶如刀割,對熊淼的恨意更濃,你這小子賺了這麼多錢,看你有沒有命花錢。
“好的,大掌櫃,你請提問,我儘量答,實在答不上,那
就是我和這幅《漉酒圖》無緣。”熊淼微微頷首,然後說道。
董明柏沒有馬上提問,反而踱步了一陣,半晌後才道:“有這麼一幅畫,全幅以大青綠設色,山石間以墨色驟染,天水亦用色彩顯現,可謂是青山冉冉,碧水澄鮮,寺觀村舍,橋亭舟楫,美不勝收。你可知,這是那幅畫?”
一旁一起聽題目的人們都直接傻了眼,這古往今來,多少畫作,就因爲這麼一點小小的提示,就要猜出一幅畫來,這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風景畫,而且用墨以青綠爲主,這是關鍵。
但衆人個個都在冥思苦想,腦海中依舊沒有答案,這一幅畫只怕不是什麼千古名畫,不是什麼熱門畫卷,相對冷門,否則應該有所印象。
所有人都目光聚焦在熊淼面上,看他如何作答,尤其是葉雪漫、舒菲兒還有任飛這三人,至於周平則一臉淡然,因爲他對熊淼有着絕對的信心,近乎盲目的信心,在經歷了賭石之後,那鬼斧神工的刀法,那鬼神莫測的猜石,豈是一道所謂的難題可以比擬的。
熊淼一臉平靜的道:“大掌櫃說的這幅圖,乃是北宋王希孟所作,叫做《千里江山圖》。”
“說的好,就是這個這幅畫,江上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這《漉酒圖》乃是真跡,小兄弟你以區區幾萬買下,真是賺大了。”書畫軒大掌櫃董明柏哈哈笑道。
“真跡啊,發財了,熊淼,你晚上可要請客吃飯啊!”葉雪漫笑盈盈的道。
“一定,一定,哦,舒大小姐,你別這樣瞪着我,我不就是賺了你們書畫軒一幅好畫真跡嗎?大不了晚上吃飯,也請上你。”熊淼見舒菲兒一臉不爽的看着自己,於是也邀上了她。
“這還差不多,不對啊,你不止賺了我們書畫軒的寶畫真跡,還有剛纔那個傢伙的一百萬,咦,這小子到哪裡去呢?難不成跑呢?”舒菲兒一掃四周,竟然沒有發現任飛的蹤影。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他在哪裡了,”熊淼一陣媽咪媽咪話的唸叨着所謂的咒語,接着說道,“這叫做任飛的小子啊,已經哭暈在廁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