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川,你在哪?你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工作都沒有交代好,就跑出去旅遊去了,”秦子川剛乘車回到家鄉武陵縣,就接到自己的上司峻嶺鄉鄉長田郭華的電話,開口就十分震怒。
秦子川怔了一下,急忙道:“田鄉長,我向黃鄉長請了假的,我現在已經回來了,有什麼事請你指示?”
田郭華語氣嚴厲而陰險地道:“秦子川,我告訴你,你負責的防汛出事了,龍灣村一組的河堤昨夜被暴雨衝潰,有一家爺孫兩人被沖走,至今屍體都沒有找到,我命令你立刻回鄉政府,你得爲此事負責!”
啊!秦子川大驚失色,居然有兩人被洪水吞噬,心情一下子悲痛起來,也沒多想,道:“田鄉長,我立刻就回來。”
趕上前往峻嶺鄉的一輛破班車,走在顛簸的鄉村公路上,秦子川用手機給辦公室主任朱思純打電話,這是一個本縣美女,比自己後出來兩年參加工作,但因爲是美女飽受各位鄉長歡迎,就成了自己的直接領導。
“思春妹妹,龍灣村河堤被毀是怎麼回事?你能給我說說嗎?”秦子川問道,平時跟朱思純關係較好,就一直開玩笑地私下裡叫她思春妹妹。
但朱思純此刻卻沒有以往的俏皮,語氣很怪異地道:“秦子川,昨夜春季暴雨,半夜河堤被毀,龍灣村離河最近的方大爺爺孫兩人,連同破房子一起被洪水沖走了,現在洪水退了,但兩人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縣裡已經來人問責,鄉里正在開會研究誰來擔責的問題。”
“哦,那謝謝你,”秦子川從語氣判斷,朱思純旁邊一定有人,要麼是有些話不好說,掛了電話,他心一沉,就預感到剛纔田郭華給自己打電話,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難道是想用自己來頂罪?
帶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秦子川快速回到破爛的四合院鄉政府,一眼就看到了縣政府應急辦、防汛中心、水務局的小車停在了那裡,他幾大步走進鄉政府辦公室,就被分管水務工作的副鄉長黃永高一把拉住,低聲道:“你來得正好,快到田鄉長辦公室。”
哐噹一聲,沒等秦子川說話,就被黃永高強制性拖到了旁邊的鄉長辦公室,門在身後嘭的一關,就看見田郭華殺人似的眼睛盯着自己,他臉色震怒地道:“秦子川,你好大的膽子!身爲防汛前線第一負責人,不請假就跑出去旅遊,不及時關注突發汛情,導致羣衆生命財產損失,縣裡調查組已經來了,這個責任理所當然應該由你來承擔!”
“什麼?”秦子川驚駭無比,好像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似的,他大叫起來,“田鄉長,這個責任怎麼推到我頭上來呢?我當時是向黃鄉長請了假,還備了請假條的。”
“胡說!你根本就沒有向我請假,我也問了朱思純,她也沒有收到你的請假條,你請的就是霸王假,”黃永高臉色陰冷地道。
秦子川驚愕地睜大眼睛,本來叫着要讓朱思純來作證的,可馬上就明白了,這是田郭華和黃永高早已設計好的,估計請假條早已撕掉了,朱思純也不可能爲自己作證,他內心怒不可遏,嘴脣抽搐了幾下。
“你們不就是想把責任推給我,讓我來頂罪,我告訴你們,沒門!你們想誣賴我,我就反應到縣裡去,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輪不到我來擔此責任!”秦子川冷哼一聲,他最見不到這種勾當,直接就說了出來。
“你嚷嚷什麼?小聲一點,縣政府的人還在會議室呢,”田郭華低喝一聲,就朝黃永高使了一個眼色。
黃永高會意地點點頭,立刻換了一副難看的笑臉,道:“子川啊,我們這也是無奈之舉,你看這樣,你要是幫我們鄉里頂下這個責任,一年以後撤銷處分,宣傳委員退了之後,田鄉長一定幫你謀到宣傳委員的位置,你看如何?”
這是私下裡的交換了,秦子川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兩人爲了逃避責任,連這樣黑暗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他當然不幹,受到了處分,那就是人生的污點,這是對自己的侮辱,他冷冷地道:“對不起,兩位鄉長大人,你們想把算盤打到我的頭上,你們打錯了,另外找人去吧。”
“秦子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田郭華突然猛喝一聲,頓了一下,雙眼鷹隼一樣陰毒地叮囑他,道,“你要是不答應,那你不請假就外出旅遊,曠工超過七天,按照規定,你也要受到組織處分,加上你上個月私自爲村民方大林購買*兩發,完全可以將你舉報拘留,秦子川,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是幫我們大家擔責任重要,還是被拘留開出公職重要,你自己選擇吧?”
“你、你太歹毒了!”秦子川指着田郭華震怒不已,臉色慘白,沒想到悄悄爲方大林買*的事被他抓把柄了,儘管自己是爲了做好事,但這事畢竟違規違法,田郭華如果真要動自己,他只要伸出一個手指頭,就可以把自己滅了,他氣得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田郭華眼睛一愣,喝道:“秦子川同志,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今天我先替你把失責的材料報告上去,我先去陪縣政府調查組了,只要你想通了,我一定不會食言,明年就給你宣傳委員的位置。”
說罷,田郭華和黃永高就大步走出去,陪縣政府的人去了,留下秦子川呆愣愣地怔在那裡,沒想到一回來就會讓自己背黑鍋,這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恥辱啊!他心裡痛苦至極,自己一個草根,沒背景沒金錢,完全被這些所謂的領導任意玩弄,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強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