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剛剛去哪裡了?”冉冉睡了一個晚上,看起來精神已經恢復了。
“我去下面隨便走了走。”我拿過洗漱臺上的梳子幫她梳起了頭髮,“胡陶,你說吧,我聽着。”
對於她們倆個想出的辦法,我還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我們不要拿東西,把證件和錢帶在身上就好。下了樓我們就裝着隨意到周圍走走,肯定會有人跟着我們。然後冉冉就裝肚子痛,跟着的人肯定就會很關心冉冉,然後我們想辦法打暈她,最後我們撒腳丫子飛快的跑。跑到外面的公路上肯定會有車,我們就拼命的喊救命,應該會有人停下來。”胡陶一口氣說完看着我,“你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漏洞?”
“漏洞倒是沒有,就是覺得跟小朋友玩過家家一樣。胡陶,你覺得一切能剛好按你安排的情節來發展嗎?”我皺眉。
“那你的意思你想讓冉冉留在這裡了?”胡陶跳腳了,聲音一下子揚高了八十度,“行行行,那你給我說一個更好的辦法出來。”
“我沒有辦法,不然,就試試你的辦法吧,也好試試他們對冉冉的重視程度。”我想了想才說,說不定還真跑出去了。
按胡陶設想的那樣,我們換上了輕便的衣服和鞋子,帶上了錢和證件。出門時,胡陶緊緊的抓着冉冉的手,“冉冉,你摸摸看,我的腿是不是在發抖。”
“那我和姑姑待會就把你丟在這裡。”冉冉小聲說。
“真是沒良心。”她拍了一下冉冉的頭,回頭又看房間裡面,“我那箱子剛買沒多久,林悅,到時你賠我一個吧。”
“能少說點沒用的話嗎?”我白她一眼,“待會鎮定點。”
幾個人剛下了樓梯,就看見孔秘書背對着我們站在側門那裡,聽見動靜,她回過頭來。
“林小姐,早餐再過二十分鐘左右就好了,施先生說,你們可以去湖邊隨便走走。待會我會過來喊你們。”
“好的。”這真是瞌睡時剛好丟來一個大枕頭。
我牽着冉冉,和胡陶一起出了大門,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並沒有人跟着我們。
“天啦,種這麼多竹子幹嘛?象這種的竹子在我們老家不是隻有死人墳前才種嗎?”胡陶指着牆角下一叢竹子驚叫起來。
“人家愛種關我們什麼事?他要是願意再種上黃楊樹和松柏樹那也是他的自由啊。”我有些害怕,不時回頭看着後面,總覺得會有人突然冒出來攔住我們。
“姑姑,你看,那邊有秋千。”冉冉指着不遠處湖邊的鞦韆大喊。
“你們看到沒有,湖的側面有一條路,我們從那條路走下去試試。”我抓緊了冉冉的手,準備隨時開跑。
“看到了,我們下了那條路就準備跑吧。”胡陶也正經了。
很快就走到了那條路上,我們沿着路往下走。路到底後拐了一道九十度的彎向着小樓那邊延伸,路旁邊是綠化樹,綠化樹邊上是鐵絲網,鐵絲網外面是一條大路。
“大路!”胡陶和我同時叫起來。
我們三個都興奮起來,趕緊穿過了綠化樹來到了鐵絲網下。鐵絲網至少有兩個我那麼高,串連的鐵絲幾乎有圓珠筆筆芯那麼粗。
我伸用掰了一下,紋絲不動,胡陶也開始掰,就連冉冉也幫着我一起掰。弄了一會,我們就沮喪的發現,這是徒勞的。
“往旁邊走走,看有沒有漏網的地方。”我看了看手機,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再折騰一會,他們就要發現我們跑了。
三個人緊張而快速的往前走着,天不絕我們,走了十來米後,我們發現在一顆矮灌木後面隱着一處不易被人發現的破損處。三個人用力掰扯了一會,總算把那個原本只能容冉冉出去的洞掰大了一些。
“胡陶,你先試試。”我直起了身。
“嗯。”胡陶一隻腳先跨了出去,又是推又是掰,好一會才把她給弄出去。
接着又把冉冉送了出去,最後輪到我,我先跨出了一隻腳,然後彎下了腰,屁股被活活的卡住了。胡陶和冉冉拼了老命把我往外拉,屁股要被扯成兩瓣時,纔算把我給拖出去了。
“跑啊!看着我幹嘛?”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拽過冉冉的手,邁着腿飛奔起來。胡陶很快也追上來了,三個人象被鬼追了一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要我老命了,唸書的時候,老班給我報個八百米我都能坐在地上哭。”胡陶連跑邊氣喘吁吁的對我說。
“冉冉,你還跑得動嗎?”我沒接胡陶的話,側頭問跟着我跑的冉冉。
“姑姑,沒事,我還跑得動。”冉冉跑得一張小臉通紅通紅的。
我平常擺攤要打貨扛貨的,體力耐力比她們兩個好太多,跑了一大段路後,我背起了冉冉跑。
跑了半個多小時後,昨天進來那大門還是沒有見着。不過我們已經跑到了一條三叉路口,已經能看到路上有其他車輛經過了。
“我們去攔車。”我騰出一隻手指着馬路對面。
“好!”胡陶彎着腰喘氣,“我的嗓子要冒煙了。”
“姑姑,你放我下來吧,這樣你很累的。”冉冉摟着我的脖子心疼的說。
“別吵,姑姑背得動你。”我和胡陶快步走到了馬路對面,後面的道上,遠遠的駛來了一輛中巴車。
“停車,停車,快停車。”胡陶站在路邊跳起來拼命的揮手。
中巴車慢下來,最後停到了我們身邊,望着開啓的車門,我們幾乎是手腳並用的上了車。
“師傅,謝謝你啊,你把我們載到外面可以打車的地方就放我們下去吧。”胡陶抓着車上的吊環對司機說。
我把冉冉放到了座位上,這才發現這是一輛空車。
“好嘞!”司機愉快的應答。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他的愉快裡帶着戲謔的成分。
中巴車繞着空曠的公路奔馳着,轉得我們分不清東南西北時,車終於停了下來,司機先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我從車窗裡往外一看,竹林。回頭再看胡陶,那姑娘靠着座椅正翻着手機呢。
這裡施明清那棟樓的後面,費盡力氣,回到原點了。
“hello,下來吧。”那個司機打開了這邊的車門,抱着胸倚着車門笑。這個戴着大墨鏡的男人不就是昨天晚上喊那個老頭子外公的人嗎?